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奔白月光的有钱兄长后(重生)(32)

秦穆尧抿紧了嘴唇,过了半晌,才低低地说:

“荧儿……对不起。”

听见这三个字,楚荧忽然觉得无端地辛酸。

上一世,她缠绵病榻独守空房,一共活了十九年,走得悄无声息。这一世,终于有人为她受过的委屈和苦难道歉,她吸了口气,微微仰着面,却没有泪。

“秦穆尧,你要是于我无意,大可以退了这门亲事,再娶你喜欢的女子。感情不能强求,你我无缘,我不会怪你、楚府也不会怨你。可你何必把我娶回秦府来磋磨我。你以为你不碰我、对我不闻不问,就是有情有义、为我着想了,你这与辱我有什么区别?”

楚荧平静地把话接下去:“更何况在你这秦府待着,你的女人,日日夜夜都想要我死。”

“你不过就是怕别人议论你三心二意、没有退这门婚的胆量,还不舍得放下你心里喜欢的人。你又想要我这个正妻给你维持你在外边的形象,又想要身边伴着得你心意的人。”

“秦穆尧,可我也是个活生生的人,我也有心,我也知喜怒哀乐。难道只因为你是我名义上的夫君,我就要为你的贪心,赔上我的一辈子?”

说完,在一片有些安静的气氛中,又转向沉默坐着的秦父和秦母,冲着两位长辈盈盈一拜。

“公公婆婆,我知道二位同我的父亲母亲有旧交,这门婚事事关秦家楚家两家。如今江氏也已经如大家的愿进了秦家,我早前没有提和离,也已是尽力保全了秦家颜面,不受外边议论。这已经是荧儿,能为这桩婚、能为两家做的最多。”

“我今去意已决,愿与贵府公子秦穆尧和离。”

厅中鸦雀无声。

秦穆尧面色灰白,只是死死地盯着那道有些柔弱的女子的身影:

“荧儿……”

“和离吧。”秦远盯了面前的楚荧许久,终是打断了秦穆尧的话,哑着嗓子,声音中带着太多的疲惫,“本就是我秦家做得太过不厚道,对不住荧儿……”

“荧儿是个好孩子。”秦远阖住眼,叹了一声,“放荧儿走吧。”

秦穆尧似乎还想挣扎着再说些什么:“可……”

秦远笑了一声:“穆尧,这事你和江氏做得太离谱了,也是我管教无方,就由着你母亲让你纳妾……就凭这些子事,荧儿就算真的是要休了你,我也无话可说。”

“是我们秦家对不起楚家和荧儿……”秦远的话中有些颓然。

素雪端着笔墨进来,将楚荧早就写好的一份和离书,放在二人面前的木桌上。

楚荧接过笔,一手轻轻挽住衣袖,微微垂头,没有半分犹豫,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低头时,一缕碎发落在楚荧耳边,却遮不住楚荧天生自成的好颜色。

看着这张侧脸,秦穆尧忽然又想起二人青梅竹马年少时,他去边疆临行前,找楚荧同她道别时,楚荧立在窗边的书桌前,低着头临他书信专注的样子。

看见秦穆尧来了,年少的楚荧面颊微微泛着红晕,赶忙收好自己方才临的东西,阳光落在她的身上,巧笑嫣然:“穆尧哥哥,一路保重。”

——楚荧。

楚荧写好自己的名字,将笔落在旁边的砚台上。

“到你了。”

楚荧的话音没有一丝的留恋,平淡又干脆,甚至没有含着一丝愤怒或者埋怨。

又怎么会有呢?

看着面前冷漠决绝的楚荧,又低头看见那张和离书上,工整的名字,秦穆尧清醒地意识到,结束了。

所有都结束了。

楚荧对他、对这个秦府,再无半点情分。

他本想张口,再挽留一二,但是当秦穆尧抬头,环顾这间屋子:

——落了一地的书信和药粉、碎成一片狼藉的杯碟瓷片、流了一地的茶水渍、绑在一旁跟踪楚荧的暗卫、不分青红皂白疑心楚荧和外男私通的婆婆、跪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妾室江氏、让他放了楚荧的父亲、还有那个伤透人心的自己……

秦穆尧突然想问问自己,他还有什么资格,再开口留她?

恍惚了片刻,对上楚荧平静的目光后,还是接过了那支笔,看到那封工工整整用清丽小楷写好的和离书,动作滞了滞,最后在楚荧的名字旁边,加上了自己的名字。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楚荧写下和离书的字依旧是好看的,只是再也没了少女时候的缱绻情谊。

都过去了。

全都过去了。

再也不会有了。

“毒妇!都怪这个毒妇!都是江氏!是她毁了我儿——”楚荧才走出秦府的前厅,身后便传来秦母撕心裂肺的嚎叫声。

楚荧只觉得轻快,并未理会。

在秦穆尧和江心大婚前,楚荧主动挑了安排婚礼的事,实则是暗中把江心布下的人和她已经准备好的证据,一样一样地收集起来。同时,也慢慢地将自己在秦府的行李打点好。

和离书签好还没过了两个时辰,楚荧的院子里已经是干干净净地被全部打包起来,海棠树下那个秋千也已经拆了。

秦穆尧就静静地站在院外,也没打扰,只是看着楚荧的这方小院。

在楚荧嫁进秦家之后,他从没有一次认真地看过这个地方,还没来得及踏足进这里一次,今天,却只能看着这个院落再变回楚荧嫁进来以前空无一物的样子。

楚荧去摘挂在院子门口的风铃,看到门口站着的秦穆尧,愣了愣,然后还是主动走到秦穆尧面前,两人生疏地隔了很远身位。

秦穆尧以为楚荧还有什么话想对他说。

楚荧疏离又客气地笑着:“你同伯母给我送的东西,我一样都没有动,全在仓库里放着。你若是得了空,记得取出来,也算是我物归原主了。”

这边话才说完,素雪从秦家前院回来,远远地就冲着楚荧喊道:“姑娘!少爷来接姑娘回府了!马车已经停在外边了。”

楚荧心头一暖,面上露出一抹笑意。然后冲着秦穆尧福了个身子,转身便回了院子,叫人将打点好的东西全部都搬出去。

暮色渐沉,楚荧的行李在楚鸣的安排下,已是全部被搬上了马车。秦穆尧和秦远二人站在秦家门外来送楚荧,听说秦母气得生了病,正卧床养病,来不了。

见二人出来送她,楚荧有些犹豫,还是走过去。

先前素雪给楚荧拆了妇人头,重新挽上了少女的发髻,一头乌润柔软的青丝披在身后。

“伯父,穆尧。”楚荧给两人福了身子告别,“荧儿走了,以后大家各自珍重。”

秦远本还想再安抚一下这位曾经的儿媳,但是看着身旁自作孽不可活的儿子,又有什么颜面?也只能叹气,然后看着楚荧,重重地点了点头。

今日楚荧重回楚府,家里更是热闹非凡,准备了一桌好菜,母亲苏氏、父亲楚浩和兄长楚鸣三人,竟还穿了一身喜庆的大红色衣服,站在楚府外边等着楚荧回来。

楚老夫人也在嬷嬷的搀扶下,一家人一同用了一顿团圆饭,有了楚荧在,气氛比今年楚府过年时候还要更热闹上了几分。

饭后,楚荧陪楚老夫人回院子说话。二人一同给佛祖上了柱香。

楚老夫人身子不大爽利,早早便是要上床休息,楚荧跪在楚老夫人膝下,代替嬷嬷伺候祖母更衣。

房里灯火静谧,看着自己膝下温顺恭敬的楚荧,楚老夫人突然开口,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孩子,你累吗。”

第26章 血迹 你不拿折扇的时候当真不像

在她重生回来的时候, 她不曾落过泪。在她面对秦穆尧和江心的大婚时,她也不曾落过泪。但是在楚老夫人苍老的手触碰到她的面颊时候,楚荧却哭了。

“好孩子, 你辛苦了。”楚老夫人慈爱地抚摸着楚荧柔软的的长发,让楚荧枕在自己的膝头。

重活的三个月, 楚荧一直在跑, 催促着自己往前跑。

只有一刻不停地收集证据, 和江心、秦家的人斗智斗勇, 她才能让伤害过自己的人一个一个跪在自己的脚下、给她道歉,她才能全身而退。

这一路又何尝容易。

所幸,她做到了。

直到夜深了, 楚荧回到楚府里自己的院落,素雪服侍着楚荧梳洗过,楚荧方才收拾好心情。

楚荧在楚府的院子正是楚府西南角上的院落, 临着街道, 院子里长着棵高大的槐树,楚荧看着喜欢, 从小都住在这里。院子中摆设全都没有换过,还是楚荧离开前的模样, 但却打扫得干干净净,院落里的花草也都好好地长着,像是每日都有人打理过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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