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锡运球靠近想趁机夺球的时格,凑到他的耳侧,看着他身后的禹破,温柔着说:“你是我的一见倾心。”而后退一步捧着篮球跃起。
时格没有怔愣,倒是眼里变得狠厉,反应迅速地跟着跃起,拦住即将落筐的篮球。丁锡看着他笑得狡黠,时格手腕使力,球被推落,丁锡也被那股力推得踉跄掉落,膝盖直直戳地。观者倒吸一口气,看着这惊心动魄的一幕,近者也听到了骨头的咔擦声。
“没事吧?”时格落地后蹲在一旁,脸上露出担忧,与刚才杀伐的视线完全不同。
其他球员也围过来,没等丁锡回答,禹破弯腰握紧时格的手腕把人拉到外围。
时格甩开他的手,脸上的汗还在流。
“你不能再靠近他。”禹破恳求。
“我的事不用你管。”转身又欲走。
禹破抓住他的手腕,忙说:“他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装什么大善人,放手!”时格恶狠狠地说,俨然要发威的猛兽。
他以为自己的尖酸话语会让禹破扭头就走,没想到禹破确实是放开了他,但又抬起右手抚上他的侧脸,指腹轻捻汗珠拂去,轻柔着说:“时格,那你做大善人,待在我身边吧。”
汗抹去一点,时格狠瞪着禹破,又有些慌乱,留下“疯子”一词,然后走进了人群。
禹破紧跟上,现在的他确定:丁锡还是那个丁锡。历史不能重演。
☆、啪嗒啪嗒
“这里真的不欢迎你们。”医护老师皱着眉,看看被时格扶着的跛脚丁锡,又看看戴着口罩的禹破,眉头皱得更紧了,“这都还病着呢吧?”
几人哑言。
本来冬季感冒人数激增,这突然又来了瘸腿的,医护老师们只剩无奈,“就是还没长大,快坐下。”
邹末嘀咕:“意外事故我们防不了,身体机能下降我们也没辙啊。”刘言戳他胳膊肘让他消停。
“小嘴怎么能的,身体素质就可以同样提高。”医护老师蹲下剪开丁锡的校裤,把话听进去了。
刘言这就护崽了:“卞驳老师规定的晨跑我们没懈怠。同学也是在强身健体中伤的。”
左膝盖血肉模糊,可以隐约看见白骨,医护老师轻轻拭去伤口周遭的血迹,叹了口气:“你们呐,身体就是没嘴利索。”刘言选择沉默,不过收到了护着的崽的勾手指,还不错。
禹破对两人暗戳戳的小甜蜜见怪不怪。
“老师,我同学伤得怎么样?”时格站在丁锡身侧问。
“乖乖在这呆一个星期。”开始清洗伤口。
丁锡倒吸一口凉气,胡乱抓住了时格的手,眉宇这才舒展开。手被轻握着,时格支楞刹那后收住情绪,手收紧了一些。丁锡顿时忘了疼痛,只是昂起头惊讶地看着时格。时格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一种安抚。
“禹……”邹末声音很低,话还噎着一半,禹破就已经擦过他走了出去。时格还是在照顾患者。
禹破眼睛泛红,站在四方的宿舍花坛前茫然,晚自习快迟到的学生们从他的眼前匆匆跑过。他很希望下雨,好冲刷掉压抑。其实他很喜欢下雨天,尤其是雨夜,因为没犯病前的时格喜欢。
那时候的雨夜,小时格总是喜欢厚着脸皮钻进他的被子里窝着。窝着还不够,还会伴着雨打窗户的旋律捏捏禹破的小脸或者小手,合上眼后惬意地哼着:“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拿开你的臭手!”小禹破的脸蛋被那人轻捏轻放,完全不能够理解趣味在哪,只知道要以牙还牙,手捏回去。
狂风大作,暴雨来袭,啪嗒啪嗒旋律被打乱。小时格就会咯咯笑:“雨宝宝尿裤子被风妈妈打屁股了!”
小禹破怼他:“并不是。那是风宝宝挥着拳头把雨宝宝揍飞。”
小时格不理他,又自己找旋律,“啪嗒啪嗒~”
“别捏我的脸了!”小禹破低吼,他想睡觉,但小祖宗又想玩。捏对方的手加重力道,“啪嗒”的出声也跟着变调。
小时格嘴斜咧着,“打个商量,我喊一二三,一起放。”声音带了哭腔。
小禹破先放手,“我困了,晚安!”恶狠狠地道晚安。
“我知道啊!”说得无比自然流畅,又抓着小禹破的暖手轻捏,“雨宝宝帮你按摩,驱驱邪。”
小禹破想着他承认被自己这个风宝宝揍飞,心情愉悦,也就随他。
后来,小时格每个雨夜都如此,小禹破的梦里也开始下起了“啪嗒啪嗒”的雨。
就此,他对雨夜的喜欢达到无法自拔的程度,漆黑的屋子里,开始飘着“啪嗒啪嗒”二重奏。小孩子的喜欢是执着的,所以时格在天台雨中发作时,他慌到极处。那场雨伤害了时格,他已经不能够熟视无睹继续把喜欢扑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