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干不动就要学会放手,说不定纪坤比我适合担大任,你要学会利用才人,你股份最多,陈阿姨也在董事会,你担心太多了。”
“你没有进董事会,你不知道里面变化莫测,现在股份多不代表以后也多。”
纪凌晨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再说下去他们又会针锋相对。
他的这个父亲他太了解了,太喜欢操控一切了,他活得太累了。
见他们说不到一路,陈茵可急忙转移话题:“凌晨,过段时间你奶奶生日早点回来,上次你张叔叔说给你介绍个女孩子,我们都见过,漂亮的很,还是斯坦福你的校友。”
“嗯,你张叔叔介绍的不会差,到时候你奶奶生日约过来家里人见见。”
“家里人见见?我都没见过就见家里人了,我发觉你们做什么事都挺替别人着想的啊~”纪凌晨有点无可奈何,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凌晨,是奶奶过生日,又不是专门给你相亲的,没关系的,大家给奶奶祝寿而已…….”陈茵可见他不耐烦,安慰道。
“奶奶过生日能不能就真的过生日?你们给我介绍的人手上有多少股份?”
纪小明夫妻俩一听他这样说,一时理亏,一言不发。
纪凌晨看着他们俩,也不想回来一趟闹的太僵,呼出一口气,“替别人着想先看看别人需不需要!”
“你怎么不需要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找的都是些个什么女友!”
“什么女友?”本来不想说了,一听父亲说这个,火气又上来。
“好啦,只要是你喜欢的都可以,我们没有意见,关键是你要有啊~你堂弟纪坤才23岁,听说都有女朋友了。”陈茵可打着圆场。
他苦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也跟千千万万个家庭的独生子女一样,要面对被催婚的境地。
“你找的那些女孩子,哪个不是图你钱?你能不能找个靠谱的?”纪小明还在不依不饶。
“你这种说法真的是无稽之谈,有财富傍身,任何人接近你你都可以认为对方是冲着你的钱来的。那你怎么选择?”他淡淡的说道。
纪小明挑眉,“怎么选择是你的事,不是我的事!”
手中电话响起,纪凌晨心中窃喜,找了个借口边接电话边趁机溜了出去。
“你最近在忙什么啊,程访说你上次带了个大美女去‘云山会所’,谁啊?”是钟敬的声音。
“哎呀,你不认识。”刚从父亲的房子里出来,心里尽是惆怅,敷衍的说道。
“怎么了,说话这么惆怅?”
“没什么,刚回了趟家。”又呼出一口气,边接电话边往回走。
“回趟家你惆怅什么,咳咳,该不是被催婚了吧?”钟敬头上像是有两根天线似的,一猜就中。
见他没有回答,笑道:“你应该知足了,岁月静好,没逼你卖身去联姻就不错了。”
“咳咳,卖身是万万不可能的,”
一听他这么说纪凌晨更是笑不出来,可不是吗,只有自己人明白,他们辛苦搞事业真不是全为了钱,很多时候也就是为了两个字“自由”。
“哎!别说什么可能不可能的,谁想卖身啊?那是没到那个地步,真到那个境地,整个家族全家上上下下几十个人就靠你一纸婚约来保全富贵的时候,你怎么弄?你卖还是不卖?”
一听他这个“卖还是不卖”,电话这头的纪凌晨笑了起来,一切惆怅烟消云散。
“我过几天要去参加个朋友的满月酒,那小子就是家里给安排的亲事,没办法,也只能接受,所以,知足常乐。”
“哎呀,别惆怅了,过来我这里喝酒。哎,对了,我那设计怎么样了?”钟敬在电话里又说道。
“算了,酒改天喝,今天回去陪陪老太太,你那个设计还早,别催!”说话挂了电话。
纪凌晨回到了奶奶家里,一直呆到奶奶睡觉了才离开。
第21章 踌躇
回到市区的家中已经是深夜了。
老远他就注意到书房的灯已经灭了,想来她已经休息了。
他走了几格步梯来到了花园,站在花园里吹着凉风,风吹得树叶细细嗦嗦,周围很安静。
纪凌晨回想起早上的场景,回想起自己不得不逃离的样子,不得不去奶奶家里避难的举动,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逃离的还是自己的家。
他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她动了心思。
也许是更早,也许是当他给龚卓打去电话,让龚弋收手的时候……
寻常的女孩子面对那种诱惑,虚荣心会以数万倍的增长,而她却只是淡淡的笑笑,看起来内心毫无波澜……
可是……
在他给自己制定的规则里,有一种人是不能碰的——熟人。
经验告诉他,与熟人产生不管什么纠葛,最终都会殃及池鱼,令大家难堪。
一直以来,身边但凡有点熟的人,不管是朋友的亲属还是朋友的好友,他都能做到绝对不会与对方发生感情纠葛。
而肖潇也被他归纳在熟人这个范围里。
他一直是个懂克制的人。
面对自己的心思,他在这一刻有些后悔了,后悔不该去招惹她,更不该莫名其妙的去接近她。
如今趁自己还没有泥足深陷,必须要快刀斩乱麻。
但心中还是淡淡有些不舍,越想越踌躇。
风渐渐有些大了,树叶发出呜呜的响声,一听还有些渗人。
身后一个声音传来:“你不怕有鬼吗?”
他一惊,转身一看,肖潇竟然在后面那棵梨花树下的长椅上坐着,因为在阴暗处,他上来时竟然没有看到她。
“你在我背后干什么?”他有些恼怒的说道。
“大哥,是我先来的。”她故作颤颤巍巍的说道。
肖潇垂头自问无语,本以为他站一会就会走的,没有打扰他,结果他一站就是半个多小时,自己实在是憋不住了。
“这么晚了你不睡干什么?偷听别人有意思吗?”纪凌晨好像被人发现了某些秘密似的有些恼怒,冷冽的说道。
肖潇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脾气跟过山车似的,自己刚工作完出来透透气怎么他了?一整天神经兮兮的。
“无理取闹吗你,我又没偷听你说话,你说话了吗?”
纪凌晨语塞。
肖潇起身从他身边经过,下几格石梯,快步离开。
第二天一早,天空乌云密布,看样子很大几率会下雨,纪凌晨早早的就坐在了餐厅。
肖潇打算回家一趟,还没开口,纪凌晨就问道:“项目做的怎么样了,一会给我看一下。”
他眉间轻蹙,略带倦色。
“昨天不是看过了吗?做了一半了。”想起昨夜的冷冽,她不自觉的语气有点不耐烦。
“你能不能抓紧点时间,这都多久了?”语气不太友好。
肖潇撇了他一眼,直觉告诉她:这个人该吃药了。
“纪先生不是说一个月的时间都可以吗?这才两周不到,而且我只…”
没等她说完,纪凌晨却冷若冰霜的说道:“能不能做?不能我换人!?”
真是药不能停,被他这么一问肖潇直接愣在了原地。
打心理讲,这种业务他完全不会为了钱来接,只为了他那句“帮忙”!
而今天这样的话从他纪凌晨的嘴里说出来,肖潇心里很不是滋味,一时间感觉自己像个小丑站在此处。
是的,自己不过是个员工而已,又能是什么呢,难道还能攀上个亲戚不成?
这一次肖潇没有怼她,也没有反驳。
不知所措间,只留下她独自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发呆。
过了一小会儿,肖潇凝神,“我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我在这儿干嘛呢?”
从家中对着肖潇发了一通连自己都觉得无地自容的脾气,坐在车里,他黯然的看着窗外。
车子来到一个网球俱乐部,张垚和他的私人助理小凡早已在此等候。
等待他的还有龚家的两位公子。
龚家是做贸易生意的,其中有一项就是钢材,纪凌晨所在的盈丰集团常年都有很多采购计划,两家一直都有合作,来往还算密切。
纪凌晨换好衣服出来,刚坐下,龚家那位小公子龚弋就过来跟他打招呼:“纪先生,上次不太好意思,不知道那位肖小姐是你的女朋友。”
纪凌晨笑了笑,又听他说:“今天肖小姐没有陪你来?还没有机会跟她道歉,上次我失约了。”听他口气好像还不想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