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赤的手中兵马不多,之前混进招英楼的卧底放出信号,他们立即就冲进去了。招英楼里面的灯火依旧亮堂,桌上的查还在氤氲冒着热气,好似凳子上面还有余温,人却早已空荡荡。
刚刚那些吃客全部消失了,里面人去楼空。大楼空荡荡,楼上楼下寂静的不正常,恍惚间好似还能听见刚刚唱曲的戏腔艳曲回荡在楼里。
招英楼早就察觉到不正常,混进去的两个卧底身首异处,信号也是他们诱敌进来。梁赤被打的措手不及,慌忙之间让后面的人退出去,门板轰然的关上,洒落一地的木屑和灰尘。
有人叛变了。
这是梁赤的第一个反应,不然怎么深夜之中怎么可能会把时间掐的这么准,偏偏派进来的几个人全部丧命之外,暗号还能安然无恙的发出来。
后面的战事狼狈不堪,梁赤被他们阴了一把。
一阵风袭过,楼里的所有烛火全部熄灭,没过一会,点点星火在楼道的角落燃起,一盏盏白烛点燃,像极了天上忽闪忽闪的星星,不只是美,还有黯然销魂的香气侵袭所有人的鼻腔。梁赤直觉知道这里面不正常,贺州山说的那个烛香恐怕就只这个,他没有领略过这种香气。这一回闻到才知晓厉害,没有片刻,所有人连手中的刀剑握不住。
这时候,地底下传来轰隆隆的声响,声似雷声,震耳欲聋——是匈奴的踏步声。整个地面都在晃悠,众人还没有搞清楚怎么回事,梁赤就冲上去,一把扯过挂在木架子上面的软帐,火烧了招英楼!
火光冲天,外面还没有来得及进去的将士们一脸的懵,看着红光忽然逼人,不免的纷纷后退。兵马被这突如其来的火光吓着,前足焦虑地踏足,长嘶一声,响彻于街道,似乎知道了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火势遇酒水如虎添翼,恍如白昼。百姓早年间常常遇到这种事,或是土匪进城杀人放火,或是官家打劫。总之百姓一听见外面不正常的声音,多数不敢去外面凑热闹。从床榻上翻身而下,拉开地窖的门直接跳进身藏起来。
哗啦!
招英楼门随着火花被一脚踹开,梁赤领着众人冲出来!
“匈奴来袭!众人杀——敌!”梁赤逆着晃眼红光大喊。他身上的黑色铠甲被烧的漆黑,发丝因为温度过高导致发梢微微卷曲,脸上红血和积灰粘合在一块。他张口大喊的时候,齿缝中流出鲜红的血液混着因为过热留下来的汗水滑入颈肩衣领。
匈奴身材高大,一齐追出来时众人只觉得地动山摇。他们面部表情凶狠绝戾,手上拿着他们部落才有的特质钢刀。
那钢刀寒气逼人,在红光中闪现出冷意,刀刃连砍几人而不倦刃,加之他们的力大无穷,几乎是一刀下去,那人的半个身子就没了。温热的血珠在空中喷射,洒了一地,滑腻地站不住脚。
梁赤带来的将士没有怕死的,全是精忠之人。他一声令下,众人不顾一切的上阵杀敌,一时间血染水南街,半边的城全部被染红,虽是黑夜,隐约见到天光,蓝红映衬这这城中的一切。
招英楼的匈奴数目可观,但也绝没有梁赤来带的人多,毕竟小小招英楼再怎么藏,也不可能悄无声息藏住一个军队。
可是想和些匈奴杀红了眼,只要还有一口气就绝不会倒下,他们一个人可以挡三四个人,梁赤很快就落了下风。
那些匈奴皮糙肉厚,普通攻击根本无法致命。打斗间他发现他们的头部很脆弱,可是那些匈奴的个子太高,梁赤要想一击毙命他们不是件容易的事。
梁赤冲到人群里,怒喊:“下马!”
那骑在马上面的人翻身而下,梁赤插针见缝迅速上马,朝着匈奴狂奔而去!
梁赤的右臂已经毫无知觉,匈奴被他连续夺了好些个人头,于是他们的攻击方向就对准了梁赤。
咻!
一只长箭破风而来,直接射中马头,马甚至没来得及惨叫。
天光开始多少泛着鱼肚白了。
那箭的力度十足,一只箭悉数进了马头,梁赤诧异这箭的强硬,直接钉入头骨而不断!要是被这一支箭射中,几乎是不可能活命。
他狼狈地从马背上滚下来,他撑着身子,眼睛隐没在打乱的发丝之间,死死盯着前方。忽然,梁赤身子一怔,缓慢地感觉到身后有人在看着他,这种奇异的感觉不是匈奴的厮杀,而是一种蔓延贪婪,恋恋不舍的黏腻。
谁在看他?
梁赤回头,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匈奴已经近在眼前,他无心去分心那种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全力投入到厮杀,他举起手上的剑,血迹顺着剑柄上的花纹滴答滴答流。恍惚间,他刚刚那种感觉又一次出现,而且这一次出现的比之前的更加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