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的美甲名贯京城(15)

估摸着是哪天夜里,慕渊酒喝多昏睡在这,一夜冻死,正好赶上过年期间没人往田里跑,雪大把人埋了,直到现在雪化才被发现。

慕邺跪地想摸着他脉搏,只感觉触手冰凉僵硬,身体没一处有活着的迹象,甚至想试着挪一下酒壶都掰不开,冻得结结实实。

恍惚间,他大脑一片空白,只有身体替他做了反应。

慕邺不喜不悲,面无表情的把已经冻成冰人的慕渊打横抱起,像是个没了魂的傀儡。

“别看了,别看了,回家做饭,回家做饭!”张守给他开辟出一条道路,驱赶着一群看热闹的乡民。

慕邺吃力的把人背回家,放在床板上。

“扑通”一声朝他跪下。

周围空气仿佛跟慕渊身体一样,冻得人窒息。

天色昏沉,继而明亮。

周而复始三天。

慕邺无声的弯腰,磕了三次头,再抬起已经跪到没知觉的膝盖起身,替他整理了仪容。

慕邺身体化冰,但依旧僵直,没了生气。

慕邺说不出这种感觉,他现在哭不出来,也笑不出来,说是解脱,他觉得并没有,只感觉心里是空落落的无助,脑子都转的慢了。

家里没人亲戚,就算有,早就避而远之了。

慕邺一个人找了山头埋葬了他,所有关于慕渊的物品一应陪了葬。

一阵风过,坟头沙石扬起,他的生命里再也没了那个人。

十来日池婳都没再见到过慕邺,也不知道他的情况。

“婳儿,干嘛呢,把衣服拿给你付叔。”席娘在床边叠着衣服,一摞篮筐里全是已经收拾好了的。

池婳回神,跟池凛一起抱着搬到付祁年的板车上。

“池丫头,东西我都装好了,你看看还有什么零散物件要装。”付祁年系着麻神,拽了拽,确保不会掉。

“好。”池婳跑进屋内,“娘,还有什么东西要装吗?”

“没了没了,我擦个手咱们就走吧。”席娘看了看空荡的茅屋,有些不舍。

池婳点点头:“娘,有机会您再回来看看。”

离新店装修收工的日子不远了,按照计划,她们也该搬进京城。

池婳在铜锣巷租了一间小宅院,地界热闹,出门就是菜市,穿过石桥就是东流巷,出行方便。

但宅院内里不宽敞,两间屋子外加一个敞开式厨房,一个月八两银子,租的她肉疼,现在手头里就剩五两,多一分她也没有了。

好在开业日子将近,赶紧靠着生意赚点。

池婳帮着付祁年卸货,虽然说是四个人的东西,但也没多少,满满当当一车正好,毕竟之前的日子都是苦过来的,哪有那么多东西置办。

“付叔,这一间是你的,这一间我们的。”

付祁年看着她分配,“席娘,让池凛跟我一间吧,你们娘俩一间。”

席娘有一时为难,“池凛这孩子皮,怕打扰你。”

“没事,我一个大男人能被他打扰?”付祁年默默池凛的头,“是不是?臭小子?”

“娘,我愿意跟付叔一间。”池凛笑嘻嘻抱住付祁年大腿。

池婳轻笑:“好,池凛晚上不许打呼哦。”

池凛把头抬起:“付叔不打呼才对。”

付祁年大笑,揪着他鼻子:“臭小子,我什么时候打呼了。”

席娘看着和睦的景象,也同意了。

收拾好院子,池婳上街买了点凉菜,晚上四人简单吃了点就各自去休息了,因为明天她们还要回去旧店运些桌椅去新店。

隔天。

苏落儿就着池凛给的地址找到了他们:“婳婳,你这里不错啊,离闹市近,还自带一个小院子。”

“不错么?那我毕麓庄的家的院子不比这个大?”池婳看着门口不过四方的田地说。

苏落儿嘁了一声,“京城可是寸土寸金,你这已经很划算了!”

池婳打趣:“我怎么才发现你这么接地气啊?伯爵府家大小姐不应该脸朝天看嘛?”

苏落儿:“谁家姑娘走路朝天看啊!”

池婳把手放在脸旁,悄声:“大理寺少卿家。”

苏落儿“噗嗤”笑了起来,“走了,陪你运完一波东西,我就要去你新店那看看!” 

池婳撇撇嘴,“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在乎容瑾生事也。” 

“喂!”

苏落儿羞愤,刚想抬手,池婳就一溜烟跑了出去,还对她做鬼脸。

过了正月十五的毕麓庄,一切如旧,家家户户都在准备春耕,想着为来年攒家底。

慕邺还清慕渊的最后一笔欠款后,如常来米行上工。

自打上次后,他也有很长一阵子没看见池婳了,有次故意经过她家门口,都没发现有人,以至于去了付祁年家依旧没看见人。

想来是已经搬家了。

“呦,兄弟,你终于回来了?”张守蹲在米行门口吃饼,眼尖看见直接站起来。

慕邺点头应着,随意瞥一眼斜对面。

门开着?!

慕邺想都没想直接往那边走。

“哎呀,别闹了,我脸上都是灰。”池婳嬉笑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容瑾生一脸无奈淡笑,轻手轻脚拿去落在她头上的稻草,继而从怀里掏出一张手帕。

“擦擦吧。”

池婳顺势接过来,往连上胡乱擦着,两人相视一笑。

慕邺站在一侧,理智不断打压着他的感性,气血翻滚。

☆、第十四章

但很快,他控制着内心杂乱的情绪离开。

他实在不想在看下去。

她是很喜欢他的吧,不然她为什么会笑的这么开心?

既然她已经做出了选择,就及时止损,不要再有什么其他想法了。

慕邺不断给自己灌输理智的宽慰,想将自己刚萌芽的情感扼杀,他一个没有未来的人到底在奢望什么。

在店外看不到的死角处。

苏落儿拿着大蒲扇挡着脸,“瑾生,你看看她,明明是她先往我头上扔杂草的。”

“落儿,那你也不能往池姑娘脸上摸黑灰啊?”容瑾生柔声斥责。

“是,容先生,小女子知错。”苏落儿说完吐吐舌头,一个不注意跑上去,往他脸上也抹了些。

她张着黑乎乎的爪子幸灾乐祸:“略略略。”

容瑾生被气笑,借着衣角沾了点茶水擦脸,由于没镜子,他自顾自的擦着只会越描越黑。

“我来我来。”苏落儿摸出自己的手帕,走进凑上前细细给他清理。

“咦——”

池婳抽搐着嘴角,浑身起鸡皮疙瘩,她为什么请了一对鸳鸯过来,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嘛!

可恨自己活了两回,一次恋爱都没谈过,狗粮倒是喂了不少。

容瑾生稍弯腰,好让苏落儿不用踮脚。

手比眼快,他抓住苏落儿的手朝她自己脸碰去,只见半个掌印的黑灰就印了上去。

“容——瑾——生!”苏落儿娇嗔道。

池婳紧缩眉头无语般的转过去。

罪过,罪过,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还是眼不见为净!

适逢节后,广源米行生意繁忙,不少老板官宦下单订购大米,一天下来,足足运了数百担大米。

傍晚,张守好不容易得了空,顾不上什么脏不脏的,直接坐下歇息,看着从早上搬米到现在就没停过的慕邺,问:“喂,兄弟,你不累啊!”

慕邺像是没听见,大气不带喘的弯腰,背米,装运,不断重复。

“慕邺,我知道那事儿对你打击挺大,但是人嘛,总要往前走对不对,过去就过去嘛。”张守委婉劝着,他那爹属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慕邺投来一个眼神杀,凌厉且令人胆寒。

“......”

张守噤声。

“来来来,大家听我说一下。”米行老板宋德发拍拍手,召集店里的伙计。

张守和慕邺暂放手中的活过去。

宋德发清了清嗓子:“是这样的,朝廷派宋怀章宋老将军出兵北疆,现于明日在西边的教练场征兵,官府让我们都宣传到位,所以你们有任何想去的给我报备一声。”

“......”

底下人相互看看,无人说话。

“好,既然没人,我——”

“我报名!”

宋德发在人群中找了找声源,发现是慕邺,“一个,还有吗?”

“......”

又是一片静默。

“那慕邺你跟我过来一下。”宋德发招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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