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啥用呢?别说媳妇儿,一个大子都没捡到过。赌钱差点连手指都输掉了,还好我机灵。”
“舅娘,你家还有剩下的豆浆吗?等会我拿桶去装半桶。”
鳌村的张痞子嘿嘿的笑着从前头掉头回来挤眉弄眼的,看得冼重阳直皱眉头。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冼重阳已经把陈海云当作自己的二姐,认定是自己要护着的人了。
现在这个小人儿被说得倔强的紧抿双唇,双眼瞪着张痞子。
“夏阳,举头三尺有神明。你正经点……”
张大娘哭笑不得,伸手指了指张痞子,“你再胡言乱语,我就让你爹收拾你。”
张家是外来的,搬到鳌村才不到二十年。张大娘当初是跟着兄嫂带着儿子一起搬过来的,如果不是因为娘家在这,她也找不到这样一个安定的地方。
“云丫头,别听你夏阳哥胡扯,心诚则灵。”
“铛铛铛……”
村长夏周明又敲响了铜锣,张大娘也不说话了,赶紧爬起来往案桌挤过去。
陈海云几个小娃娃被后面的大人挤得东倒西歪的,三个人紧紧的靠在一起,才没跌倒。
“玉娘你等会跟紧我,虎子你开路。”陈海云连忙吩咐。
“好咧!”
虎子一个劲的往前冲,被撞到疼的大人骂骂咧咧的。
“这是你的,玉娘你装好了,虎子这是你的。剩下的是我的了。”
陈海云将三人捡到的生果分给玉娘和虎子。
虎子不满意的说,“为甚么云娘你的那么多?”
第20章 陈兰英归家 茶水里加入葱、姜、花椒、……
“因为我比你们大啊!我都七岁了,你和玉娘才五岁,还有啊,我阿妹也有一份的。”
“我外公打猎的时候都说见者有份,这叫侠气,懂不懂?”
“不懂……”
“你肯定不懂,你都不是大侠。”
这一刀插得虎子郁闷得不吭声了。
“你别不高兴,等我外公来了,我跟你拿肉吃。他今天不来,明天也来。”
陈海云将分到的果子扔进后背她和冼重阳中间的缝隙里,咯得冼重阳不舒服的挪了挪。
陈海云用手拍了拍冼重阳的屁股,“阿妹,你别动来动去的。再动,我就让你跟大黑玩。”
大黑,就是那只大花猫。
很好,这威胁得冼重阳直翻白眼,但是还是不敢动了。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二姐就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跟大姐完全不一样。
“你确定?”
“当然,我外公去年就是这个时候来的,今年肯定也一样。”
陈海云也不为虎子不相信她的话生气,她个性有点大咧咧。
“云娘,你等会就带哑娘回家。家里的院子你还没扫,就出来耍,你是不是不想吃晚食了?”
陈黄氏手里提着竹篮子,里面放着一只素鸡和一些生果,后面的陈重之扛着案桌。
还晚食?早食都还没吃呢?
陈海云不敢挑战她阿奶的权威,“我吃完就回去。”
冼重阳心里抗议,难道自己以后就得叫哑娘?
等陈海云吃完耍够带着冼重阳回到家的时候,院子里有个带着瓦楞帽的汉子正用骑马蹲裆的姿势,蹲在尺八高的磨刀石前“噌噌噌”的打磨锈钝的镰刀。
只见他抄些水在淋在镰刀上面,一手压着镰刀的一面,另一手握住镰刀柄,一前一后的用力,噌噌噌的磨完正面,再噌噌噌的磨反面,瓦楞帽跟着头一点一点的,身子跟着镰刀一晃一晃的……
如此来回几十下,把镰刀拿起来,拇指试试刀锋,然后又淋点水,继续磨。
陈海云和陈玉娘好奇的探头探脑看着,叨叨咕咕了两句。
“姑爹,这个好玩吗?”
陈海云忍不住问,她对这些刀刀枪枪的东西都感兴趣,就连镰刀在她眼里那也是打猎的好工具。
陈黄氏从不拘着孙女不给识字,她在张家大院待过,知道识字的重要性。就连张家大院里的丫头都不一定识字,一想到自家的孙女个个都认得字,陈黄氏就心里暗暗得意。
可是陈海云打小就不爱读书识字,被阿娘压着识了百来个,会写自己的名字,会看老黄历,会看画册子就再也不肯学了。
“好玩,噌噌噌的响。你听这个声音,可响亮了。”
朱仁新也是个好玩的,成亲了三年还没孩子,对小娃娃非常的有耐心。
朱仁新把磨得锋利的镰刀背在磨刀石上敲打,“听说大穆西北那头有个国家,那边能产一种叫钢的东西,比咱们这铁镰刀锋利多了,雪亮雪亮的。”
还能比这镰刀锋利?
陈海云现在的眼镜一下子冒光,那也是雪亮雪亮的。她觉得姑爹刚才磨镰刀的样子,就像画册里要出征打仗的战士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