“判官大人学的都慢,那我也就不着急啦!”
方才还郁郁寡欢的少女转瞬又心情愉悦起来,判官松了一口气,应该不会再被追着乱问。同时又不免感叹一句,女人真是善变。
作者有话要说:推迟工作在家当咸鱼中,希望疫情早点结束,大家都能健健康康的!
☆、浣纱(六)
自打知道了辛家当年的事情之后,判官带着宋心悦便住在了辛家屋顶。判官隐隐觉得,既然千年前辛家所做为实,那么那只妖物定然会回来找辛家。但又怕那妖物偏要声东击西,目标不在此地,是以二人白日里便一户一户探查。
半月过去,居然真的没有半点痕迹。
因那妖物盯上的是定魂珠,判官心底是真切的焦急,他摸不清那妖物来历,上次也能在他的威慑下安然逃离,他害怕防不胜防有朝一日些微错漏便真被妖物得手。
反复思索之下,招了小鬼将地府千年前的生死簿带了上来,他一页页重新看了起来。
而一旁无聊得已经睡着的少女睁开眼,便见着星辰之下,辛家屋顶之上,判官设了个法障,而后变出个桌案,随即便在桌案旁翻看起从前的生死簿,宋心悦只觉得大约自己还未睡醒。
颤颤悠悠地道:“这这这东西能拿离地府的?”
判官有些埋怨地看了她一眼,神色认真:“若非因你,我也不至于如此。”
她忽然觉得头顶有烟花炸开。
宋心悦随即赶紧又睡了回去,若这是梦,她希望再长一些。
判官似乎不解她的行为,开口问道:“可有什么消息?”
“没有什么,辛家二老给书院里的教书先生送了礼,望他能多照顾自己儿子。果然,辛家小子的功课还是有起色了。哼,就那么丁丁点起色,便又开始拿鼻孔瞧人。也不嫌丢人。”宋心悦比着小手指的指甲盖,将小块的指甲盖还要掐掉一半多,只留个尖尖,方才泄气。
判官目光上下将她扫过一遍,重新看起了簿子上的判词,嘴上却是道:“你挺羡慕他。”
“我哪有!他有什么好羡慕的!他爹娘都把他教坏了,哪里有我这般好。”宋心悦抱着胸负气转过了身去,平日里她是嫌看判官大人还没看够,睡觉都要将一张脸对着判官大人所在的方向,好一睁开眼瞧见的便是他。这回背对了过去,显是被猜中了痛脚。
判官虽因男女之情在慕清澜身上栽了一道狠的,却未曾忘记曾经在凡间为人父亲的心情,安慰她道:“多些耐心,说不准可以柳暗花明。”
宋心悦脾气上来了,转头脱口便道:“那我若是喜欢上一个人,多些耐心,也能等来结果么?”
判官盯着她许久,似乎想从她目光中看出些什么,但兴许是她藏得有些好,面上表情如寻常一般没有任何不妥,拿着生死簿的手,将书册抵在下颌,有些缓慢地劝道:“辛家小子,不是什么良人。”
宋心悦瞪大了眼,一脸不可置信,脑子嗡嗡作响,她反复思量自己究竟是造了什么孽,才能令这板正刚直的判官大人误解至此。半晌才挤出一句:“我眼瞎了才看上他啊!”
“不是他,那是谁?”判官望着她,宛如一个朋友、一个长辈一般,语气十分和善地问道。
宋心悦一口气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天道面前,她不敢妄言。
见她如此,判官又拧眉道:“你两位师父的话,我也劝你别等了,人神殊途,这是禁忌,谁都过不去。你别走错路,这条路若错,便真再没有人救你了。”
判官难得发一回善心,既然她与他相处这些时日,也算一番缘分,有些话想着能提点便提点一些。她曾经作为一个山精便走错了路,这是不知道积了几辈子的福分才能等来慕白求一个定魂珠来救她,若再错一次,他也不忍。
可他却是判罚的判官,再不忍,届时阎罗大殿上相见,堂上堂下,他也只能公正无比地念她的罪过,念她的处置。
兴许也等不到他的判词,直接一道天谴降下,便已将她给劈了。
眼前的少女忽然便陷入了沉思,他看在眼里,心下警钟作响,跟着又道:“虽然他们并非天庭在籍的仙人,却也份属冥界的散仙,有一具仙身。与凡人之间的界限仍是分明似鸿沟。”
见这些时日冷淡又寡言的判官,居然在此事上如此苦口婆心地劝说,宋心悦心底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无力地摇了摇头,背过身躺了下去,才喃喃道:“判官大人,我不喜欢我两位师父,您不用担心。”
听此话,判官才安心下来,继续安慰道:“你身侧是慕白黑鸦这样的,眼光定然会高许多,也不用勉强自己,慢慢等,定然可以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凡人虽不比仙人,却也有许多厉害的人物,与你相配,还是勉强够格的。当然也不需太自降身份,好歹也算半个冥界的人,谁都可以要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