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皇帝重生了(29)

作者:旺了个汪儿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容嫔一发病就容易动手动脚,拳打脚踢,很容易伤到人。

路介明摇头,指了指茶杯,督促她:“趁热喝,凉了再喝,肚子会不舒服。”

许连琅依言饮尽,热茶从嗓子一路下去,腹间马上暖和起来,心上的痛苦也跟着淡了些。

路介明又为她倒了一杯,茶香弥漫,充斥在这片小小区域。

许连琅不知道他从哪里找来的茶叶,味道很香,一杯接一杯下肚,让她好受了很多。

她舔了舔干涩的唇角,制止了他还要倒茶的动作,想跟他商量一下,“李日公公欠过我姑姑人情,若我求他带我出去,或许可以。”

“啪”的一声,紫砂茶杯从他手中跌落,碎成了两半,路介明脸色刹那间就变了,铁青的一张脸,肌肉都绷紧了。

他竭力让自己放松,让自己的语气和缓,他抱着希望的不确定的问:“你说什么?”

许连琅垂下眼,看着自己交叠在一起的手,“我……我想暂时离开热河行宫,珀儿是我唯一的弟弟。”

她声音越说越小,之前自己对他的保证声声句句犹然回响在耳边,她却已经想要爽约。

“殿下,我就离开几天,定然还是会回来的。”

路介明略略勾起嘴角,一抹嘲讽晾在眼尾,“几天哪里够呢,姐姐别再诓我了,光去到清河县就要折腾半月,姐姐若还能在百忙之中记起我,记得回来,又得半月之久。来来去去一个月,故乡故地故人,姐姐真的还愿意回来吗?”

他审视着她,嗓音间是不入喉的笑,“看吧,姐姐的表情已经告诉我了,若这一去,归程定是遥遥无期。”

许连琅看那张清隽脸上的阴沉,背上爬满了冷汗,之前无论如何,他都不过是冷漠嫌弃,从未像过这般,冷峻的眉眼间显出明明白白的暴虐。

她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一直都没有完全了解过路介明。

但她又必须承认,路介明说的对,只要能走,定然不是两三天能回来的,她拿他当小孩子哄,他就用犀利的言语告诉她,他不是小孩子,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这一走的后果。

“姐姐,你这一走,若被人发现,是要连累家人的。宫女随意离开,是大罪。”他哂笑一声,眼睛里已经有了危险的气息。

许连琅不可置信,她拔高了声音,“你这是在威胁我,在警告我?”

她瞪大了眼睛,嘴唇微微战栗着。

路介明不想这样的,他不想这样的,他不想吓到她,但他忍不住。

他蹲在地上,双手盖住了脸,一脚踹向那紫砂茶壶,茶壶飞出去好远,茶水四溢,茶香刹那间消散在空气中,无影无踪。

他喊出了声:“他是你唯一的弟弟,你拿我当什么!消遣的玩意儿,还是你同情心泛滥的对象?许连琅,你拿我当什么了?”

那茶壶滚到了许连琅的脚边,里面的茶水溅湿了她的鞋子。

许连琅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样的地步,已经很难收场了,她本意不是这样的,但路介明在气头上,她迟疑着转过了身,吵架便是这样,得两个人都先冷却下来,她的解释他才会愿意听,才不会说出更伤人的话。

而且她真的筋疲力尽了……

珀儿是她唯一的亲弟弟,但她又怎么可能不在乎路介明。孰重孰轻,并不是可以衡量的。

在她转身离开的那一刻,路介明已经溃不成军了。

明明刚刚她还喝着他亲手泡的茶,他心疼她胃不好,特意找了法子寻来茶叶,明明一切都是好的,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许连琅只觉得腰间一紧,路介明已经从背后抱住了她,她试图挣扎几下,却没成想,他如今力气已经这么大了,他温热的气息擦着她的耳垂,声声切切,“姐姐,你再等等,我保证,我保证你弟弟会没事。”

“我不是,我不是故意跟你发脾气的。“

“我只是太在乎了,太害怕……”太害怕失去你了。

……

许连琅还是去找了李日公公,路介明还是小孩子,他的保证,她不敢信。

李日公公搓着下巴,沉思了好一会儿,才道:“办法是有的,就是你得想好,万一被人发现怎么办?这样的后果真的抵得过你去见弟弟一面吗?”

“而且,见了这一面,又有什么用呢?他该如何还是会如何……”李日顿了一下,“与其这样,你不如不回去。”

“你回去没有什么用的,你也不是大夫。你就不了他的命,只是说临终相见最后一面,但这样的相见真的有意义吗?”

许连琅眉头紧锁,脱力了般的,“可是……”

“若耸云阁有人帮你瞒着,或许还可以一试。但那位小皇子、容嫔娘娘会帮你瞒着吗?”

许连琅想到路介明的那张阴沉的脸,摇摇头,又点点头,他言语犀利,甚至于不惜拿这威胁自己,但她信,若她真的走了,他肯定会帮自己隐瞒的。

李日拍了拍她的肩头以示安慰,“生老病死人之常态,你还小,在行宫呆的时间还短,时间久了,你就明白了。死亡,太常见了,离我们太近了。”

许连琅浑浑噩噩回了耸云阁,一连两天,根本闭不上眼,一闭上眼就是珀儿的脸。

她眼中红血丝纵深,每一个眨眼间,都酸疼的要命。

路介明来敲过几次门,见她这幅样子,只把饭菜放到桌上,不留只言片语,便出去。

若看到饭菜没动,也仅仅是皱紧了眉,不劝她,下一顿送来更加丰盛,她更爱吃的膳食。

他背对着她站在廊子下,背影是说不出的落寞。这几日,路介明天天早出晚归,一整日都寻不到人,却每日用膳时都还记得来一趟西厢房,帮她摆好吃食。

他整日风尘仆仆,许连琅想问他到底在做什么,却有心无力。

激烈的吵架,因着路介明的讨好般的态度,迅速好转。

第二天的深夜,路介明突然闯进了西厢房。

她当时正拿着剪刀修剪那束迎春花枝,迎春花枯了大半,稍微一动剪子,花瓣就碎成了渣滓。

她反正也睡不着,百无聊赖间,只有做些事才会不再老想着许连珀,这样才会好受一点。

她慢慢将目光落到路介明身上,他一身黑衫利落挺拔,只是似乎瘦了一圈。脸颊上的腮边肉完全褪了下去,棱角更加分明。

许连琅反应过来又觉得自己眼睛都不好使了,这才几天,哪能瘦那么多呢。

她看着看着路介明,突然笑了,她想说,介明,我不会食言的,只是我太伤心了,我顾不上你,不代表不在乎你。

话语都涌到了嘴边,嗓子却又发紧。

路介明率先开了口,清冷的声线里带着几分畅然,他站定在她面前,气喘吁吁,他低垂着眼眸看许连琅,眼睫像把小扇子,在他白皙的肌肤上留下淡淡阴翳。

她一时之间分不清,那片阴翳到底是因为眼睫呢,还是因为眼下的乌青。

“那边来信了,许连珀病情已经好转,今日高热已经褪了。”他眼角微挑,呼吸渐渐平稳下来,他挤出个宽慰的笑,“姐姐,你可以信我了。”

第26章 我是十七 姐姐莫要怕了我,我什么都不……

书信快马加鞭而来, 更深露重,信纸被打湿些许,信封都皱巴巴的。

路介明从袖中掏出, 方方正正的摆在了许连琅面前。

信上墨迹斑斑,墨汁已经风干, 笔势走向皆是父亲手笔,许连琅坐不住,猛地站起身, 起的太猛了,眼前阵阵漆黑。

路介明眼疾手快,搀扶住了她。

他扶着她坐下, “姐姐莫急,事到如今, 心可以放肚子里了,许连珀福大命大逃过一劫。”

灯烛芯子噼里啪啦的响着,路介明坐在他对面, 墨玉眼底是化不开的倦怠, 但眼睛还是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

看她展眉舒颜,看她终于放下心来。

“老天保佑,珀儿终于无恙了,”她双手攥住信纸, 紧紧的放在了胸口处。

这个时候的许连琅还不知道,这哪里是老天保佑,明明是有人鞍前马后,为她这份舒心日夜谋划。

信上内容不多,父亲忙中出错,几经修改, 大致意思便是:珀儿已无大碍,爱女勿念。

没有过多赘述那些惊险十分的经过,免去了她的担惊受怕。

许连琅长长舒出一口气,像是要将这几日淤积在胸口的痛苦排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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