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娘子万万岁(52)

好在草木妖自身的修复能力不差,只要留一根枝节在,加以辅助,很快便能恢复,若是她醒来问起,大可推到艳姬头上,横竖跑无对证,免得她知道真相,追究起来,沈烟也不给他好脸看。

小白对这个聪明的决定,甚觉满意,他伸手一吸,将仙儿收入袖中,抱好沈烟,离开了这片乱葬岗。

艳姬一面张望着小白是否追来,一面慌张地逃命,待确定他没有追来,这才放心停下,她寻了个僻静处,潦草地疗了一会儿伤,将自己破碎的心脏修复了个大概,封闭了心脏的痛觉,这才慢慢走出藏身处,寻思着此番空手要如何向尊主交代?

她心中忐忑,想养好伤再继续行事,但尊主给的时限已迫在眉睫,逾期不归,只怕要被当做叛徒处置,可若是这么回去,办事不力,一样没有好果子吃,哎!真是横也死来竖也死!为今之计,只能赌一把,看在自己擅长傀儡术,能驾驭死亡军团的份上,尊主或许会网开一面。

她自我安慰了一番,心里方觉得好过些,恍然间一抬眼,便见前路树上斜卧着一个人,她有伤在身,敌我未明时不敢贸然出头,当下想也不想,便闪身躲入树丛,暗暗打量起那人。

那人一手支着脑袋,一手提着酒壶,悠闲自在地对月独饮,金色的卷发,随着他一仰脖,倾泻而下,闪耀着迷离的色泽,在微风中徐徐摇曳,竟比皎洁的月光还要迷人三分。

酒水缓缓入喉,几丝溢出菱唇,蜿蜒而下,顺着刚中带柔的下颏,性感而粗犷的颈线,一路留下清晰而暧昧的水痕,最后没入牙白的里衣中。

他喉结一滚,咽下酒水,艳姬的喉咙也跟着“咕噜”吞咽,若不是她那颗心受伤不轻,此刻定然要怦怦乱跳。真想不到,在这荒郊野地,居然能碰见他!

艳姬碧色的瞳孔急剧收缩,痴迷地望着他,险些就这么失魂地走出去,所幸她还有一丝理智,知道自己不该露面,心下怀着几分遗憾,便要悄然溜走。

谁知刚抬脚,酒壶便迎面飞来,艳姬慌忙闪身,滚入树丛,狼狈地躲了开去,酒壶“咔嚓”脆响,碎在乱石上。

“谁?”磁性撩人的男性嗓音慵懒地拉长调调儿,让人感觉不出丝毫的攻击性。

艳姬鬼使神差地爬起身来,施一个术法,理好衣衫云鬓,扬起妩媚的笑容,莲步轻踩,如娇花般娉娉袅袅地走出树丛,向他而去,有意无意间,轻拉衣袖,露出一角香肩。

艳姬端庄有礼地福身道:“拜见朱雀神君,艳姬偶然路过,不知神君在此赏月独酌,扰了神君的雅兴,还请神君恕罪。”

黎烨挑着上翘的眼角,随性地侧身横卧,单手支颐,轻飘飘地瞟了她两眼,玩味地勾起唇角:“你认识本君?”

艳姬探出手指,虚掩娇唇,媚笑道:“谁不知朱雀神君,乃六界第一风流名士,六界之中,有哪个女子不认得您,又有哪个女子不爱慕您呢?”

艳姬说到最后一句,一双碧眼含情脉脉,看向黎烨,待触及他的目光时,又羞赧地瞥向别处,其中暗示,不言而喻。

黎烨洒脱地放声大笑,笑声内外,尽是不羁的诱惑,等笑够了,才缓缓说道:“你家尊主向来与本君不对头,你这般暗送秋波,怕是不合适吧?难不成你想弃暗投明,改换门庭?”

艳姬微微青了脸色,逢谁都说朱雀神君最懂风流韵事,不想竟如此不解风情,男女之间的情趣,欲说还休,最有滋味,他偏要直言揭破,令她难堪。

但她活了六千年,也不是吃素的,尽管对方不给脸,她也能泰然自若地顺水推舟:“我家尊主日理万机,这等儿女情长之事,又怎管得过来,艳姬爱慕神君,若是神君也有此意,这佳偶天成的美事,我家尊主还是愿意玉成的。”

黎烨不由失笑,这魔女倒也热辣大胆,三言两语,便想赖上他,看来墨泽御下的本事可不太高明啊。

艳姬看不透他的心思,心里不由敲起鼓来,她此时处境艰难,若能另寻靠山,委实比回魔宫受罪强得多,只是,想让对方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她还真没有这份自信。

黎烨收敛笑容,眸光似情人的手般,若有似无地抚过她的脸,再慢慢往下,艳姬只是与他对视一眼,便觉面热心跳,身子酥了大半,她娇羞地一扭细腰,回眸嗔视,咬唇唤道:“神君……”那故意压抑的轻吟,毫不遮掩引诱之意,似要将对方拉入欲海深渊。

黎烨坐起身体,弯腰俯视,琥珀色的瞳眸逐渐深邃,沙哑的气息缓缓吹拂她的眉眼:“那……为了这份爱慕,你可愿为本君牺牲?”

艳姬闻言受宠若惊,却不敢得意忘形,她怕痒般地一扭身子,却“不慎”扯开衣领,露出颈下大片欺霜赛雪的肌肤来,如兰似麝的体香立即随风浮动。

她娇笑一声,仿若未曾察觉似的,粉黛低垂:“艳姬当然愿意,不知神君大人想让奴家做什么呢?”吐音如泣如诉,惹人怜爱。

黎烨挑起她的下巴,她害羞地配合他的动作,将含情眉眼转向了他,黎烨的眸光锁定她的碧眸,醉人的声音幽幽说道:“也没什么,只是闲来无聊,想抠下你的眼珠子,听个响儿。”

艳姬的如花笑靥不禁一僵,她心中惶恐,却仍然强颜欢笑:“呵呵……神君大人可真会说笑!”

此言方毕,但闻一声惨叫,黎烨的手里赫然多了对碧幽幽的眼珠,映着月光,如琉璃彩珠般,璀璨夺目。

艳姬痛苦地满地打滚,嘶声哀嚎,待略微回神,即刻如风般飞速窜逃,消失无踪。

掌中的琉璃彩珠渐渐失了颜色,化作灰烬,随风消散。

黎烨轻佻地勾起半边唇角,不屑地收紧空空如也的掌心,目光又恢复无波无澜。

“本君向来不喜说笑。”

他呢喃低语,掌心倏然一摊,又多出一坛美酒,他继续斜卧仰头,对月自酌。

第47章 第047章 魔帝墨泽

黑云缭绕中,九千九百九十九级台阶,如天梯般笔直蔓延,一眼望不到尽头。梯级之上,是魔宫森严阴沉的大殿,十二根擎天盘龙柱,分左右围成一圈,北面设有九级台阶,台阶上是高高在上的宝座,台阶下,是两排手执兵器,威严伫立的魔兵。

此时,宝座上正斜坐着一位玄衣男子,他单手支颐,撑在雕饰繁美的扶手上。油黑发亮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皆束进高而精美的发冠中,那张削瘦且刚毅的脸上,描绘着一对浓郁的剑眉,一双星目正紧闭养神,细密的睫毛,在他眼底投下两弯柔和的弧影,高耸的鼻梁,微抿的薄唇,如有神来之笔般,勾画简洁却风采卓然。

一身玄色常服,裁剪合宜,修饰简约,整齐地裹在他单薄的身躯上,连一丝衣褶都没有留下。他恬静的容颜,透着病态的苍白,散发着与魔族格格不入的儒雅气质,更不要说,令人联想到,那传闻中残暴嗜血的魔君。

可他,偏偏就是传闻中的那个恶魔——魔帝墨泽。

此刻,他纤细有力的指节正徐徐抚着他的爱宠——一条盘踞在他腿上的黑色毒蛇。那巴掌大的小蛇乖巧地闭目沉睡,享受着主人的优待,也侵染了几分主人的高贵气度,随着主人一同聆听属下的禀报。

艳姬跪伏在地,对着高高在上的尊主,将事情原委,一五一十陈述。当然,她勾引黎烨的那段绝不能说,败于小白之手的那段,也得添油加醋一番,以衬托不是自己无能,而是敌人太卑鄙,太狡猾。

末了,她恳求尊主替她做主,将自己遭受的种种不幸,悉推到外界对尊主的藐视上,语调凄切,涕泪俱下,然而,她空洞的双目,只能流下血泪,干瘪的眼皮耷拉在脸上,不复往日美貌,一颗心因重伤而千疮百孔,血染衣襟,凄惨无比。

墨泽微微垂下唇角,听出了她借刀杀人的私心。对于无法完成任务的属下,他一般只有两种处置方式,若是还有用,便重罚留下,若已无用……

他浅浅睁开一线明眸,露出那热血一样赤红的瞳眸,他斜眼掠向破碎玩偶般的艳姬,懒懒开口,声音宛如从天边飘来,那么缥缈悦耳,却又阴沉得可怕:“失去眼睛,你的傀儡术可还用得?”

艳姬闻言一抖,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她瑟瑟发抖,顾左右而言他:“尊主,区区傀儡术算什么,属下会的还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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