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认真真地谈恋爱,别的文有写啦,这本就随便一点谈恋爱吧~
☆、还魂(一)
乌压压的天空令送葬的人十分不舒爽,仿佛全身都滞塞。抬棺木的汉子见已经到了目的地,甫一听见“落棺”的指示,便赶紧将棺木放进了挖好的土坑中。
死去的是城北酒楼钱掌柜的父亲,周围人都叫一声“钱老丈”。日前因饮酒过度,醉倒在地上睡了一晚,天亮便在他嘴边发现溢出的食物残渣。当时一看,已然没了呼吸。城北酒楼一向生意好,出了此等事,必定会影响酒楼生意。钱掌柜当即决定入土为安,匆匆找到棺材店买了一副棺木,请了几位抬棺人,翌日天未亮,便来下葬。
丧事匆忙,未来得及挑选黄道吉日,是以这天气阴沉,钱掌柜也未做挑剔,与胞兄及儿女等一众孝子贤孙披麻戴孝,跪在将要入土的棺木前泣不成声。
抬棺的几位汉子倒是见多不怪,心中早已麻木,面上仍露出个恭敬神色。干他们这一行,十分忌讳冲撞死人,毕竟老人流传下来,带怒的尸体,最易诈尸。
一捧捧黄土盖下,眼见着这棺木就要长埋地下,忽然间,狂风大作,吹得两旁青松东倒西歪,簌簌作响,连人都需要扶住林中两人粗的大树,方可稳住身形。
狂风到底只吹了一会儿,此时正值秋日,风多勿怪。抬棺人见风一停,便安抚众人。他们见多识广,狂风而已,算不上稀奇。待风稍小,便该埋土的埋土,该哭天抢地的哭天抢地,一切有条不紊。
余风也未吹多久,便渐渐弱了,几乎有要停下的迹象,一众心里皆是一轻。毕竟是丧事,横生波澜任谁都不能心无芥蒂。还未等众人完全放心,下一瞬,豆大的雨滴似冬日里的冰坨子一般,砸至墓前一众人的身上脸上,痛得几个娇生惯养的小辈哀哀的嚷叫。
义庄前来帮忙送葬的老师傅唉声叹气,今日非吉日,此番大雨大抵也下不成墓,丧事需二办,实在晦气至极。
这雨实在大了些,众人衣衫从外衫湿到了内衫,一个个跟落汤鸡似的。雨滴肆无忌惮落下,冲得棺木上盖着的薄薄土渣成了泥浆,顺着棺木两侧因边角微翘而产生的沟壑流淌下来。棺木被冲刷得干净,蒙上了一层水渍,显得棺木上的漆更亮了。
方才的土,着实白挖了。众人正在商量接下来该如何处理时,当天又是一道闪电,直直劈在棺盖上,“砰”的一声,棺盖应声而裂,成了两半。里头的尸体猛然立起身来,望着四周陌生景象,呆滞茫然。
“啊!诈尸啦!”
还来不及看清棺木中情形,众人便被吓得抱头鼠窜,四下奔逃。转瞬,北山上的墓园,便只剩了坐在棺材里茫然不知所以的钱老丈。
“说来也是奇,钱老丈坐起身来之后,那些诡异的狂风骤雨都跟得了令一般,一起停了。”曹夫人表情夸张,仿佛亲身经历一般,说完还抖了一抖,“太诡异了。”
宋心悦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她怀中抱着的娃娃先咯咯笑了起来,一点面子也不给自己的亲娘。
曹夫人一怒,便将小娃娃抓了回来,摁在怀里:“老娘十月怀胎生你下来,你却嘲笑你娘!忘恩负义!不知好歹!”
小娃娃天不怕地不怕,仍旧在曹夫人怀中笑得开怀。曹玉明无奈地摇摇头,宋心悦笑得停不下来:“嫂子,竹儿年纪小呐,跟他计较什么。”
见根本吓不着,曹夫人眉眼一弯,装模作样的凶神恶煞尽数褪去,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小子也不知道随谁,都不知道怕的。昨儿个见到钱老丈,他还指着他咯咯笑,旁的小娃娃都吓得止不住,唯独他,也不知道瞧见了什么,这么开心。”
宋心悦托腮望着这个三岁小娃,忽然问:“竹儿,你瞧见什么啦?”
竹儿偏头瞅她一眼,把手指塞在嘴里,又咯咯笑了起来,一句话都没有给她回应。
宋心悦丧气:“竹儿还不肯开口说话呀?”
“是呀,玉明说你厉害,可能找到什么办法?”儿子三岁不肯开口说话,曹夫人与曹玉明皆是忧心不已。
“此事我可能没有办法,我回头帮二位问问我师父。所以,曹大哥找我过来,便是为了钱老丈还魂之事?”
曹玉明正在曹夫人身后,一只手抚着竹儿头顶,望着宋心悦的目光带有几分歉意:“此事怪异,原本也未放在心上,可昨日遇见了钱老丈,竹儿实在反常,是以想到了姑娘。”
宋心悦眨眼:“是想到了我两位师父吧?”
曹玉明不置可否。
倒也没什么好在意的,与两位师父相比起来,宋心悦那点本事实在不值一提。这便大方应下,随即瞧了曹修竹一眼,小娃娃实在讨人喜欢,水汪汪的大眼就这么直直打量着她,打量久了,不知在想些什么,稍稍偏头,又拍着手笑起来。宋心悦也未来得及回去求个准信,当即拍着胸脯保证定然说动两位师父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