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了奶狗世子后(67)

作者:付与疏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他夜间到时,谢辰破天荒地正在灯下刺绣,满脸苦色,一问才知刚从素织那接手过来。

卫靖生辰就在这几天,素织打算送对护膝给兄长做生辰礼,谢辰听了很愿意出一份力。

但蔺长星觉得卫靖不会领情。

美人无处不精致,手长得漂亮纤白,只是也太笨了点。

这绣得东西能见人吗?

他看不下去,夺走护膝和针线,又圈谢辰进怀里,往她额间覆了个响亮的吻。

她被他惹得闭上眼睛又睁开,目光柔柔地看他。

蔺长星说了句“瞧着”,特地凑到她眼前,帮她将绣残的图样修正。

谢辰靠在他腿膝间,见他借烛光穿针引线,做事情的模样分外专注。他嘴唇轻轻抿起,嘴上温声道:“学不会就不学,别勉强,针扎得手疼,又不用你做这个。”

谢辰见他拿针比自己熟稔多了,有些丧气,试探道:“我若学不会,你不会嫌弃我吗?”

“就为这个嫌弃你?”他皱眉,低头看她一眼,又继续绣:“那我真是闲得。”

谢辰也笑:“你可不就是闲得。”

哪有人大半夜翻墙爬窗,抱着姑娘在怀里替她做绣品的。偏偏他拿笔握剑的手,拿起绣花针也不显别扭,各类针法运用自如。

她看得怔然:“谁教你的?”

“万家的嬷嬷教几个姐儿女红时,我闲来无事去听了两回,虽没她们学得快,但是缝衣裳不成问题。”蔺长星夸耀地挑了挑眉,继而落寞道:“南州一别,自小玩到大的哥儿姐儿,便是他们成亲嫁人,我也回不去了。”

谢辰想坐起来,他不许,只得在他怀里调整了姿势,“你很想回去。”

“是啊,”蔺长星怅然若失,勉强笑了下:“可惜不知何时才能再划桨唱一回采莲曲。”

谢辰柔声道:“只要想回去便能再去,以后我陪你去。”

他忽而双瞳放亮:“私奔吧。”

她笑:“私奔就私奔。”

“咱们走水路,水路快,我带你回万家。他们都是温婉的南州人,性子好,你会喜欢他们的。尤其是老祖母,她最疼姑娘家,会很喜欢你的。”

“好。”她当然喜欢,他们把她的长星养得这样好。

兴致勃勃说到最后,谁都没有点明,别说私奔了,蔺长星如今连宴京城轻易也出不去。

“长星,”太子一声高喊将他思绪拉回来,“发什么呆呢,父皇的队伍都走远了。”

“起得早了,没精神。”蔺长星不好意思地解释了一句,这才专心跟好太子。

出发时尚早,阳光从繁密的树叶罅隙中透下来,洒着薄薄的一层暖光。

小半日下来收获满满,太子大汗淋漓直喊痛快,嘴上道:“父皇今年身子健朗,猎了这许久,说不定比咱们打得还多。”

往年淳康帝只是射杀几头意思意思,很快便退下山去等消息,今年却不见有返的打算。

让太子纳闷的是,谢家的那几个毫无志气,不争不抢不闹,由着周家出风头。不过才猎了几只野兔,就都喜滋滋地聚在一起聊怎么吃。

听得太子哭笑不得,“怎么回事,早上走得急,都没吃饱不成?”

蔺长星看谢辰不知怎么被谢几轲气得失了态,拿起马鞭就抽他,谢几轲嚎啕大喊“救命”。他心里跟着狂笑,道:“他们这是聪明呢,反正赢不过太子殿下,还不如吃个痛快。”

这话是无心之语,太子也知道他是恭维,却因此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地淡下笑容。

“亏得本宫有你帮,长星,你骑射的功夫比本宫想得要好。二表哥说得没错,他的世子徒弟悟性极好,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蔺长星摸了摸鼻梁:“殿下夸得我是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怪害臊的。”

正在说笑间,忽奔马来了名侍卫,滚下马跪在太子驾前道淳康帝在前头跌下马受了惊。

“你说什么?”太子不敢置信,怒道:“父皇身边的侍卫们呢,二表哥不是在他身边吗?”

“陛下为追头鹿向山里去,谢统领受命帮陛下去堵那鹿,不在陛下身边。当时跟着许多人,都在围鹿,没想到陛下会在拉弓弦时从马背上坠下来。侍卫们反应快接住了,可陛下仍因惊吓过度不得动弹。御医们都在前头,殿下快去看看吧。”

“父皇不能动了?”太子脸上露出恐慌,骑马便往淳康帝身边赶去。

这场狩猎戛然而止。

蔺长星扬鞭跟去前,又望了谢辰一眼,谢辰面上淡淡的。

不出意外,秋猎要结束了。

第52章 白送 每次给我一百两好不好

冬月霜稠, 暮秋的风已不止捎下落叶,刮得人面隐隐作痛。九重宫阙的大门层层阖上, 高阶金榻之上,暖阁中鎏金双龙吐珠香炉袅袅生烟,御医们在外殿正商量救治法子,浓药苦涩地往鼻腔里呛。

几个伺候汤药的嫔妃轻轻掩泣,神色无光,只皇后仪态如常,但面容到底憔悴, 眼眶微红泄露着情绪。

太子被这气氛逼得透不过气,不忍心道:“母后去歇着吧,就让儿臣守在父皇这里。”

皇后仿佛没听见,半晌,轻轻摇了摇头, “你去忙你的。”

淳康帝出事当日, 秋猎队伍便拔营回朝, 五日过去,御医已经诊过无数次, 方案也给了许多。

淳康帝今年还未到半百, 平日里身子不说强壮, 可精神不差,竟毫无预兆地半瘫在床。

太子揪着御医不放, 总认为还有更好的结果, 起码要让父皇自如行动。随之而来的是哀戚与恐惧, 先帝也是如此,数十年不分昼夜的过度操劳,冷热换季之间受了刺激, 说倒便倒下了,再也没能睁开眼睛。

曾经有父皇为他遮挡、铺路,他知道他只是个储君,一日为太子,一日便不用承担天下的重任。

只要父母安在,孩子好像便挨不到“死”字。

可父皇现在出了事情。

一夕之间,储君理所当然地成了大楚的主心骨,万人跪拜,滔天权势陡然入手。他却高兴不起来,他从他的父皇和先帝身上,似乎看到了将来的自己。

留下太平盛世,病死深宫。

陆千载来觐见时道:“殿下放心,陛下无碍,只是言语和行动困难些。”

无碍的意思是性命无忧。

那有什么用呢。

太子淡淡瞥过去,陆千载一身朱红官袍,长发松散,衬得他肤色雪白,眉眼清疏,真似谪仙一般。

“盛匡出狱,多亏国师。”

“臣为陛下与太子分忧,是理所当然之事。盛匡此人乃殿下左膀右臂,又不曾参与盛经年的贪腐案,陛下本是仁君,按大楚律,按理都不该牵连。”陆千载恭敬而自如。

他跟他师父不同,生于民间,长于民间,人情世故和官场沉浮,看得通透。他知道谁是将来的主子,而他只是臣子,并非暮气沉沉又好搅动波澜的“通灵”人。

更重要的是,他很爱财。

太子不怕臣下贪财,一个人无所求才最可怕,他也不敢用。

太子坐于上位,沉声道:“国师知道这几日本宫收到多少弹劾你的奏折吗?”

陆千载淡然道:“微臣不知。”

“狩猎的吉日与吉时,都是命格司反复测过所定,然父皇却于当日发病。”太子讥笑,补了句:“不光是你,谢磐随行护卫,却在父皇发病时不在近前,照样被弹劾。”

太子笑的是,他身为太子,当时不陪在御前,按理也该死,怎么没人弹劾。

陆千载不做辩驳,“臣请殿下降罪。”

太子看了他一眼:“国师想领罪,难道不觉得荒谬吗?”

陆千载听出来太子话里有话,不发一言地垂首。

“若万事万物都能让人算出来,这天下哪还有什么风云变幻,飞来横祸。国师身在此位,真的以为命格司能算人命格,断人命数吗?”

太子甚至不愿等他开口,就冷冷看他道:“你们不能。风雨你们算得出,人心你们算得出,可命数,这天下的命数你们能吗?父皇信,本宫不信,天可降罪?”

陆千载抬眼静静地看着来日的新皇意气风发,他与淳康帝十分相像,比起淳康帝的慈和,太子更加肃穆威严,天生的君王之气。

尊就尊在那双眼睛上,狭长而内敛,深邃淡漠——谢家人独有的长相。

从皇后娘娘,到谢辰、谢潺再到谢几洵都是这样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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