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十一点了,黎粒还没出白芨屋里出来。
有什么好生气的?
朋友嘛,串个门,留宿一晚,正常不过。
大半夜,半夏一个电话叫醒夏瞭。
意图蒙混过关,不接电话的夏瞭,最终还是黑着脸接了电话。满屋都是铃声,开了静音还有振动,关了振动还亮屏。“我记得你有女朋友?”
妹妹,妹妹,不能打,一旦动了手,死的会是自己。
“来接我。”坐在自家大门口,半夏难过非常,她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自己喜欢的人和青梅待在同一间屋子里,长达几个小时,还对自己不冷不热,多想是少不了的。
知道白芨有事瞒她是一回事,冷静面对是另一回事。
她做不到。
夏瞭太阳穴处一直在跳动,用手指按住都压制不住,“大姐,现在快十二点。”
“你要是不来,我就睡大街。”
嘚,大爷一位,还是夏瞭自己亲自请回家的。
半夏的心情很差劲,一点波动都起不来。
白芨的屋里关灯了,从外往里看,一片漆黑。
果然,果然,果然……
白芨顾及的事较多,事事自己忍受的她却忘了一件事——不要让一个女孩带着情绪入睡。
她把半夏想象的和她一样坚强。
“大爷,真走?”半夏的不舍,夏瞭用他那双近视三百度的眼睛都能看清。
这走了,便真不知道白芨和黎粒有没有做什么少儿不宜的事了,一旦闹起来,半夏也没法知晓了阻拦。
“她们的计划里,没有我。”副驾驶上的半夏,眼睛直愣愣盯着楼上一片漆黑的窗户。
她很懂事,该问的,不该问的,她都分得清。
这次,白芨的行为告诉她,一切都属于不该问的。
白芨半分未透露。
“走吧,祝她们顺利。”
一场游戏,从开始到结束,都没有她。
坐车离开的半夏,带走了自己,也带走了一箱衣服。
“不是,你这是要去哪?”这阵势,夏瞭是真怂。
他还想和他家亲亲过两人生活,多个半夏,诸事不便。
刹车踩的稳稳的,半夏不给个满意的答案,夏瞭就敢把人丢在半路,也不看看他是谁。
“舅舅家。”舅舅舅妈不在,半夏去那边,也不耽误他们,而且,她在舅舅家也有房间。
还好。
不然凭借卡里的两三万,真不够她祸祸的。
说不上是信任,还是失落,放任白芨和黎粒两个人□□,明明是名正言顺在一起的人,活成了默默退出的第三者。
半个小时的路程,半夏一言不发,只是透过窗户,看向窗外。
路边昏暗的灯光,什么都看不清。
车在门口停下,半夏却没半点反应,痴痴呆呆的模样,让人心慌。
“还好……吗?”
“我能有什么事?”开门下车,“晚安。”
给白芨足够的时间,让她做足准备和自己说明一切,可她能隐瞒下来的,一丝一毫未言明。
云若口中的家人,黎粒的存在,担心的事情。
上班下班,半夏按部就班,自己开车上下班,只是副驾驶少了个人。
近几日,和半夏相识的人不敢说半夏有什么变化,只能说毫不相关。
一个话唠,安静了下来,整日抱着电脑和手机,该工作工作,该下班下班。像是等着某个人的消息,又不肯主动低头联系。
踌躇不安。
耳边突然少了个叽叽喳喳的声音,还真不习惯。
“小夏,晚上聚餐,去不去?”作为被推出的代表,主管是吃了两大碗熊心和豹子胆。
“去。”头一次和同事聚会,上司都主动邀请了,半夏也不好拒绝。
僵硬着脸也得去。
“……”
刚泼出去的话,能收回来吗?
聚餐这种事,和上断头台还是有巨大的四肢无力,
夏瞭跟在后头,拖着自家男友陪半夏。
失恋又说不上,但半夏的表情和状态,又不在正常行为之中。两眼无神,四肢无力,口齿不清,唉声叹气。
有夏瞭在,半夏半点心不放。坐在人群中,半夏早忘了自己不胜酒力的事实,一杯一杯下肚,不给自己留余地。
怕什么的,死又死不了。
夏瞭:“找新女友吗?”
半夏:“我是不是很贱?自己说的不需要,给她时间,等她做好心理准备再说。可当我发现我对她这也不清楚,那也不了解的时候,还是不甘。”
夏瞭:“我爸半个月后回来。”
半夏:“我把自己刨开,摆在她面前,脸都不要。她却裹得严严实实,半丝不露。她可以拿害怕我受伤作为理由,可她从未想过,她若出事了,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