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声娇气(7)

春箩欲言又止地在温娇身前晃了半天。

温娇嘴角含着浅笑,心情十分好的喝了一口茶:“要说什么,说罢。”

春箩嗫嚅着道:“姑娘这般行事,怕是会断了和俞家大姑娘的交情。”

“断了方好。”温娇目光微动,柔声道,“她既说来看我,却在母亲那儿坐了好半晌,该知道的不该知道,她都知道了。自来了荆州,她便断了音讯,如今倒是突然热络起来了。这世上之人,若是过分干涉旁人的家事,要不是真心关切,要不就是为了一已私利,包藏祸心。”

上一世,可没见俞婉专程来荆州温家看过她。

她嫁不嫁忠勤伯府,和她有何相干呢?

春箩心头一惊,倒全然没有想到这层,却见温娇平静地放下茶盏,吩咐道:“徐妈妈家的小子我瞧着是个机灵的,着他去打听打听,俞婉为何来此罢。”

“是,姑娘。”

*

温娇换了身男装,拎了壶酒,径直往隔壁陆先生所居之处去了。

她这身装扮,除了长得过分俊俏了些,倒是叫人看不出端倪。书童早已认识她,见她来了,便引她去陆先生书房,她等了片刻,就见一个白衣老者徐徐走进来,捻须而笑:“大公子来啦,先前与你留下的残局,可是解了?”

温娇起身向陆先生行礼,笑道:“弟子愚钝,想了好几日,倒是想了一个破解之法,想与先生试试。”

陆先生请她上坐,书童搬出之前未尽的棋局,侯在一旁。

香炉袅袅,清幽的檀香在屋中回荡。

一局棋毕,温娇输了半子,陆先生手持的黑子略胜一筹,两人倒是畅快而笑。

陆先生颔首道:“大公子近来棋艺精进不少。”

温娇微笑道:“都是先生教导得好。”

陆先生笑着摆手,谦虚了几句。

温娇拿起酒坛放到桌上,笑道:“先生,试试我酿的桃花酿,可有淮安曲家的手艺?”

淮安曲家是她外祖母的老家,擅长酿酒,天下闻名,只是传至今日,因家中子弟不善经营,生意却只在淮安独大,其他地方倒是很难喝到曲家酒。

清酒入杯,香味便萦绕在鼻尖。

陆先生持杯端在手中,闭目嗅了嗅,嘴角先露出一丝笑来。

他再尝了尝,嘴角笑意便更深了。

温娇少有的有些紧张:“先生,如何?”

陆先生睁眼看她,微笑道:“清冽回甘,与我多年前所饮的曲家桃花酿一样。”

陆先生的口叼,他这么说,温娇就放心了,笑着躬身一拜:“多谢先生,若是先生不嫌弃,此酒便赠予先生,闲时一饮罢。”

时下文人墨客多是嗜酒。

她这一坛胜过外头酒肆的好酒许多了,在荆州这地儿尤其难喝到。

但他也知曲家桃花酿酿制工艺复杂,得之不易,不敢受之。

温娇坚持请他收下:“此前还是靠着先生引荐,我才识得骆神医,这点薄酒,原就算不上什么,权当我聊表谢意罢。”

提及此事,陆先生倒是想起来问她:“你与江家可是有什么渊源?竟费心请骆神医去江府为他们大公子医治?”

温娇还未想好如何应答,就见书童走进来禀告:“先生,永安王府的江世子拜见。”

书童上前一步,呈上拜帖。

陆先生接过一瞧,连忙说请他进来。

温娇怔了怔,匆匆站起来:“先生,既有贵客来访,我就先告辞了。”

她起身急,竟一不小心撞翻了案几,未收的棋子啪嗒啪嗒落了一地。

“啊,对不住对不住,我太冒失了。”

温娇连忙低头去捡,额头涔出一层细汗,心中有些焦急。

书童快步走上前帮忙。

“快起来罢,别捡了。”

先生发话了,温娇却知他这棋子珍贵,平时就宝贝得不行,哪里好意思留下“残局”就走了。她手上动作加快,捡了一会儿,就听外头脚步声传来,来人步伐沉稳,几步就到了门前。

“晚辈江云翊协幼弟拜见先生,先生安好。”

男子声音低沉却有磁性。

温娇不敢抬头,蹲着将散在角落的棋子捡起来。

陆先生连忙请他们上坐,江云翊走过来,坐下的位置却刚好是之前温娇所坐的地方。

陆先生也没想到江云翊进来得这般快,怕温娇身份暴露,连忙吩咐道:“你们二人收拾好便下去罢。”

温娇今日穿得简朴,混作书童也不打眼。

见陆先生为她解围,便跟着另外一位书童应了一声:“是。”

她声音低若蚊呐,江云翊的目光从她身上不经意的淡淡掠过,也没特意停留。

温娇起身,低垂着脑袋,将手中捧着的棋篓放至案几上。

江云翊就坐在案几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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