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修斯的眼睛忽地一闪,继而迅速冷了下去。
但赫敏没有错过那个瞬间。她把头向后一仰,发出一阵哽咽的笑声。当然了,她早该知道的。这对父子连眼神泄露心绪的样子都别无二致。
她不闪不避地迎上他的目光,身子微微前倾。
"我就是最后一个凤凰社的成员。唯一仅剩的一个。"片刻后,她开口道。"现在,其他所有人都已经死了。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他的双眼眯成了细缝。
"炸毁苏塞克斯的人确实是我。"她注目不瞬地盯着他冰冷的眼睛。"哈利—哈利死了。其他所有人不是死了就是被抓了,所以没有人能阻拦我。是我用炼金术知识找出了方法,先后两轮袭击用的炸弹,不管是霍格沃茨还是苏塞克斯,全都出自我手。你口中那种有趣的毒药,也是我发明的。夜骐血液。舟形乌头。角蝰毒液。砒霜。鲀鱼。毒堇根。蝾螈皮。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发明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不过有一点你倒是说对了—战争结束前的最后一年里,食死徒的军队中确实有一个凤凰社的间谍。我就是他的负责人。"
看见卢修斯的眼里闪过一丝胜利的精光。赫敏只想一口唾沫啐到他脸上。
"但就算你知道了他是谁,就算你抓到了他,你也救不了德拉科。"她打量着他那张鲜血淋漓的脸孔,听着他像罗恩尖叫死去时那般狂笑不止。她朝他凑近几分,压低了声音,如同耳语:"因为那个杀死乌姆里奇、毁掉挂坠盒的间谍,就是你的儿子。"
卢修斯脸上狰狞的笑意霎时凝固,下一秒便扭曲成愤怒的冷笑。他扼住她的喉咙,猛地向前一拽,又把她狠狠摔回笼子的铁栏里。
"我儿子永远不可能与凤凰社同流合污。"
赫敏透不过气来,却始终死死盯着他的眼睛。
"他—恨伏地魔。"她边喘息边说。"他—一直都—恨他。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的休息室里会有一只笼子?因为伏地魔当初就把你妻子关在这里。"
卢修斯猛地一抽,像是结结实实地挨了一鞭子。"你说谎!"
他掐紧了赫敏的喉咙,赫敏只能挣扎着喘息。他的手指残忍地压迫着她的气管,她脸上的皮肤因为压力而绷紧。
"伏地魔—就在这间休息室里—折磨她。所以德拉科才接受了标记,然后杀死了—邓布利多…"她抓挠着他的手,竭力想要挣脱开来。双肺已经开始痉挛灼痛。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他松开了她的喉咙,她倒在栏杆上急促地喘着气,拼命把氧气吸进已经几乎冒烟的肺里。
他抬手将魔杖举到了她的脸颊旁,厉声吼道:"摄神取念!"
卢修斯不是摄神取念师,完全不擅长精神入侵魔法。他的摄神取念术就像是在用一根钝棒胡乱撬着她思想的大门似的。如果她此刻还有魔法,他就没有可能进入她的脑海。
可是她现在根本无法动用魔力。
于是他破门而入。
没有丝毫精确性可言。他横冲直撞地挤了进来,将她的意识全部践踏在自己的脚步之下。
他没有专注地去寻找特定的记忆,而是如身在泥浆中一般吃力地匍匐前行着,直到与一份记忆迎面相撞。
德拉科…
他的手指顺着她的脊柱下滑,亲吻着她的肩颈。他的另一只手缠在她的发间,紧紧抱着她,与她肌肤相亲。
"我爱你。""我爱你。""我会照顾你的。"他贴着她的皮肤喃喃低语。
赫敏试图把那段记忆从意识中抹去,但她没有办法凝聚魔力。她能感觉到腕上的手铐开始烧了起来。
德拉科把她压在床头,拉起她的双腿盘上自己的腰,挺身进入她的身体。他深深吻她的时候,脸上流露出的毫无疑问是深切而虔诚的爱慕。她的手指缠绕着他的头发,回吻着他,迎合着他下身的动作。
她能感觉到卢修斯的意识被惊恐的愤怒所占据。
她不知道如何领他去看那些她想让他知道的记忆。她甚至不能完全确定那些记忆分别散落在何处。他还没有找到那些碎片,就已经把她的意识碾得粉碎。
她抬头望着德拉科的脸。"我知道我缺了什么东西了。有了它,我就能去掉你的黑魔标记。"
"哦?"
"凤凰的眼泪。只要我有一小瓶凤凰眼泪,我就能做到。"
她强迫自己忍着剧痛集中精神。纳西莎。她必须让他知道纳西莎到底都遭遇了些什么。
纳西莎。纳西莎。
纳西莎的肖像浮现了出来。"她希望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你根本不明白,为了不让他发现,她到底付出了多大代价。你觉得那种魔药服用三剂之后的戒断症状已经很难捱了对吗?可她一连服用了十几天—就是为了见到他的时候不会露馅。德拉科一直恳求她不要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