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补充了一句，
“毕竟，我们现在手上有白纸黑字的合同、收据，还有一起签订合同的这么多证人，你倘若想要狡辩，我看也是无济于事。”
听到仲楚恒的这番话，郑如渊顿时睁大了眼睛。
在沉默了片刻后，他缓缓点了点头，神色间流露出一丝沮丧的神色。
仲楚恒：“所以，沈氏集团里，应该有与你对接的内鬼吧？”
郑如渊的目光瞬间变得恐惧，整个人疯狂地摇着头。
见状，仲楚恒的目光阴沉了下来。
他拿出手机，伸手打开了那条安全生产事故的新闻，伸到了郑如渊的跟前，“郑老板，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件事可是涉及五条人命，到时候如果判起来，即使能逃脱死罪，你下半辈子也要在牢里度过了，所以奉劝你，最好想好了再来回答。”
说着，他的声音渐渐放缓，
“如果能供出关键证词，或许还能作为戴罪立功的证据，给你减免下罪状。”
仲楚恒的这番话，以及手机上的那条新闻，却是让郑如渊的神情变得凝重。
他缓缓低下头。
很快，他呜呜了两声，露出一抹恳求的神色，似乎是有话要说。
仲楚恒低哼了一声，
“倘若你再敢耍什么花招，恐怕就不是将你绑起来这么简单了。”
郑如渊马上点了点头。
仲楚恒伸手，将他口中的假胸扯了出来。
郑如渊稍稍缓了一口气后，低声开了口，
“其实，关于那个人的真实身份，我真的不知道，我们都是在线上对接的，从来没有真正见过面，关于将525水泥渗入325水泥，也是他给我出的主意，说这样可以赚一笔差价，而且水泥是用在外墙的，用325的足矣，我真的不知道那是用在地基上的，如果早知道这样，我当然也不敢去冒这个险。”
仲楚恒微微蹙起眉头。
倘若郑如渊所说的没有错，他也只是一个被利用的棋子罢了，而真正的主谋，却是那个从不露面的内鬼。
“他和你是怎么联系上的？”
郑如渊轻叹了一口气，
“之前我参与过沈氏的招投标，但都落选了，前两年我公司经营不善后倒闭了，欠了一大笔的债，正在此时，有一个自称是沈氏集团的人来联系我，说是可以在招投标上做手脚，帮我接到沈氏集团的项目，我刚开始并没有当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真的像他所说的那般，接到了几个项目，赚到了一些钱，后来，我就渐渐开始深陷其中，当他向我提出渗入低强度水泥的要求时，虽然我也表示过质疑，但他说如果不照着他所说的去做，我利用空壳公司违法经营的事情也会暴露，因为害怕坐牢，我只能照着他的话去做了。”
仲楚恒的神色变得更加凝重。
很显然，这个幕后黑手是有预谋的。
仲楚恒：“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郑如渊叹了一口气，
“他一般都是发加密邮件给我的，这个邮件在我看过之后就会自动删除，其余的金钱往来都是和沈氏集团公司账户进行的，而他的手机号码和微信号码这些联系方式，我这里都没有。”
看来，这个人的心思很是慎密。
他的目标，应该就是让沈墨衍入狱。
倘若沈墨衍能够侥幸逃脱，也有郑如渊这个替罪羊来顶替罪名。
而这个内鬼，也就是整件事情真正的幕后黑手，却是能够全身而退。
究竟是谁……要对沈墨衍做这样的事情……
想到这里，仲楚恒不由转头望向了一旁的沈墨衍，想要询问一下他的意见。
然而此刻，他发现沈墨衍却是有些不对劲。
只见他歪着头，整个人倒在了一旁的沙发上，看上去已是不省人事了。
而他的跟前，有一只倒下的杯子，里面还在滴着水……
第46章 药效
看到这一幕,仲楚恒顿时意识到了什么，他伸手拽起一旁的郑如渊，勃然怒道，“你在杯子里放了什么？”
郑如渊睁大眼睛,整个人看上去同样很是茫然,结结巴巴道,“我……我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
仲楚恒的声音几乎变了调，“放在你面前的杯子,你会不知道？”
听闻此言,郑如渊顿时哭丧着一张脸,神色间又是恐惧又是惊慌,“我,我真的不知道,这杯子和水都是服务生端来的,我自己也没喝过,如果我说谎，我天打雷劈,我……”
仲楚恒低哼了一声,懒得听他啰嗦,伸手就将那假胸再次塞回他的口中,起身前去查看沈墨衍的状态。
探了探气息，沈墨衍的气息倒还算是平稳，脸色也挺正常，并没有什么心跳过速，或是面色潮红的现象。
看起来，他应该只是睡着罢了。
难不成，这杯子里的……是安眠药？
仲楚恒伸手拿起了那只杯子,低头查看了一下。
杯子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异样，他也并没有在杯壁上发现有什么粉末状的物体。
所以……
仲楚恒望向了一旁的水壶。
是整壶水都有问题？
与此同时，他想起之前安娜在一个人嘀咕的时候，抱怨过郑如渊，说他钱也不付，水也不喝。
也就是说，或许这药是安娜下的？
那么，她究竟为什么要下安眠药？
而且……
既然她在这水里做了手脚，又为什么会同意让自己和沈墨衍，进这个包厢？
想到这里，仲楚恒不由再次将目光转到了一旁郑如渊的身上。
看到他的目光，郑如渊的身子不自觉地往后抖瑟了下。
仲楚恒上前，再次将那假胸扯了出来。
这一次，郑如渊面色看起来有些痛苦，在轻咳了几声后，恳求道，“求求你，我不会大喊大叫，别再把那玩意儿塞来了，实在是太难受了。”
仲楚恒冷笑一声，
“那就要看你究竟有没有说实话了。”
郑如渊哭丧着脸，“我刚才说的那些都是实话，我真的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如果我知道，我就……”
“行了。”
仲楚恒挥了挥手，“我再问一个问题。”
他望向郑如渊，“你是怎么知道这家夜总会的？这夜总会的位置很是隐蔽，一般人是发现不了的吧？”
听了仲楚恒的话，郑如渊不由深呼一口气，缓缓点了下头，“其实，不瞒你说，我是在我的邮箱里看到的这家夜总会广告的。”
仲楚恒：“邮箱？”
郑如渊点了点头，“起初我也没在意，但这家夜总会的介绍一直会发过来，我就忍不住点开看看，后来看到上面的这些姑娘都很不错，就逐渐开始心动了……”
说着，他揉了揉额头，“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心理，虽然在这里花了不少钱了，但还是不由自主地会过来。”
似乎怕仲楚恒不信他的话，郑如渊补充了一句，
“我可以把我的邮箱地址和密码告诉你，你上去看看，我的那些广告都留着，没有删。”
郑如渊的话，让仲楚恒隐约明白了什么。
就像是电视广告，每天灌输一个商品的信息，在采购的时候，就会不自觉地想要买广告上的商品。
这些夜总会的介绍邮件也一样。
如果每天看到上面的介绍，自然会对里面内容感到好奇，想去亲身实践一下。
但同时，这有个问题。
一般邮箱对于这些的广告都会自动屏蔽，特别还是这种一看就有违法嫌疑的广告，如果是群发，可能早就被人举报了。
而郑如渊却是能够天天收到。
这也就证明，这个广告，应该只是针对郑如渊一个人发的。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收到夜总会的介绍的？”
郑如渊想了想，“应该就是从我开始接沈氏集团项目的时候。”
答案，也就不言而喻了。
因为，郑如渊的这个邮箱，同时也在接收另一个人的信息……
沈氏集团的那个内鬼。
这自然不会是巧合。
而是诱饵。
与此同时，一个念头浮现在了仲楚恒的脑海中。
这个内鬼和这家夜总会应该有一定的关联。
或许，就是这家夜总会的幕后老板。
一方面，他假意给郑如渊赚钱的机会。
但又在另一方面，通过夜总会的形式，将这笔钱再次收回来。
这也是另一种程度上的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