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秦桑眼里闪过疑惑,若真是他爹,原因呢?
“先帝‘遗诏’知道的人只有先帝、你爹和我三个人,能做出那种匣子的也不是一般人,极有可能是先帝或者你爹。”无为山人虽然远在无为山,对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却一清二楚,若不然也不会这般及时地赶回京城。
“或许是为了让当今心有忌惮吧。”无为山人猜测。
秦桑所有所思。
“若是没有这个所谓的‘遗诏’,当今也不会为了证明自己是当之无愧的一国之君而兢兢业业。”无为山人很清楚当今是什么样的人,“这把‘刀’时时刻刻悬在他头顶,随时有可能让他的皇位变得不这么名正言顺。”
秦桑忽然笑了,笑容无尽讽刺。
无为山人眉头微蹙,继续道:“若不是如此,当今担心人言可畏,或许早已容不下你。”
“我知。”秦桑没说什么,又从无为山人手里拿过那份绢帛,扔进炭盆。
无为山人下意识去捞,屁股将将离开椅子又坐回去。
“或许他也没料到这所谓的‘遗诏’会被南平遗孤利用。”看着那份绢帛被点燃,顷刻间化为灰烬,“你可知道,若不是朝会之前,我以此要挟,即便你说了那番话,皇帝也不会轻易放过你。”
“我知。”秦桑缓缓点头。
先前他还奇怪,觉得皇帝当真是“宽容”,看到这份绢帛,他便明白了。
那些叛军拿出的“遗诏”不可信,可若是他这太|祖血脉拿出来呢?
☆、西南战事
朝会前陶姜去见皇帝时,并未拿出那份绢帛,他当然不会傻傻的把那无字绢帛给皇帝看。只是明确提出确实有先帝“遗诏”存在,若是秦桑有任何不测,这份真正的“遗诏”都会现世,才使他心有顾忌。
“师父,您太冒险了。”秦桑及其不赞同他这样做。
他原本以为无为山人去见皇帝,是提及当年情分,手中或许有其他筹码,没想到他直接挑明这件事。若是当时皇帝撕破脸面,扣下无为山人怎么办?
“他不确定‘遗诏’是否在我身上,便不敢撕破脸。”否则结果只会鱼死网破。
“师父,您准备何时离京?”前因后果已经清楚,秦桑又催促无为山人离京。
“着什么急?”无为山人懒懒看他一眼,“京城有什么好?一点儿也不自在,你想留我,我还不愿意呢!”他带着那份“遗诏”来京城,也是想问问他,想不想要那个位子。若是想要,自己会助他一臂之力。他那几位徒弟,可不是收来玩玩的。只是现在,这话倒是不必问了。或许在来之前,他心中便有了答案。
秦桑微微笑起来:“师父想去什么地方?”
“随便走走。”无为山人按着膝盖站起来,长呼一口气,“这京城啊,就是没我的无为山好。”
秦桑也跟着站起来。
无为山人一步一步往外走,走到书房门口,忽然转身,看向炭盆中的那一捧灰,“既然你没这野心,就让小九留在身边吧。”
秦桑脚步一顿,看着无为山人洞悉一切的眼神,心中微苦,终只是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无为山人眉梢一挑,刚想再说什么,便见秦桑招了招手,他转身看到明雨抱着两坛酒小跑过来。
“师父,这是我专程为您留的好酒,”秦桑笑着对无为山人道,“劳烦您为我跑这一趟。”
“不孝徒,”无为山人连忙从明雨手里抱过两坛酒,用下巴点着秦桑,“若我不来京城,这酒是不是就喝不到了?”
“徒儿不敢。”秦桑含笑道。原本就是打算再回无为山时带去的,只是不知道何时才能再回无为山了。
“你小子!”无为山人笑骂一句,紧紧抱着自己的两坛酒阔步离开。
秦桑深知无为山人的性子,便也没去送。
“王爷,不留无为山人吗?”明雨问。
“不必。”秦桑摇头。
明雨便不再多问。
秦桑转身进书房,吩咐明雨磨墨。
“王爷,是给贺姑娘回信吗?”明雨现在一身轻松,忍不住多嘴。
“嗯,”秦桑用手抚平信纸,嘴角微微翘起,“给阿落报个平安。”以免她担心。
……
等贺斓收到秦桑的信时,已经是半个月后了。
因为现在时局紧张,书信来往不方便。而皇帝虽然答应暂时不会对南阳郡王做什么,可却不代表他不严密监视南阳郡王府。因此,这段时间,明雨安排人送信都是十分小心。毕竟王爷很担心皇帝注意到江南首富贺家,也避免给贺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得知秦桑并无危险,贺斓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这日和宋太太相处都更轻松了些,宋太太敏锐地感觉到女儿心情的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