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奔白月光的有钱兄长后(重生)(134)

楚荧轻吸了口气,外头已是有萧宸的人候着, 接楚荧下车悄悄从侧门先进宫。玉兰和林谣一身寻常下人的宫装, 跟在身后。

卯时到,宫门开,诸臣入宫觐见。

大殿是王朝百年来不变的辉煌雄浑, 官员分立于大殿之下,敬康帝着金黄龙袍至,文武百官叩首: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诸爱卿平身。”敬康帝面上无甚表情,视线淡淡地扫过殿中的众人,微微带了些平静和煦笑意,“今日倒是稀奇,朕已是许久未见堂兄和堂侄来上朝了。”

兆亲王今日着一身赤红色官服,带着独子萧振一同前来早朝。

“臣有要事欲同皇上禀报商议。”兆亲王同敬康帝年纪相仿,也是保养得当,笑得内敛又得意,也是笑着答。

“哦?竟有这般要事——”敬康帝微微颔首,看向众人,“诸位爱卿有何要事要奏?”

“父皇,儿臣有事要奏!”

百官最前列,太子萧端朗声开口,剑眉星目,意气风发:“父皇,早有承阳候府世子江斜伤我一事在前,后有楚家长子楚鸣玩忽职守、使狱中囚犯逃跑一事,两家又有姻亲关系,不可谓不可疑,儿臣恳请父皇,处置江楚两家,以儆效尤!”

敬康帝挑眉,答:“朕早前便说,此事疑点众多,如今事情还未得清白,断然处置,未免不够谨慎。”

承阳候江毅面色一寒,出列:“皇上,承阳候府同楚家向来对皇上忠心耿耿,自然不会做出大逆不道之事!太子殿下此话,便是硬为江楚两家安加罪名,还请皇上明鉴。”

“清者自清,求皇上明鉴。”楚浩不善言辞,面上却也沉着正直。

“皇上!”太子的祖父王大学士也是出列开口,“此事还需如何查?太子殿下在林中受伤也是真,楚家小儿看管的犯人凭空逃跑也是事实,还有什么可辩!”

王大学士声情并茂,言辞恳切,说完,便跪倒在地,叩首行礼。

“王爱卿,朕已说过,在这件事彻底水落石出之后,朕必会给诸位一个交代。”

说完,兵部侍郎孙睿也是直直跪下,接上话来,冷静道:“皇上此般行为,正是纵容乱臣贼子在朝中横行,皇上可是要因当年死去的淑贵妃包庇两家?”

“谋害皇子,形同谋逆,乱臣贼子,罪责当诛啊皇上!”王大学士凄凄惨惨高呼一声,然后匍匐在地。

而伴随着王大学士和兵部侍郎孙睿匍匐大礼,朝中近半数的官员,也是同时跪拜在地,一齐道:

“——谋害皇子,形同谋逆,乱臣贼子,罪责当诛。”

当年敬康帝便对淑贵妃江怡的宠爱可冠六宫,为江怡一人置后宫旁人为虚设,早就遭到众人不满,宫中坊间皆流出淑妃是祸国妖妃的传言。人都已经去世七年,如今竟又被人拉出来置喙,敬康帝也是不由地神色一凛。

“孙侍郎,我母亲早已去世多年,父皇何须顾虑这些,再去包庇臣子。”萧宸冷声道。

“爱卿这话是在说朕是昏君?”敬康帝看着殿下近半数跪倒在地的王家党羽,不由得话音冰寒。

“臣不敢。”

敬康帝发笑:“你有何不敢?你这可不是在逼朕?”

“端儿他们说得也有理,皇上先莫气。”兆亲王忽然在一旁气定神闲地开了口,“臣这边也有事要奏。”

“堂兄有何事?”

兆亲王慢悠悠地道:“臣已在京城中住了多年,如今,臣想回封地了,求皇上恩准。”

皇上终于冷笑出声:“堂兄若想回封地,直接同朕讲便是了,何须派兵京城下。”

此话一出,除了集体跪伏在地的太子党羽,满朝皆惊——谁都不知道,兆亲王竟早就生了反心,如今已是兵临城下。

“陛下这些年,对老二心未免也太偏了些,连我这个做堂叔的都要看不下去了。”兆亲王缓缓笑道,“我今天,不过也只是想帮帮端儿罢了。”

“哦?那堂兄想如何帮朕的太子?”敬康帝脸上却没有露出太多意外之色,不怒反笑。

“横竖端儿都是当朝名正言顺太子,如今这么多人看着,堂兄不如就此留下传位诏书,也省得朝中大乱不是。”

兆亲王的话音在殿宇中回荡,他说得镇静、掷地有声,落进旁人耳中,却是令人心惊肉跳。

内联合京中世家,外以兵力要挟。

这是真正的逼君。

大殿之中,皇上于龙座冷眼看着殿中,自己的好太子伙同京中名门下跪施压、贼心不死的堂兄兆亲王虽是恭敬站着,却是满面笑意、楚家和江家人跪拜在地,面上不卑不亢、剩下的皇子和诸臣都静静站着,面上或是惊异或是迟疑或是愤怒。

人心惶惶,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等着龙椅上人的回复。

吱——

沉重的殿门忽然被人缓缓推开,殿外大雨如瀑,雨水冲刷在皇宫冰冷砖石上的声音格外清晰。

“臣女楚荧,今日有事要禀。”

抬脚踏进大殿的女子一身深烟色的朝服华美精致,衬得肤色雪白,眉眼如画一般,乌发挽起,发间珠钗美好,更显生动,腰间无甚坠饰,唯挂着一柄折扇,身后跟着两侍女。

“奏。”敬康帝淡淡地开口。

看见这道笔直的身影,王大学士先是惊愕,楚荧同江斜不是早就离京了么?又很快反应过来,大声喝道:“牝鸡司晨,惟家之索,女人岂能妄议国事!”

“国事?”楚荧冷冷看了殿中跪伏的众人一眼,“若是如今大学士勾结兆亲王府,公然逼君也能算得上什么国事的话,那还有什么事是不能的?”

“你放肆!——小小女子,口中一派胡言!来人!还不把这妖女拿下?”

楚荧抬眸,对上王大学士的目光,平静出声:“国土之内,惟皇上是天子,今天没有陛下的命令,谁敢动我?”

敬康帝轻笑一声,开口:“奏。”

王大学士和孙睿率领百人一同叩首:“皇上!”

“朕说,奏。”敬康帝一字一句,话音冰冷果决。

楚荧在宫殿所有人的目光中,缓缓走到最前,盈盈跪拜:

“臣女同夫君前往北地押送粮食,一路之上,却遭有心人埋伏——而如今的西北封地,早已不受朝廷控制,私下屯兵,实权早已被架空。”

楚荧从怀中,取出一叠纸笺来,递交给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

“设计埋伏朝廷粮队之人,已被我夫君缉拿,这口供中,分明说了此事是由程伟交代策划。”

兆亲王如今面色依旧如常,只问:“仅凭这份不知是谁的口供,怎么便能定了我的罪?”

楚荧转头看向兆亲王,问:“程伟大将军是朝廷的将军,早在几月前便离京回边疆,若是无人里应外合,又是如何这么快就知道朝中粮队的动向?而今日京城之外的人,是不是程大将军,想必再过一会儿,便会有人来报了。”

说完,又回转头继续道:“另一份,则是去岁京中派往孙城的巡抚的书信和暗中留下的记录——巡抚大人职权皆被架空、巡抚一职,形同虚设,所有寄往京城的信件皆要被人查过。朝廷三个月前便几次向全国各地送去粮食,而北地官府,私吞物资、用于黑市高价贩卖,如今北地百姓民不聊生,而官府却蛊惑百姓,说是朝廷不管不顾,这又该当何罪?”

“架空京中官员、私吞朝廷物资、私下蓄养私兵、如今又向京城派兵,此为谋逆之罪。”敬康帝静静地看着下面的兆亲王,手指点在龙椅之上,意味深长道,“堂兄可认罪?”

兆亲王冷嗤:“堂兄堂弟?别装了,同为龙脉,为何你便坐拥天下,我便不能争上一争了。”

众人哗然,谁能想到,看似老实本分的兆亲王,竟同当今圣上,竟是亲兄弟。

“来人,先拿下兆亲王府众人,王府也盯紧了,别让人跑出去。”敬康帝冷冷道。

皇上话音才落,楚荧又开了口:“皇上,臣女还有另一件事要报——兆亲王之罪这只是其一,还有一事,臣女也是这次前往孙城路上偶然得知。”

“说。”

“臣女找到了当年淑贵妃娘娘身边的宫女,当年贵妃娘娘之事,恐怕不是娘娘遭人诬陷自尽,而是有人从中做了旁的手脚。”

重提七年前的旧事,殿中忽地息了声响,大学士和萧端同时抬头惊愕,而大殿最上方的帝王,却是忽地红了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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