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睡了 以色侍我
林谣泪盈于眼, 巴掌大的小脸上还带着先前的伤痕,一袅纤腰更是勾人,菟丝花一般柔弱可怜, 正是最能惹寻常男子垂怜疼惜的模样。
这番林谣毫不遮掩的勾//引,江斜当然听得懂, 挑眉反问林谣:
“小姐自重。我和你表姐两个人夫妻间的事, 有什么可让你分忧的?”
见江斜依对她没有半分兴趣, 语音淡淡, 林谣更是觉得又羞又辱,咬着唇,娇声道:“世间男子大多三妻四妾, 像世子这般位高有才之人,更理应如此,但世子都成亲半年有余, 家中除了表姐, 却始终没有新人,可是表姐善妒、暗中阻挠世子?更何况, 表姐到现在肚子都未传出半分动静,怕是表姐在前夫家中弄坏了身子, 阿谣愿意追随伺候世子,只求世子垂怜阿谣这番真情……”
“谁允许你这么说楚荧了?”
江斜忽然便冷下了眉目,盯着面前极力表现自己的林谣,“你若是还有两分良心, 不如先想想自己先前是怎么对你表姐的?你表姐救你一命, 我都不愿她留你,她却不计前嫌,容你在此暂且歇上一晚, 你如今倒是直接背着她,跑到我这里来搬弄是非胡言乱语来了?”
江斜的话句句属实,一字一句,都让林谣觉得先前脸上被人打过的地方,更是火辣辣得疼起来。但她话已出口,更何况一个弱女子孤身在外,若是身侧没有有权有势的男人依附,她又该如何行走?
“难道是因为阿谣生得没有表姐好看吗?阿谣定是比表姐性格更加温顺小意,但为何所有人都只喜欢表姐……”
泪水如珍珠般从林谣眼眶滑落,楚楚可怜,为自己辩解:“世子若对阿谣无意,何必这般折辱阿谣……我知道表姐比阿谣生得好看,阿谣、阿谣也只不过是女儿家的心思、有些嫉妒表姐、念世子情切罢了……”
“阿荧比你好看也是真,但也从未有人因此想折辱过小姐。”
江斜神情冷漠,打断了林谣喋喋不休一般的哽咽自白,“姑娘有心思在这里同我说这么多,不若自己想想是谁一直在轻贱自己、而你如今能平安站在这里又最应该感谢谁吧。”
“夫君。”楚荧才净了面,回来找江斜,一张面孔雪白,睫毛上还沾着些许水汽,最是干净无暇,“你也快去洗洗,准备睡了。”
楚荧随意看了一眼江斜不远处站着的林谣,一双杏眼含泪,娇弱又无辜,还是同当初在茶楼里,当着众男子的面假摔时候一样的模样。
林谣当年就能没能勾了任何人的注意,如今也是一样的,她甚至都懒得因为这个人吃醋或者生疑。
明日还要赶路,从楚荧手里接了巾子,江斜也是动身准备去简单洗漱。
夫妻二人视线对上,皆是轻笑,看着十足的默契。
“我先去洗漱,林三就在附近,若是有什么事你便喊他。”江斜放心不下,还是交代了一句。
“好。”楚荧眉眼弯弯,笑着点头应下。
江斜前脚一走,楚荧也准备回自己的帐子,谁都懒得去看那头楚楚可怜站着掉眼泪的林谣一眼。
“荧表姐。”
楚荧步子才刚迈出去一步,身后突然传来了林谣艰难又生涩的声音,有些怨气:“表姐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楚荧这才回了头,看着面前珠环精美的林谣,漫不经心地挽了一下披在肩上如瀑般的长发,平静开口:“问你什么?”
“表姐不问问我和江世子在聊什么吗?”林谣的声音中带着嘲讽和不甘,“表姐就算自负美貌,对世子就这么不上心吗。”
“需要问吗。”楚荧看着虚张声势的林谣,不怒反笑,“你们的表情不是很明显吗——我夫君并不是很想听你说话。”
林谣的脸顿时煞白,纤弱的身子似是摇摇欲坠。她最怕看到的,便是楚荧这般毫不在乎又通透的模样。楚荧不争不抢、满不在乎,却什么都比她要好。
“罢了,此处荒郊野岭的没有驿站,你自己找个地方躺吧,我们的人就在附近,很是安全。”楚荧摆了摆手,“无事的话我先回了。”
“表姐!”林谣犹豫半晌,最后红着一双眼叫住了楚荧,然后再楚荧有些惊愕的目光中,忽然跪在了楚荧的面前,“之前的事是阿谣不对……求表姐带我回京。”
火堆还没烧完,残留的火苗还在跳跃,残留着些许暖意。
林谣将斗篷垫在身下,又将自己的身子抱紧蜷缩在一起。
“你要同我说什么。”楚荧平淡问。
林谣已经很久未跟人讲过心事,但是看见自己看不惯五六年的楚荧,林谣突然有些迷茫。
“表姐肯定很好奇,我为什么在这里——我是从京城里逃出来的。东宫忙得焦头烂额,无暇管我,我受够了他随便把我当成玩物百般羞辱的生活,便终于偷了钱财跑出了东宫——但是我不像表姐,我无依无靠,害怕又被他抓起来,便随便陪了个富商一夜,求那人送我出京城。”
她其实并不是想跟楚荧说什么,但是只是想有人听她说话,自顾自地一个人讲着。
“那你让我把你带回京城做什么。”楚荧问。
林谣咯咯地笑起来:“我原本以为,只要跑出那人的手掌心,天下之大,以我的姿色才华,必能有容身之所——但是出了京城,处处危险,吃不饱穿不暖,我才觉得,就算在京城里以色侍人也无甚不好,至少吃穿用度是不会委屈我的。”
楚荧挑眉,却也没有多说什么评价。
“表姐,我真的不明白,你我都是女子,我也是从小受人称赞、娇养长大的,更何况,我的身段、性子打磨得这么好,但是凭什么,凭什么所有人都围着你转?凭什么你就算和离过一次,还能嫁一门好的亲事、夫君一心一意对你?凭什么我只能过这样辗转人手还要出卖自己的生活?”
林谣双目通红,嗓音没有往常的柔软娇美,近乎是失态地一连串质问出来。
有很多东西,其实楚荧也是在重生之后才幡然醒悟的,人各有志,她尊重林谣的想法,也不能代替她去做选择。
纵然见过林谣在太子手下被折磨凌//辱、用于服侍笼络旁人,任谁都觉得可怜。其实在林谣选择为了保自己锦衣玉食生活、回京继续以色侍人的时候,楚荧便意识到了两个人观念间不可磨灭的天堑。
更何况,这条路,还是当年林谣自己一手选的因果报应。
半晌,楚荧回:“林谣,我不过也只是一普通人罢了,没有任何生来就比你优越的东西。每个人活法不同罢了,我这样的日子,也是我吃过苦、努力为自己换来的。”
林谣却尖着嗓子追问:“那凭什么你事事过得比我好?”
见她追问,楚荧答:“若是硬要说的话,江斜如今于我,已是很重要的人。但是当初我从来没想过,只有依附或是争抢到了哪个男人,才算是成功、过上好日子了。”
她前世也曾以为,女人安安分分做一个正妻相夫教子便是再好不过了,但是这一生,无论什么样的生活,她都想自己去争取、选择。
说起来,有了两世的经验,到底对旁人来说,是有些不公平的。
可是谁让她就是这么不公平地重生了呢。
楚荧觉得有趣,嘴角不知不觉挂了笑意,正笑着,江斜也是回来了,楚荧伸了个懒腰自火堆边起身,向江斜的方向走去,发尾在半空中划出漂亮的弧度。
“在聊什么?”江斜见楚荧和林谣竟是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有些好奇地问。
楚荧睨了江斜一眼,看着江斜一张漂亮的皮囊,不由地发笑,伸手去揉了揉江斜清俊的面颊:“嗯——在讲我夫君平日是如何以色侍我的。”
“看来为夫把夫人伺候得还算满意。”江斜眯着眼,从善如流地接上话。
反倒是楚荧总觉得江斜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话外之音,红了一张脸,吸了吸鼻子,赶忙说:“没有!我骗你的。”
江斜撒娇一般蹭了蹭楚荧的指尖:“是不满意吗,如果我哪里侍候得不到位,阿荧万万要记得讨回来。”
明明当初都是生涩的,反倒现在俊朗如谪仙的江斜讲起浑话来也是气定神闲。
楚荧脑海里无端又出现曾经那些床帐中的动人声响,耳垂红得都快要能滴下血一般,却硬是板起脸来,一本正经地说:“你正经点。林谣是求我把她一起带回京城,你有什么意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