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还走不走了?”一个雄浑的男高音不满堵了大道的人群。
“错字怎么写?”被围着的人群中央传来磁音,震住外围好奇的人。
放学纯音乐荡在教学楼之间,盖住吵闹,也免了卞驳的再次请喝茶。
邹末和刘言挤进被围得水泄不通的圈心,只见禹破左手被时格锁在后背,整个人单腿跪地动弹不得,面朝水泥板砖格。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时格正弯腰锁住人,右手指着砖格,磁音不停蹦出来,“快写,错字怎么写?”、“知道错了没?”
没有任何回应,禹破的右手修长白皙,指尖抵着板砖。
站在一旁干着急的吴怜觉得这一切的起因分明就是鸡毛蒜皮,时格却大动干戈。
在颓靡的时格幻想自己的皇帝生活后,禹破只不过回了一句:“你不过一介布衣晋升皇后,每天与后宫三千佳丽斗智斗勇”。然后时格就着自己的位置锁着禹破带到主干道,将其公开处刑讨歉意。
时格还在理所当然地横行霸道。
“前面的是脑子抽了吗?”
“据说是两帅哥为了什么争做皇上皇后大打出手。”
“不是说争佳丽吗?”
“那不就是三角恋,抢女友?”
“颜值高真麻烦。”一位满脸雀斑的男生突然出声,议论者瞥见他,悻悻将话题掐断。
时格不依不挠,看官们也攒足了耐心一言不发,看仍沉默的禹破的回应。
“错字怎么写,大学霸?”磁音又拔高了点。
“时格。”清冷音混着纯音乐传出,时格猛地低下头凑耳,禹破额上冷汗砸地,“很疼。”
时格慌了神,左手放开锁着的手,把人带着起身,把头轻按到怀里,掩住脸。
脸上只剩冰冷,“对不起,耽误大家吃饭时间了。”冷气息把旁观者怔住,主动让开道,时格把失了气色的禹破带到天台长椅上。
脸色泛白至憔悴的禹破眼睛半睁,靠着刷得雪白的墙。时格抓过刚被锁了很久的左手,忙问:“这疼吗?”
“不疼。”禹破吐出清冷音。
揉揉胳膊,“这呢?”
“不疼。”
弯下腰摸颈侧,“疼吗?”
“不疼 。”
时格急得脑袋混沌,双手穿过他的腋下抚着后背,“是不是这?”快要哭鼻子的语气。
“只是指尖一直戳着砖板疼。”时格傻眼,怒火即将登场之际,禹破顺势把人搂着固定住,脸埋到他的颈侧,语气带着倦意:“借我你的龙体,靠一下,好不好?”
本要发作的时格软下心来,欲撑着白墙推拒的手收回抚上其背。一侧脸,视线扫到禹破青紫的后脑勺,很刺眼,猜知肯定是早上为了护住自己摔伤的。
脸往禹破颈侧蹭了蹭,有泪从眼眶静静流出,磁音却不紊乱,怕扰了想休息一下的人。
“就当是我吃你豆腐的赔礼。”
“好。”禹破垂眸。
☆、猫爪草
几分钟后,禹破被某人咕噜咕噜响的肚子逗乐。脸上的倦意和苍白齐消散,夕阳余晖在他气色尚佳的脸上逗留,抓着时格的腰间轻推,换来的只是被紧搂。
禹破被时格这大惊小怪逗笑,复原的清冷音带着安慰:“我还有一盒破牛奶。”
“我不要。”时格又把脸往他颈侧蹭,肚子却不依不挠咕噜咕噜当起了叛徒。
“我要,窒息了。”
时格被禹破急喘的声音吓坏,忙放手,残留泪痕的脸却对上禹破搞怪得逞的笑。
“阿姨知道你刚转学就不停掉金豆子会骂我的。”禹破收起笑,拇指沿着泪痕抚摸。
·
禹家和时家是世交,相爱相杀的世交。农耕年代比劳作丰收量,经商年代比经济盈利量。新时代禹家开茶馆,叫“破茶”,供大伙沉浸在氤氲里;时家开酒馆,叫“酒格”,沿袭正宗的“小二,来壶酒”模式。
两家店毗邻,为了竞争想出各种各样的鬼点子,也因此在破格街共占鳌头。而两家独子更是挑起破格街的门面大梁,走到哪闪到哪。
街坊们回答游人们问路时也变成了:
“‘破茶’啊,看到两个扭打在一起,长得最好看的男孩子,那店就快到了。”
“‘酒格’?您算问对人了。看到一个捧着一盒破牛奶吸着的,一旁还蹲着帮忙擦眼泪的,长得最好看的少年人,说明那店不远了。”
“您问‘破茶’和‘酒格’啊?哎呦喂,看到一位河东狮对着一个笑着呵护躲在他后面的男孩,那两家店就到了。”
时妈总是想让禹破代替自己让捣蛋鬼时格屁股开花,禹破背地里确实和时格毫不留情地切磋,可在时妈和他人面前总是变成时格的守护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