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妖翻了个白眼:“先让自己男人回家待着去,然后慢慢解决你?”
“……”黑鸦看了她一眼,问宋心悦,“你想说什么?”
宋心悦坐在地上,愁眉苦脸:“我不知道,我就是……她总给我一种奇怪的感觉,之前斫余大人跟她一起时,我还好,但是只有她跟我独处时,我的心底就莫名焦躁。我问她为什么不跟小白师父回竹楼,她说我需要保护……可是我需要什么保护呀?这城中都是凡人,我是个有法术的凡人,她是不是太看不起我了。”
女妖笑了一声:“所以你不服气啦?”
宋心悦不答,扭头望着别处。
“情敌太强大,你有些焦躁是正常现象,不用太担心。”女妖揉了揉她的头发。
“而且……我好几晚像在医馆里听见奇怪的声音,她却什么都没听到,我爹也说没有听见任何声音。”宋心悦神色黯然,“我是焦躁得出现幻听了?”
“什么奇怪的声音。”黑鸦问道。
“很嘈杂,听不清,像是好多人在哭。”宋心悦甩甩头,“最近医馆里来的人太多了,白天里嚎得可厉害了,我晚上听到的声音可能就是受白天的影响。”
“如果真只是如此,你不会来找我。”黑鸦定定看着她,“你还看见什么了?”
宋心悦低头绞着衣摆,喃喃问:“我爹,也认识慕清澜么?为什么他们看着十分熟悉的样子。还有……我在医馆半个月,一次我娘亲和阿尧都没见过。”
*
北山小楼内,慕白打开了通往冥界的通道。
面容温和的青年笼着手一步步跨出时,慕白与斫余二人正躬身行礼。
“何事唤我。”
慕白抬头望着他,目光闪烁一瞬,阖目道:“我与斫余大人聊了聊,发觉……清澜可能,有些问题。”
冥主目光骤然锐利,从二人身上扫过。
斫余一扬手,将屋内烛光尽数熄灭,借了一面墙,将他们三人结阵共斗浪潮之时的场景再现了出来,只不过这是斫余的记忆,其中慕清澜出现的次数寥寥无几。
他望着那面前墙,将投映出的记忆停在慕白差点被吞噬,慕清澜唇角却若有似无挂起一抹笑的那一刻。
“淩姬入魔后,我便再未放下过警惕。昨日我探查自身记忆时,才发现,那日老十的反应有些奇怪。”
“她可做了什么?”冥主蹙眉望着那个似乎满面嘲讽的女子,也觉得有几分陌生。
“什么也没做。”斫余道,“但就是什么都没做,才令人觉得惊心。那日慕白法力不济,以她第十殿殿主的本事,护住慕白应当不至于太费力。但我们曾想,兴许是她刚醒过来,即便法力回来了,也无法到全盛时期,是以才让慕白到了那般境地。但……”
冥主目光转向慕白。
慕白面色淡漠地颔首:“归书当日回冥界,我便与冥主谈过,清澜有些奇怪。那时并未有证据,且冥界也自顾不暇,便谨遵冥主之令,尽力分神看着她。斫余大人一出手,我们便有七成把握,清澜确实有问题。这才请冥主前来,求一道发落的指令。”
“如何发落?你们是觉得,她也入了魔?”冥主问道。
“不敢确定。但……”斫余道,“敢问冥主,是否从老十苏醒之时,冥界便已然受了攻击?”
冥主摇了摇头,满目愁绪:“更早。”
惊得慕白与斫余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还记得,你与黑鸦二人昏迷么?那时候,貘突然躁动,还将你们二人震得进了梦中。”冥主望着慕白,神色十分严肃,“那时起,须臾境便开始有了裂缝。虽然我费力修补好了,但毕竟如今十殿阎罗未全然在位,能钻的空子实在不少,兴许那时,便混入了魔族。若是……有魔趁着那个时候,在阎罗醒来之前便对其有了影响,让其入了魔,倒也不是没有可能。但……”
“清澜并非一般阎罗。她是佛祖足下之莲为法身,生来神魂,并非魔族可入侵的阎罗。”便是如此,慕白才觉得十分头大,“那她那些反常,又该如何解释?”
“也并非不能入侵。”冥主命斫余收了神通,才继续道,“若是魔尊出手,倒也有几分可能。”
“可是魔尊如今在正在筹备娶亲之事。”斫余摇头,“魔尊王后之位空闲十几万年,这回居然选在派魔族出来攻击须臾境和冥界之时办婚事,也不知道是有何打算。”
冥主却道:“魔尊的婚事应当与冥界无关,打的算盘应当是在天帝的三殿下成婚时娶亲,天界不会去捣乱。但如此说来,魔尊便无暇抽身来魔化清澜。”
慕白与斫余对望一眼,双双作礼请求:“怀疑清澜,我二人并无有力证据,但,阎罗法相,非归位正神不可出,是以,我二人想与冥主求一道令旨,要求冥界第十殿殿主慕清澜放出阎罗法相,以正自身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