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顿商业互吹，洋溢的喜悦，亲切的推搡让整个会客室蔓延着奇诡如亲家相认的气场。
双方员工一边疑惑着：“真的需要这么真情吗？”一边仔细一琢磨，好像也差不多？恍然大悟。
于是两方更加和谐，江山易主的一丝悲伤与严肃消失不见，取代的是一片快乐的祥和。
陈白满意地点点头：不愧是你，李总。
在会议开始前，陈白和团队负责人简单交流了双方掌握的新信息。负责人提到：“艺人层次两极分化，偶像型和娱乐型艺人占比绝大多数，发展一般。少数的荧幕型演员艺人不是有意跳槽就是混得过于惨淡。”
“据说下午有偶像艺人的练习室训练，我们可以去看一下。”
陈白表示了解。
会议开到一点，在李安得的坚持下，对方放弃了大搞酒席的念头，只得同意他们自行解决。
“去员工餐厅吗？还是出去吃？”与其他人分开后，李安得嘴角还带着习惯性的笑意，低头看着陈白的眼睛问。
非工作场合，陈白下意识避免与人直视，装作随意地摆弄手里的文件，说：“都行。看李总您想吃什么。”
“不用这么拘谨啦！叫我名字就好。”李安得像个好哥们一样环了环陈白肩膀，没过多纠结，迅速决定：“那就吃食堂吧。”
他突然的靠近和接触让陈白僵硬了一瞬间，随后不习惯地整了整衣服，一边答应一边暗暗吐槽：直呼上司名字？不敢不敢，不嫌命长。
娱乐公司的平均颜值实在是很高，两人脱了正经的西装外套，混在一众靓男美女里也并不很突出。既没被认出来领导身份，又没有暗暗欣赏的视线，两人表示很满意。
陈白取餐找到座位，正欲寻找李安得，他就已经在对面坐下，并迅速扒了一口饭。
“快吃啊，看我干吗？”李安得含糊地说，抬头疑惑地看他一眼。
“没事。对您的饮食偏好表示惊叹。”陈白看他暖色调的全肉餐，下意识吐槽出声。自知失礼，他不再多说，挽起袖子准备进餐。
结果李安得咽下饭，反而得意地炫耀：“对啊。我无肉不欢，可以长肌肉嘛。”然后仔细观察起了陈白：皮肤瓷白，肩宽背挺，平时正经衣装看不出来但现在可见锁骨凹陷，手臂纤细且血管分明。总之，整体看上去消瘦且没什么力量感。
李安得下意识在锁骨上多瞟了几眼。
他的目光实在太过明显，就在陈白局促尴尬地想把衬衫领子扣回最顶一颗的时候，李安得终于收回目光，低头吃了口饭，才悠悠评价：“你太瘦了，还这么白。一看平时就吃的少而且不锻炼。”
“……”社畜陈白瞬间就被他“轻蔑”的口吻转移了注意力，内心狠狠地骂：你懂什么！你个有钱有闲还年轻的健身房资本家！你一点都不懂我们打工人为了不猝死不长啤酒肚而做了多少努力！
李安得并不知晓自家秘书平静外表下的咆哮，自顾自给陈白夹了一个鸡腿：“看你没点多少荤菜，我给你一个鸡腿吧，没动过，你别嫌弃。”然后还友善地笑了笑。
陈白自离开父母后就没遇见过这种状况。他看着碗里的鸡腿深思，犹豫着还是礼尚往来般夹了一大筷子绿色蔬菜给李安得：“谢谢。您多少也吃点蔬菜吧，更健康。我还没动筷子，您也别嫌弃。”
自觉处理得当，但没想到李安得愣了愣，突然肉眼可见地害羞起来，结巴地说：“......嗯......对不......不......谢......谢谢。”
陈白看着突然别扭并低头狂吃的李安得，惊了：你......你脸红什么啊？怎么了吗？干嘛啊？
李总这个人啊，有时候表现得情商高超，对职场套路游刃有余，颇有强者风范，但有时候又有点缺根筋，行为幼稚且迷惑，偶尔还像个试图跟下属打成一片的职场小白。
唉，真难懂。
陈秘书：从离开父母后就再没被劝过菜了，新鲜。
看小说的李总：“间接接吻，男主好会噢。”
第4章 好漂亮
下午在对方带领下，他们参观了各个部门。最后，陈白突然想起来：“听说今天有练习生训练，方便看看吗？”“当然可以，请跟我来。”
练习室在离办公区较远的地方。刚下电梯，众人就听见一道尖利的女声：“别吵了！你们不练我还想练呢！”
带队的员工面色尴尬：“额......这应该是我们新推的None团里的郑维维，脾气暴躁了点，但业务能力不错。”
自那声呵斥之后，就只剩音乐的声音。走进练习室，第一眼看到角落稀稀拉拉坐着些面色各异的练习生，全场只有一人在随着音乐跳舞，动作流畅，力度十足，应该就是那位郑维维了。
陈白等人走进，其他人不约而同地站起来，唯独郑维维自顾自练习，仿佛没有注意到任何异常。陈白仔细观察了一会儿，郑维维身材高挑，面容姣好，看上去努力认真又朴实，不由得点了点头，觉得或许会是个可造之材。
虽然对街舞没有了解，但李安得见陈白点了头，不由得也仔细看起来。
两大boss都在静心欣赏，其他人又哪敢打扰，齐齐把视线放在了郑维维身上。练习生们没想到会有突击检查，此时一个个或悔恨或不甘地安静如鸡。
曲毕，郑维维喘着气停下，转身，平静地看着李安得一众。经纪人赵强已经闻讯赶到，讨好地问李安得：“李总，这是我们郑维维，身材好长得美，能力还强，您觉得怎么样？”
李安得并不能看出来她跳得怎么样，但既然陈白点头了，他回答：“嗯，很优秀的小姑娘。”并给了郑维维一个鼓励的笑脸。
“好好好好好好好。”赵强笑出一脸褶子，招呼郑维维：“维维，来，这是李总，咱未来的老板。老板这么看好你，还不快谢谢他！”郑维维皱着眉，磨磨蹭蹭上前，敷衍一句：“谢谢李总。”李安得并不介意她不礼貌的态度，温和地笑了笑。赵强仿佛预见了什么天大的好事，欣慰地拍拍郑维维的肩：“好孩子。赵哥没看错你。”
陈白在一边咂摸，觉得气氛有一些诡异。
参观完练习室，今天李安得和陈白的工作就结束了。
临走前，陈白被赵强叫住，拉到无人的地方私谈。赵强握住陈白的手，在他手背上拍两下，语重心长地说：“陈秘书，还麻烦您多费心我们家郑维维了。”陈白：“......？”赵强：“有什么事还得麻烦您多支会我们一声。”陈白：“......？什么事？”赵强：“对对对。呸，瞧我这话说的。没事，没事。那咱加个联系方式，有什么吩咐再细说？”
“陈白？”远处李安得在喊人。陈白扭头回应一声，一回头赵强的二维码差点怼他脸上。陈白无奈，只好扫了码，然后迅速告辞离开。
李安得看着陈白摆弄着手机匆匆靠近，难得皱了次眉头：“谁找你啊？”陈白：“赵强。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不知道他想干嘛。”
司机已经在公司门口等待。两人坐上后座，李安得突然小声对陈白说：“我觉得不太对劲。”
陈白没懂：“啊？”他的手机一直亮起，赵强的消息在锁屏页面滚动。他扫了一眼，好像是关于郑维维。
李安得看了眼司机，不好意思地更加降低了音量，微不可闻。陈白解锁手机想要屏蔽赵强，没听清他的话，疑惑抬头：“啊？”
李安得啧一声，屁股一挪，倾斜上身凑近陈白，贴近他耳边重复：“我觉得！赵强！想让我！包养郑维维！”
陈白愣住，下意识将头转向李安得。两人猝不及防来了个对脸，贴得极近，呼吸可闻。
变焦让李安得的视线飘忽一会，接着目光不由得黏在陈白眼睛。
好亮。好漂亮。有个我。
睫毛忽闪一下。
李安得回魂，猛地退后，低头看着被拖歪的车坐垫，双耳爆红，强装镇定，虚张声势：“这下听清了吧！”
陈白若有所思。
消息提示因突然响起，两人不由看向陈白手机。
“None郑维维 申请添加你为好友”。
陈秘书迷惑：他的脸好容易红。
李总：好尴尬！想把坐垫扯平！
第5章 您是gay吗？
在全车的静默下，陈白缓缓点了接受。
郑维维立马发来新消息：“陈哥，我是郑维维。”陈白在李安得的注视下，手指在输入法上下游移，老半天打出个：“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