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更加浓郁的药味扑鼻而来。
没有人。
不仅没人,平日柳卿格外喜爱的陶瓷茶具也不在桌上了。
她心下一凛,急匆匆走向衣橱,一拉开,空空荡荡。
柳卿,走了。
*
陶软不知道总教头在哪,她只能先去找郑馨。
她来回折腾这段时间,也没有别的参赛选手出来。
“软妹妹!”郑馨一眼就看到了匆匆走来的陶软,站起来打了个招呼。
“你怎么又回来啦?”
陶软稳了稳心神:“总教头呢?”
郑馨疑惑:“我爹?我没见到他,你找他什么事?”
陶软:“你能帮我找找他吗,我想……”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我想问问他,王爷是不是有急事离开了。”
如果她想的不错,可能因为某种原因,剧情提前了。
卞亟很有可能接到命令,带着柳卿奔赴前线了。
难怪林子里逛了大半天,英雄救美的剧情一直没发生。
看来是出了变故。
柳卿去哪里她本不应该在意的,他不在她倒是更自由了。
只是一想到满屋子散不去的中药味,就他那体格,指不定出什么意外。
金媛听到“王爷”两个字,不自觉地直了后背,一双眼直勾勾地看着陶软。
郑馨挠了挠头:“很急吗?”
陶软点头:“有点。”
郑馨纠结了一小会儿:“那好吧,我去找人问问。”
陶软和围观,她还是选择陶软。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看她难得严肃,应该是很重要的事。
金媛也开口:“我也跟你们一起去。”
“啊?”郑馨虽然很快就和这个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女扮男装的金贵女子结成了深厚的友谊,但也不能理解她的行为,“你跟去做啥?”
金媛支支吾吾:“就,有事。”
陶软想着找人要紧,没让她们闲扯:“让她跟着吧。”
郑馨可见是在这混大的,连续问了几个人,很快就找到了总教头。
“你问王爷?”总教头看着自己的女儿,又看了看旁边俩小姑娘,神情严肃,“闹啥呢?王爷的行踪是随便让你们知道的?”
站在一旁安安静静不作声的陶软开了口:“恳请总教头帮个忙,王爷应该是带走了我的前夫,毕竟曾经夫妻一场,终究是放心不下。”
一旁的金媛微微张开嘴,诧异地看向陶软。
看着总教头越皱越紧的眉毛,陶软语气平淡:“若是我猜得不错,王爷应该是被召回前线了,我也不求别的,只求总教头能告诉我,前去的路线。”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总教头静静看着陶软,长叹了口气:“罢了。”
根据这段时间的观察,陶软确实不是普通的女子,甚至于比绝大多数男子还要坚毅。
他虽然不知道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经历了什么,但她眸中沉淀着看透世间万物的岁月痕迹。
“他,临走前,咳了一帕子的血。”
她能处理好的。
郑馨吵吵嚷嚷想跟着陶软一块儿去,被总教头呵斥了一顿,“女孩子家家去什么前线!”
郑馨委委屈屈,不满地反驳:“软妹妹比我还小呢!怎么她就能去!”
总教头横了她一眼:“瞎凑合什么,人家那是家务事。”
郑馨小声咕哝:“那不是前夫嘛……”
“你说什么?”
“……没。”
郑馨跟在陶软身边,叽叽喳喳表达着不舍。
金媛则是一声不吭跟在身后。
陶软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囊,发现也没什么可带的,捡了两套衣服,数了数盘缠,打算等下去厨房顺点干粮。
良久没出声的金媛开了口:“我……我和你一道去。”
陶软瞥了她一眼:“沿路舟车劳顿,姑娘怕是受不了这个苦。”
郑馨也不赞同:“你看起来比我还弱,臭男人会欺负你的。”
金媛:“……”她这女扮男装怕是一点都不成功。
她咬着下唇,没吭声。
陶软伸手覆在她头顶上:“你哥哥会平安归来的,不要担心。”
金媛一惊,错愕地抬头看她。
陶软不想解释自己为什么知道对方有个哥哥,她迈着大步走向厨房。
剧情的走向超乎了她的预料。
按道理来说,不该是这个时候战事起。
毕竟男女主还没见面。
她回头看了眼站在原地愣愣看着她的金媛。
她应该还是会去的。
好歹是个女主。
*
卞亟快马加鞭,不眠不休两天两夜赶到了边境,其中还换了好几匹马。
柳卿身体不适不能骑马,却也是强忍着不眠不休坐了四天马车。
终归是身体虚弱,大病了一场的身体不适合长途跋涉,加上休养不好,没有按时服药,到了目的地后,柳卿一下车,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等他有意识后,扑鼻而来就是熟悉又厌恶的中药味。
身体沉得厉害,重得有些喘不过气,别说抬手,连眼皮都有些撑不起来。
隐隐约约只能看到眼前模糊的人影。
耳边响起细小的惊呼声,他听不真切。
身处不熟悉的环境,还是在昏迷这种情况下,这让他有些没有安全感。
等他完全睁开双眼,意识也逐渐清醒后,看到一个陌生的小姑娘坐在自己跟前,脸上尽是好奇。
他皱着眉,病弱的脸上带着冷意,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哑着嗓音道:“你是谁?”
金媛被吓了一跳,说话都磕巴了:“我、我、我是来照顾你的……”
这人怎么弄那么凶,和陶软说的一点都不一样。
什么温文尔雅、谦卑有礼,都是骗人的!
“你……”
柳卿打断了她的话:“王爷呢?”
金媛跳了起来:“我去告诉他!”
她是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呆待了。
金媛刚离开,一名大夫行色匆匆小跑了进屋,又是把脉又是看舌头,仔仔细细观察了好一会儿,总算松了口气。
大夫坐到桌前写着药方,不多时卞亟便走了进来。
柳卿抬眸,正好对上卞亟打量的双眼。
“昏了五天,终于舍得醒了?”卞亟挑着眉,刚入门时的担忧一扫而空。
柳卿整个人病恹恹的,声音又哑又沉:“谁让你放一个女的在我房间的?”
卞亟含笑看着他,高深莫测:“那可不是我的主意。”
柳卿也笑了:“难不成这地方换了主人,王爷被架空,管不了事了?”
卞亟慢慢悠悠坐到了床边,“别的事能管,你的事,我确实拿不了主意。”
大夫写完方子静静退下了,屋子里只有他们二人。
“你的前妻担心你睡着睡着人没了,这不,让一个小姑娘专门看着你。”
柳卿一听这话就意识到了不对。
他们走得匆忙,临走前他甚至没来得及和陶软道别。
别说不知道他在哪,更遑论让人照顾他。
除非——
他面色一沉:“她在哪?”
卞亟没有直面回答:“你先好好养病。”
柳卿又笑了,笑意冷了几分。
“王爷,我跟你来这,可不是为了让我的妻子淤血战场的。”
卞亟看着窗外,顾左右而言他:“前妻。你没有立场要求她做什么,不是吗?”
柳卿垂眸:“卞亟,你还是人吗?”
卞亟轻笑:“她比我更懂运筹帷幄、排兵布阵,我为何不用?”
“更何况,她为了让你好好养病,全权接下了指挥权。”
柳卿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报!”门外传来一道高亢的声音,“王爷,前线传来战报!”
卞亟转头,眸底闪过一丝不安。
柳卿蓦地抬头,嘴唇民成一条线。
*
陶软不知道金媛为什么也要跟着来,但她也不想了解,两人一人一马朝着前线奔去。
小姑娘到底还是娇生惯养了些,做不到没日没夜奔波,留宿客栈。
陶软也不担心她,一路上她也不是感觉不到一直有人跟着,想来应该是金媛家派来暗中保护她的。
她不想浪费时间,战事来得太过突然,她生怕不妙,不仅男主要出事,她那便宜病秧子前夫也小命不保。
一日夫妻百日恩,看在柳卿对她还不错的分上,她不忍心看着他出事。
她比柳卿他们晚出发了大半天,不眠不休赶路,期间换了几匹马总算到了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