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讽刺。"
"如果只有一个人在战场上使用黑魔法,那根本不会有任何改变。相反,如果我违抗命令,试图说服别人来认同我—那可能会导致凤凰社分裂。"
"如果你还有机会战斗,你会怎么杀人?"
"越快越好。有很多咒语都可以让心脏停止跳动。或者是能导致窒息的诅咒,还有瞄准喉咙的利刃咒。我也许会用这些。如果有必要,我甚至可能会用杀戮咒—但是一旦我用了,哈利可能永远也不会原谅我。"
"波特打算怎么打败黑魔王?"
"有—有一个预言。哈利认为答案就是预言。"她含糊其辞。她不确定"爱的力量"究竟是不是凤凰社真正的战略,但马尔福并不需要知道细节。
"绝了。把性命都押在那个不肯杀人的男孩和一个狗屁预言上,我们铁定完了。"
"邓布利多也没有杀死格林德沃,但他打败了他。"赫敏说。
马尔福似乎对此毫无兴趣。
"你是在哪里学习治疗的?"他问她。她惊讶地望着他。
"刚开始是在法国,"她开口道,"但战火没过多久就越过了英吉利海峡。对我来说,尽快转移会比冒着被发现的危险留在法国要安全得多,所以我去了阿尔巴尼亚。他们古魔法伤害科在治疗黑魔法方面的基础技能是全欧洲最好的。我在那里待了一段时间,也是在那里学会了处理如尼符文伤口的方法。你很幸运—因为在医院被毁以后,我可能是仅剩的掌握这种方法的治疗师之一了。接着我又去了丹麦,学习咒语分析和解构。再之后是埃及,他们的魔法医院非常擅长解咒。但那边的情势—不太稳定,所以几周后我就被转移到了奥地利,然后一直呆在那里,直到凤凰社把我带回英国。"
"很多人都以为你已经死了,或者逃了。"马尔福边说边半眯着眼睛打量着她。"直到有一天,黑魔王突然想知道,在抵抗军的医院被夷为平地之后,他们为什么还能活下来。然后西弗勒斯说,波特那个在国外旅行的泥巴种小朋友已经被召回来了,还成了治疗师和魔药师。这个消息在食死徒高层中还引起了轻微的骚动。"
她看向他的目光突然变得犀利。如此说来,当他向凤凰社开出条件时,他就已经知道她的情况了。但她不知道这是否在他的决策中起了什么作用。
谈话陷入了僵局。又过了几分钟,赫敏站了起来。
"我现在已经足够清醒,可以幻影移形了。"她说。
"你不会再到什么别的地方去喝个烂醉吧?"他一脸怀疑地盯着她问。
她摇了摇头。
"不会的。你已经扫了我喝酒的'兴致'。而且我也哭够了。"
他似乎稍稍松了一口气。"可别分体了。"她跨出门时,身后传来了他拉长调子的声音。
赫敏没有分体。回到格里莫广场后,她走到她的魔药柜前,拿出一瓶醒酒剂灌了下去。头痛和恶心霎时便如巨锤一般向她猛击而来。
她垂着头抵在工作台上,呻吟起来。
真不愧是德拉科·马尔福,竟然连放任她一个人安静地灌个酩酊大醉都不肯。该死的混蛋。
她原以为清醒后的自己心中会充满恐惧,但现在她却意外地发觉,自己在终于痛斥了他一顿后居然毫不后悔。那场对话似乎并没有让他感到吃惊或不安。他反倒是一直在等待着它的发生。
她发现自己完全不知道该如何理解和消化刚刚发生的一切。
她在橱柜里摸索着找出了一小瓶缓解头痛的魔药,一口气吞了下去,试图集中精神。
德拉科认为自己是个恶人。
这是她对他一个非常重要的认知。可能是最重要的认知。这代表了他内心的矛盾。
她绞尽脑汁回想着昨天他说过的每一句话。现在她已经向他发泄了心中所有的怒气,头脑突然变得清明。
"然后,年幼的那个一脚踩空掉进了獾洞,摔断了腿,开始在草丛里爬着前进,对杀戮咒来说是再明显不过的靶子了。至于另一个,我从背后放了一道诅咒。你知道的…杀戮咒,它会让你失去某些东西。它不是什么任何人都可以随便施放的咒语。至少不能重复不断地施放。科林本可以一直跑下去的。如果他继续跑,也许他现在还活着。可是他停了下来。为了他死去的弟弟,他停了下来,原路跑回去,想拖着尸体一起逃。"
赫敏突然怔住。
他本可以用其他无数种比杀戮咒更残忍、更缓慢的方式杀死丹尼斯·克里维。他的腿已经摔断了,不可能逃脱。他也确实是引诱科林折返回来的完美诱饵。可是—德拉科并没有呆在受伤的丹尼斯身边把两个男孩抓起来,反而直接杀死了他们。这种做法几乎是人道、慈悲的。他当时或许希望,只要丹尼斯死了,科林就会头也不回地只管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