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子无归(14)

作者:未晏斋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接着干掉的是刘义恭和柳元景、颜师伯,因为这三个打算重新改变朝廷格局,自己掌控权力。刘义恭权力早就被架空,又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把掌控兵权的薛安都和沈庆之排挤出去,即便薛安都和沈庆之不闹腾,皇帝也是不能容的。所以他死的不算冤枉,不过死得这么惨,估计还是有特别叫刘子业不能忍受的地方。

再接着才对刘昶等人开刀,这里不剧透了。等朝廷里能够说得上话的一帮子人被处理得差不多了,刘子业的屠刀伸向了刘子鸾兄弟,感觉是纯泄愤,但是并没有虐杀。再接着是有威胁的一帮皇叔们,其中有处理得温和的,也有很奇葩的,我总觉得其中未必不有隐情,只是没有被记载下来。

在这篇文里,时间线变动比较大的是把刘子鸾被害放在前面。原因嘛……咳咳,主要是先写错了后来懒得改。所以这里说明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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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子业最不明智的地方并不是杀人——自古君王,有几个手上不沾血的?只在史家笔下的解释方式不一样而已——他最不明智的地方是没有真正建立起自己的班底。

其实他开始杀大臣和宗室的时候,舆论并没有偏倒,大家仍然认定他是嫡长,是最有资格的皇帝。后来雪崩一样的发展态势是源自沈庆之之死,史书说是刘子业发疯把沈庆之弄死了,但很多史学家趋向于认为沈庆之是被刘彧弄死的,刘子业背了黑锅。沈庆之一死,刘彧绝地反击,弑君自立。

接着,一切舆论开始翻转,先是责备刘子业的不是,过了几年,刘骏的奇葩事也被曝光了,写手是沈约,emmm……

第11章

刘英媚寒毛直立,只想往后退。

刘子业一抬手拉住了她的胳膊。

权力带来的满足感,让他的双眸被窗外的明光照得一闪一闪的。

“阿姑……”

刘英媚紧张得咽了口唾沫。

“不错,我应该有个太子。”他笑着,“这样,我这个位置就坐得更稳了。”

刘英媚退了两步。

刘子业却突然收了笑,看着刘英媚,竟然显得有些羞涩:“阿姑,你教教我。”

刘英媚只能眨巴眼睛。

教教他?他不是还在当太子的时候就已经娶了太子妃何令婉了?

“我……我不会教。”她磕磕巴巴说。

“可阿母说,阿姑已经生了孩子,比何令婉懂。”

刘英媚心里对那位永训宫的嫂嫂咬牙切齿。欲要把这小混蛋赶走,可脑海里俱是刚刚宫女阿施遍身鲜血、奄奄一息的可怖样子,她究竟是没有那个胆子。

可也没那个脸皮“教”他……

她嚅嗫了半天,直到刘子业一步步近前,突然就觉得绝望了,心里对自己说:刘英媚,你还不知道他没安好心吗?你不敢死,就得受这样的耻辱。

心一横,闭上了眼睛。

半晌没动静。

悄悄睁眼一看,那少年骑跨在熏笼上,搓着自己的那个地方——搓得满脸通红,但没有任何反应。

刘英媚僵硬的双腿仿佛能动了,被堵住般的喉头也可以发出声音了:“陛下……”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亲切柔和:“不能急,你还小,别伤了身子。”

少年此刻鼻子里出着粗气,大概有点生气,有点疑惑,也有点气馁。最后用鼻音说:“我不小!”

刘英媚坐在熏笼前的胡床上,小声问:“陛下大婚前,宫里应该有老妪教过吧?”

刘子业闷闷地点点头。

她鼓足勇气,让自己的声音更加温柔:“那么……和太子妃、和两位良娣,有没有……成事过?”

仿佛等了一个时辰,才看到他极轻微地摇一摇头。

刘英媚感觉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似的——她隐隐听到过一些传言,看来竟是真的?

刘子业像斗败了的公鸡,深深地把头几乎垂到胸脯上,好半天不甘心似的说:“我控制得了天下!”

他控制不了身体,控制不了人心,控制不了自己出身在一个骨肉相残的家族,控制不了他的父亲不爱他,母亲又只顾着抱怨和期冀……他的暴躁和愤怒来源于因无能而产生的无助,那种失控感使得他必须用掌控一切的心态来补偿自己。

若他是寻常人,不过成为大家讥笑中的那种“痴人说梦”的傻子;可偏生他是一国之君,偏生他也并不傻。强大的自卑和强大的破坏一切的能力共同铸就了他。

刘英媚倒是此刻的掌局之人,她深知此刻她一言极其重要——自己的命在他手中,她要的绝不是激怒他,而是控制他。

她和声道:“谁说不是呢!陛下是天底下最有力量的人,妾仰仗陛下而生。”

她笑得温和,百媚顿生,又有一种母性,叫人心里松弛:“陛下只是年纪轻。小郎君发身子,有的早些,有的晚些,晚些的反而将来长得更高、更壮实呢!只不能急,得等着慢慢长,更不能过早地破了童身,那才真是对身子骨不好。”

刘子业果然给她劝得平静了很多,不觉啃了一口指甲,赧然笑道:“我才不急呢,主要是阿母急。”

刘英媚把他的手从口中拉出来,嗔怪道:“那陛下别让太后急啊。”看看他的手,才发现这平素藏在袖子里的一双手,十个指甲都被啃得残缺不全。见过不少孩子,三岁之后还啃手少之又少,十六七岁还啃手的一个未见。

他一时老成,一时又比孩童还孩童。刘英媚拉着他的手,一时怔怔然,一眼一眼地看着他。

刘子业留意着她的神情,突然问:“阿姑,你喜欢我吗?”

刘英媚又是一愣,心里怨恨自己的愚蠢,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

最后心一横笑答:“喜欢呀。陛下小的时候,我在三兄的王府见到过你,那时候你白白净净的,让人一看就欢喜;后来在门下省,也算同过患难了,有您这样英明聪慧的侄子,妾自然是欢喜的。”

她有在语言中偷梁换柱,很怕他追问一声“那么,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有没有呢?”

还好,刘子业没有追问,而是露出白白的牙齿愉快地笑了:“阿姑对我好,我感觉得出,和其他人假惺惺的好不一样。”

刘英媚心道:惭愧惭愧,我也假惺惺得很呢!

刘子业舒展了一下:“总算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我可以笃信。我这段日子常常做噩梦,梦醒过来时我就想啊,还好还好,那些鬼并不是真存在,还是活人可怕,鬼最多也就是来梦境里吓唬吓唬我罢了。”

他解衣就寝,拉着刘英媚陪伴。

刘英媚和他同寝,几乎没有一夜能睡得好。紧张和害怕贯穿于整个晚上,明知道他没有侵犯自己的能力,却也必须把裙带系上死结才能够放心。刘子业睡眠很差,常常梦魇,有时候磨着牙、呓语一两个时辰,有时候惊叫着醒过来,呼哧呼哧直喘气。刘英媚也被吓得动不动就惊醒,醒过来常常睁着眼到天亮,陪他聊天开解噩梦带来的糟糕情绪,她简直是苦不堪言。

春去秋来,皇帝终于准备好了向几位辅政大臣下手了。

他在政事上并不避讳刘英媚,甚至大概因为在后宫太孤寂了,恨不得和刘英媚聊聊这些事。

他是笑着,眸子发亮,告诉刘英媚:“颜师伯、柳元景要造反。”

刘英媚倒抽一口凉气。

然而这口气抽得早了,接下来一句她更觉得恐怖:“还有刘义恭那个老竖子。”

她平时懒得过问刘子业的政事,即便听他说起也只是随口应和应和,从没像今天这样把一句话在心里过了两遍,越想越恐惧。

“不会吧……”她磕磕巴巴地,“江夏王不是一直忠心耿耿的?他总和颜师伯、柳元景不一样的。”

刘子业笑道:“怎么不一样啊。他一直就是个翻覆的小人,先在文皇帝和庶人刘义康之间翻覆,后来又在元凶刘劭和我阿父之间翻覆,现在倚老卖老尚不过瘾,又想造我的反了。”

见刘英媚瞪大了一双眼睛仍是不信,他又笑道:“你还不信?这一步步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我就是想看看他什么时候忍不住造反呢。”

原来是他步步紧逼上去的。刘英媚不由说:“陛下何苦?”

刘子业挑眉说:“他若是大大的忠臣,随朕怎么逼他,他都该忠心耿耿。可他呢,想借朕之手重新放权给宗室,打压世家和寒族的大臣,顺便管住我,他这点心思真以为瞒得过我?我年纪虽然轻,从小就是看着这帮子人玩心眼、使阴谋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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