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玉衍知他性子冷淡,“乐正师妹”离开后,他都快结成了冰,越发没了人情味。
他去到圆桌旁坐下,提起茶壶倒了杯茶,饮了一口,方道:“今日地元域的南山齐氏,北水崔氏皆到了临安城,算上前几日便来的龙门夏氏,地元域的三大世家来齐全了。”
巾帕从剑身挪到剑柄,轻轻揩拭。
他动作不紧不慢,闻言并未抬眸,语气颇为冷淡:“魔门可有动静?”
简玉衍捏着茶杯的手一紧,摇了摇头无奈道:“我们安排在临安城内的各方探子,并未发现动静。”
江上智将手中的剑插回剑鞘,发出乒!的一声。他眉眼冷淡,说出的话却尽显锋锐:“火树银花门即将在临安城开启,魔门费了诸多心思,总要来的!”
简玉衍道:“这次九州大会广邀三域世家,便是为了选拨能进入火树银花门的弟子,只怕魔门混在各大世家之中,让人防不胜防。”
江上智眉眼未动:“如此甚好,三域之内的世家,不知被魔门渗透了多少,正好借此机会,整顿一番。”
简玉衍知他动了杀心,不再多言。自魔门攻山一役,玄宗不但名誉扫地,弟子更是死伤无数,这笔账总要清算的。
这次的九州大会,是个契机,更是个诱饵。
火树银花门,十年开启一次,里面天才地宝无数,更有迈入宗师,大宗师的功法与路径。只要是修炼之人,无不觊觎,魔门也不会列外。放出火树银花门在临安城开启的消息,魔门便是知晓是个圈套,也会毫不犹豫的前来。
到时瓮中捉鳖也好,关门打狗也罢,总归他们说了算。
想通了这些,简玉衍也不在担心,拿眼扫了一下他道:“你的身子如何了?我听乐正小姐说,你几日未休憩了,可是毒又犯了?”
提到这个名字,江上智眉头不自觉一蹙,又松开,淡淡道:“无碍。”
知他一向有分寸,他不愿多说,简玉衍也没多问。
两人又聊了些九州大会之事。
……
乐正桑回了屋里,将手中的汤蛊往桌上一扔,气道:“这些该死的下仆,等我嫁了阿智,定要将他们都打杀了。”
玉萝倚在门边,淡淡道:“不过是一个下仆,小姐何须生气。”
乐正桑犹气不过,冷笑一声:“连一个下仆也敢这般对我,可见这些人没把我放在眼里,余菀秋在太恒峰时,这些下仆也敢如此对她?”
玉萝眉头微皱,眼底划过一丝不耐,“余菀秋早不知生死,何必与她过不去,小姐莫要忘了,逐月公子的毒与你有很大关系,如今解毒才是紧要之事。”
提到此事,乐正桑一下没了气焰,颇为委屈道:“我也不知魔门之人竟然如此奸诈,这又如何能怪我。若是……我定不愿连累他。”
这时,余山从外面回来,有些心不在焉。
玉萝瞧出他的异样,问道:“今日在外面遇到难事了?”
余山抬眸瞧了两人一眼,犹豫道:“适才,我在门外遇见一个人。”
乐正桑亦道:“何人,能让你如此在意。”
余山缓缓道:“宋清昊,摇光城的大公子”
乐正桑募地站起身子,眸光一利,“你说的可是与余菀秋有过交情的那位宋清昊。”
余山道:“是他。”
乐正桑在屋内转了两圈,终是忍不住道:“我要去看看。”
玉萝与余山早就习惯了她一提到余菀秋,便草木皆兵的模样,也知拦不住她,便也未劝阻。
……
宋清昊递了拜帖,便在门外等候。
不多时,便见一个翠碧衣衫的女子,开门出来。
她拿眼打量宋清昊,语气颇为倨傲,“你便是摇光城的少城主,宋清昊。”
宋清昊眉头微蹙,只道:“如今摇光城已换了人,这声少城主,实在当不得。”
翠碧衣衫的女子并不在意他的回话,淡淡道:“不知宋公子有何要事,峰主近日闭关修养,并不见客。”
宋清昊眉头一蹙,思量片刻,道:“如此,我便改日再来拜访。”
翠碧衣衫女子道:“宋公子有事与我说,我可代为传达,我们峰主在这临安城的时日,为了避嫌不会见客。”
宋清昊闻言,低头沉思,半响,下定决心般掏出一封信道:“请姑娘将这封信交与逐月公子,他定会见我。”
翠碧衣衫女子,也就是玉萝,接了信,转手便交给了乐正桑。
瞧着这份信,乐正桑实在没看出什么不对来,正犹豫着是否要拆开。
走过来的余山瞥了一眼信封,面色大变:“这个字迹……是余菀秋的字迹。”
两人倏地一怔
乐正桑如秋水般的眸子像是淬了冰一样寒冷,“余山,你没有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