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妈妈夏至不顾一切,甚至与家人断绝来往也要和半沉在一起,结果得到了什么?
半沉追逐了一生的艺术,在成家后,也未停下一刻前进的脚步。
妈妈夏至怀孕的时候,全是舅舅私下接济,打点好周围的人,只说是降价处理。就算如此,两块钱一斤的水果,她也不舍得吃。
临产那天,是她自己颤抖着手,签下的同意书。
半夏长大后,最喜欢的事就是偷偷往舅舅家跑。
舅舅家有好多苹果。
最穷的时候,家里只有三百块钱,半沉为了一张画廊门票,拿走了所有的钱。
才五岁的半夏喝了三天的自来水。
懂事的半夏知道妈妈不想让舅舅担心,当舅舅发觉异常后,半夏还饥肠辘辘地说,“不饿。”
妈妈去打临时工了,晚上就可以吃到东西,不需要麻烦舅舅。
可夏至拿到手没几分钟的工资,只留下一顿饭的钱,其余全都寄给了半沉。
她担心半沉饿到肚子。
半夏十岁的时候,夏至出车祸了。
直到最后一秒,半沉也没出现;直到最后一秒,那个给了她生命,养了她十年的人,还是心心念念着半沉。
让一个只有十岁的小孩,去照顾一个三十多的男人,只有夏至能做到。
“你喜欢上外头那女孩,是因为你爸妈吗?”舅舅抽完一支烟,还想去拿,却发现烟盒已经被半夏塞在口袋里。
“不是。”父母这个词,对半夏而言,既熟悉又陌生。
恨还不至于,爱又没有。
最多一句无感。
“你第一次带人来,从进门起,我觉得你们之间的气氛不对。我想过别的,却没想到你走了最难走的一条路。”
没了烟,舅舅端起桌上杯子喝了口茶。
“你只管走就行,再坏还没怎么坏,实在撑不住了,就回来。舅舅还在,轮不到别人教训你。”
这是他身为舅舅最大的包容。
没法将半夏的抚养权拿回来,这是他最后悔的事。
如今,只求半夏能快快乐乐,平平安安。
这就是她的舅舅,也是半夏在告白之前一定要来趟的原因。
从小到大,家长会是舅舅去的,大学是舅舅送过去的。半夏的生活里没有多少父母的痕迹,却不能缺了舅舅。
一个小时的时间,白芨的手心全是汗。
头次觉得自己的笑太虚伪,话太少,兴趣爱好没几样,哪哪都不行。
就做饭还可以,以至于,白芨紧张的和舅妈抢做饭的工作。
“小夏头次带朋友回来,也没和我们说过你,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做了做。”锅里炖着肉,舅妈就拉起白芨的手,聊起天来。
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长得俊,脾气又好,还能和半夏处的来。
“清淡一点就行。”又不能直说半夏姨妈来了,显得指手画脚,把这口锅盖到自己身上,正正好好。
“清淡呀,清淡的好,养生。”
氛围有丝丝难堪,不晓得怎么延续话题。
舅妈是位家庭妇女,却从未忽视过自己的装扮。
用她的话来说,她只有这一生,没必要为了谁难为自己。
五十多岁的年纪,在用心保养下,不过三十多。
舅妈没出去工作,不代表她没能力,只要她想,外头抢着有人要。但她喜欢舅舅,她做出了最大的让步,辞去工作,照顾家庭。
“单身吗?要不要阿姨给你介绍一个?”舅妈没想过半夏和白芨互相喜欢,李子舟那个前任还在那摆着。
最近不止鼻血多,口水也比较多。
不知道半夏那边怎么说,舅妈的态度也不明了,她怕说出来,就被赶出家门。
真不是白芨高冷,她是真的窘迫。
“即将不单身。”一蹦一跳出现在厨房的半夏可谓是白芨的救星,若是没那揶揄的目光,就更好了。“舅妈做的卤肉还是十里飘香,肚子里的馋虫都被勾出来了。”
舅妈用指尖点点半夏的鼻子,满是宠溺地说道:“油嘴滑舌。”
“一会吃了卤鸭,可不就油嘴滑舌了吗?”半夏亲昵地抱住舅妈的胳膊,鼻子循着味往锅旁靠。
安静在一边的白芨顾虑半夏被水蒸气烫到,手在前面挡住半夏探出的头。
身为新时代不脱轨女性,舅妈左右一看,秒懂。
合着这是带了狗粮来的。
只要半夏能健康平安,就算一身不找,舅妈也举双手赞同。
一个姑娘,她还能养不起?
能带给他们看的,必是真心喜欢的。
“红包什么时候要?”婚礼什么时候办?
要不是两个都是女孩,舅妈能把孩子名字想好了。
苦了这两互知晓心意,但还没在一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