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枫的眸色,如此寒冷,已经说明了一切………
拓拔玉笺默默地放慢脚步,缓缓落坐在秦清枫对面,心情有些沉重……
桌上,已经摆了一杯茶,拓拔玉笺胸口发闷,抬手,便喝了下去,茶水温度正好
拓拔玉笺心中酸涩,秦清枫,竟然算准了自己什么时候会来………当真是世间不可多得的聪明才智……
只是,秦清枫现在恢复正常了,那宛清,也就不复存在了……
那个只属于自己的宛清,不存在了……
秦清枫余光憋到拓拔玉笺,心绪不宁,失去记忆的几个月,拓拔玉笺都做了什么,自己都记得,而且,记忆深刻………
两人陷入沉默之中……
许久,秦清枫才缓缓开口,语气还是冷冰冰的:“从前往事,便如烟雨散去,我不想去追究,算是我还你的。现在我只想与你,做场交易。”
拓拔玉笺压下异样,果然,清醒的秦清枫,只会对自己冷漠,她,不是自己的宛清了……随即冷笑一声:“呵,不追究?呵,还我?呵,交易?”
秦清枫不理拓拔玉笺的冷嘲,再次给拓拔玉笺斟茶:“我帮你拿回红益果,你送我回东清。”
秦清枫的手,骨节分明,落在那紫砂茶壶上,更加的白皙………
拓拔玉笺心下沉了沉,果然,秦清枫就是想离开!不由得有些立起上半身,恼怒道:“秦清枫,我自己也可以拿回红益果,不劳你费心!想离开南越!你做梦!”
秦清枫看着拓拔玉笺,面色依旧平淡,拿出了一旁的纸张,递给拓拔玉笺,缓缓的道:“我前几年在东清搜集过,关于南越的制度,各个官员之间的联系,根据在前几个月,在这南越了解到的消息,凭着之前的记忆,大致整理出了一些名册,你可以看一下。”
拓拔玉笺满脸的不屑,接过开始看了起来,仅仅十几张纸,拓拔玉笺却反反复复看了好久,从刚开始的不屑,到脸色却慢慢凝重,看向了秦清枫:“你,为何会知道这些?”
秦清枫从容不迫的喝着茶水:“南越与东清大致相似,民风不同,有些制度不同罢了,官员之间,利益纠葛,牵扯甚广,处理不完。”
秦清枫继续道:“我所说的,不只帮你拿回红益果,还帮你掌握大臣们之间,所有的牵制关系,更好的控制他们,就不需要利用其他的途径来牵制利益。”
其他的途径,自然指的是拓拔玉笺的面首们。
秦清枫恢复记忆后,即使消息闭塞,可还是看得明明白白的。
拓拔玉笺听到这些皱眉,良久,才缓缓说道:“这些,是很困难的,那些官员党羽,多得数不胜数……”
秦清枫静静的听着,然后放下杯子,又拿出一张纸,递给拓拔玉笺道:“你若信得过我,一年内,这两件事,我帮你办妥。”
拓拔玉笺匆匆扫了一眼那纸,内容便刻在脑中,有些抽痛,心沉了沉:“所以,事成之后你还是要走?”
秦清枫颔首,抿了一口茶水,声音无喜无悲:“东清,还有人在等我。”
拓拔玉笺眸华微闪,这几个月的幸福,原来,都是偷来的……
拓拔玉笺突然有些心痛,直接站起来,背对着秦清枫,冷冷的道:“好,一年时间,办不好,你就永远留在这吧。”
拓拔玉笺转身,狠狠地憋住泪水,快步离去………
秦清枫从始至终,未抬头看一眼,独自坐在软席上,身影有些落寞……举杯,喝尽杯中之物,入口辛辣,尽是苦涩………
秦清枫看着茶杯,自嘲一笑,你以为,只有你会用茶杯装酒么,呵……
秦清枫平淡的看向栏杆外,外面晴空万里,阳光明媚,似乎,是个好天气……是么……
现在,你与那些侍君,到底是虚与委蛇,还是彼此玩弄,自认风流……
你,当真是薄情之人,坐拥一切,何故,来招惹我………
与你不同,你可以轻易放下,而我,呵……又叫我如何轻易放下……
你明知道,清醒时的我不愿意,却还是这般做了……
如今,又叫我如何!秦清枫慢慢红了眼眶,紧紧的捂着心口,却还是一阵一阵的抽痛,令人窒息………
………
公主殿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群群侍君,再次失了宠,而独有一位宛侍君,受尽宠爱………
秦清枫果真说到做到,制订了一系列的计划。
换上男装,跟着拓拔玉笺名为游山玩水,实则到处去各个地方了解情况。
本来于理不合,可是有太后撑腰,倒是没人敢说什么。
南越的一处偏僻大街上,拓拔玉笺看着秦清枫如玉的侧脸,又转过头,心中涌起些哀伤
秦清枫都把自己全盘交付,自己却在那夜之后,便再没有去找过她,
她是不是以为自己弃了她,另寻新欢?她是不是恨自己?
自己,还没有和她解释……
痛至深处,便可复忆,她已经恢复记忆了,是不是真的伤心了……
正走在街头,却忽然大雨连绵,夏季多雨,最是常见。
秦清枫早有准备,撑起了桐木伞,转头看着拓拔玉笺愣神的样子,不知在想什么,站的远远的,一半肩头都淋湿了。
秦清枫皱了皱眉,却没动脚步,不动声色的移了伞。
拓拔玉笺心思浮躁,没太注意周围的事物……
暴雨如注,此地又离公主殿甚远,所以,两人便直接在此地寻了个客栈住下。
两人默契的同时出声,两间房
两人皆有记忆,水烟阁里同床共眠几个月,那夜又发生了那事,之后,却不了了之。
后面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实在太让人难堪,故而,两人也不捅破,就这般僵着。
秦清枫率先走进了自己的房中,看样子有些疲惫。
拓拔玉笺也没多言,转身进了自己的屋子,关上了门,换下外袍,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秦清枫的办法,是个好办法,计谋一串串,面面俱到,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只是,一年之内,若是秦清枫真的办成了,就离开了…………
拓拔玉笺又翻了几个身,直接跳了起来,愤愤的锤着床板,秦清枫,她说京城有人等她,谁?
她与东时灵忆不是合离么?
鸢柔也去世了
姜妍也入了皇宫
芸香和冷凝也没了……
所以,秦清枫到底要去找谁?
拓拔玉笺想起这些,就有些心疼,秦清枫遭遇这些,变得这般冷漠,也情有可原。
若是秦清枫是编理由,哄骗自己怎么办?会不会因为自己和那些面首们逢场作戏,而生气?那几个月的记忆,秦清枫应该记得的,会不会,现在的秦清枫忘不掉,已经喜欢自己了?
若是这样………拓拔玉笺心痒痒的,直接起身,开了门出去……
拓拔玉笺沉沉的吸了口气,终是鼓起勇气,敲开了秦清枫的门,
秦清枫还是那般冷漠的模样,穿的整齐,只是发丝微乱,有些迷迷糊糊的困倦,看起来,是合衣而眠。
秦清枫堵在门口,不让拓拔玉笺进,声音冷淡:“天色已晚,勿扰人清梦!”
说完,便要关门,拓拔玉笺手疾眼快,直接抵住了门,有些急促的说道:“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说!”
可能是拓拔玉笺力气太大了,也没想到秦清枫这般的软弱无力,门被推开了,秦清枫也向后倒去………
拓拔玉笺赶紧拉住秦清枫的手,往怀里一带……
气氛有些凝固,兰香阵阵,想起那夜,拓拔玉笺只觉得脸颊滚烫……
秦清枫失忆以后,倒是更像小女儿家了,娇嫩了不少,脂如凝雪,明眸皓齿,不经意的想起那此起彼伏的美好曲线,是那么的让人欲罢不能………
只是,此时,秦清枫已经记起一切,是真正的秦清枫!
秦清枫皱眉,从拓拔玉笺怀中挣扎出来,十分的无力,转过身,冷冷的说道:“有什么事,明日再说,我困了,出去。”
拓拔玉笺没理会秦清枫驱赶的话语,因为刚刚,拓拔玉笺感受到了秦清枫身子的滚烫,嘴唇发白,很有可能,是发热了……
拓拔玉笺蛮横的拉住秦清枫,抚上她的额头,入手,十分滚烫……
秦清枫皱着眉,想要挣扎推开拓拔玉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