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长发铺散雪枕,不耐燥・热,香汗淋・漓的情致看得昼景火从心起。眨眼的功夫,温度攀升,怜舟被迫松了衣领,蹙眉嗔恼看她。
一眼之风情,迷得人只愿纵情逍遥。
娇声软语:“你要我怎么睡啊……阿景。”
昼景自知「仗势欺人」委实过火,依依不舍地多看她两眼,企图将这纯媚风情牢记心间。眸子轻转,隐于眉心的火焰亮起。
内室温度平复下来,喜洁的舟舟姑娘瞪了某人一眼,撑着细腿拐去浴室。
昼景躺在床榻瞧她背影纤柔,慢慢的,脸埋在她方才睡过的软枕。
一声喟叹……
真是……
要了狐狸命。
同寝的第一晚在种种混乱里度过,怜舟从浴室出来,那人气定神闲地弯着眉眼看她:“快来,舟舟。”
她拍了拍身侧。
怜舟嗔笑她一声,忽然觉得这样很新鲜。她还从没和人这般亲近。
亲近到一整夜都要咫尺相伴。
丝薄的里衣裹好娇躯,她害羞躺下,侧身在昏然的烛光下看着她心慕之人,呵气如兰:“阿景,醒来以后还想第一眼看见阿景。”
“我也是。舟舟……”
“睡罢……”少女阖上眼眸,没有想象的激荡不安,紧绷的心弦得到松缓,又受了某人诸般戏弄,意识渐沉,她睡得很快。
睡颜安然,骨子里溢出的温柔。
昼景深深凝望她,凑近了在她唇上一吻,很轻。
两人面对面睡下,醒来,怜舟缓了很久才回想起昨夜发生了什么,她笑了笑,任凭腰间被那人手臂轻柔搂着,近距离欣赏阿景景纤长的睫毛、挺翘的琼鼻、薄而漂亮的唇。
真好看……
日常沉迷女色的舟舟姑娘由衷地发出一声喟叹。
这么好的人是我的了。
内室温暖如春,少女眉眼也如春。
爱睡懒觉的家主破天荒地醒得早,仿若一整夜的安眠都是为了提早看到她的舟舟。
四目相对,呼吸可闻。
她挣脱了三分茫然,神情慵懒,莞尔:“舟舟,睡在本家主身侧的感觉如何?”
醒来就调戏人。
被调戏的舟舟姑娘冲她眨眼,腼腆羞涩:“尚可……”
“尚可?”
怜舟指腹抚平她不满皱起的眉,嗓音婉转低柔:“你一定要我说欢喜极了才罢休吗?”
哦……
欢喜极了啊。
昼景眉开眼笑,不顾身份地抱她在榻上打滚。
真是只狐狸。
怜舟心想……
闹过一通,发丝凌乱,她掩好衣领,杜绝了某人不老实窥探的视线,笑着去捂她勾人的眼:“阿景,非礼勿视啊。”
昼景顿时生无可恋。
好罢……
有一个书呆子娇妻是怎样的体验,她算是晓得了。
心思一动,她坏笑,被捂了眼睛也不安分,长腿交叠,优雅而散漫:“舟舟是否哪日同我燕好也要诵读庄严礼法?”
怜舟心一烫,斥她:“谁要与你燕好了。”
她快速起身,从床榻下来,转身之际心道:真到了那时候,谁要诵读礼法来煞风景啊。阿景可真会埋汰人。
埋汰人的家主卷着被子赖床足有一刻钟,被实在看不过去的娇妻眸子凉凉一扫,不得不翻身而起。
待她衣衫理好,怜舟才唤侍婢入内。
世家主的排场即便是端茶漱口的小事都要按照最严谨的流程,耳濡目染,也能被熏出一身的矜贵。跟着她久了,那个怯懦防备的少女早已成为往事。
脱胎换骨的怜舟,被白鹤书院女院院长寄予厚望的门生,在昼景的疼爱呵护下,已是众人眼中不可轻慢的世家主夫人。
打理府中内务、辅佐家主、结交世家贵妇,逐渐成为她不可推脱的责任。
怜舟好学,此好学表现在很多方面。但凡有心,都能做的很好。
晨起,用过早膳,昼景一脸轻松地送她进学。
临分别,她睁着一对笑眼,神神秘秘道:“舟舟,可不要太想我。”
“谁要想你?”怜舟口是心非。
昼景指节攀上她再规整不过的领口,指尖有意无意划过颈侧肌肤,惹来少女嗔看:“还在书院……”
晓得她最忌讳有辱斯文之事,昼景收了手,身子前倾:“今日,再送你一个惊喜。”
待要问时,她又一本正经催促:“好了,进去罢。”
不说就不说,吊谁胃口呢。怜舟扭头便走。走出几步,羞恼回眸:“你真不说?”
擅长逗弄人心的昼家主摇摇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到时候是哪个时候,这人,真是的!好恶劣的性子,故意引她上钩!
早课结束,脑子腾出闲暇来,怜舟还在想:是什么惊喜呢?
她迈出学堂打算吹一吹冷风,企图吹冷心头满涨的好奇心。
身后,十七殿下咬着笔杆子,甚为艰难地啃书读,嘴里嘟嘟囔囔说着旁人听不清的小话:“该死的,圣人为何有这么多话!”
学堂外,青石阶。少女翩翩儒服,迎风而立。
不远处,一只巴
掌大的小白狐磕磕绊绊朝她跑来,有几次险些被风吹倒,几步远的路走得极其艰辛。
看着看着,怜舟杏眸微睁,一怔之后,急忙迎过去俯身将小狐爱惜地捧在掌心,震惊道:“阿、阿景?”
作者有话要说:日万√
第69章 狐狸精
今日怜舟在学堂表现的心不在焉,沈端几次喊她起身为众人解惑,少女对答如流,面色平静,可怜舟晓得,她的心不静。
尤其衣袖里藏着毛茸茸巴掌大的小狐,可谓实打实的击中了她喜爱毛茸茸的那颗心。
小狐小得不可思议,毛发雪白,尾巴能完全地将身子裹上半圈,怜舟手不禁伸向衣袖,触摸小狐的脑袋,指尖捏着尖尖的小耳朵,头低垂,俏脸死死压着那分薄红。
这是阿景啊。
小到一只手就能抱住的阿景。
能被她放在衣袖,装进口袋的阿景。
这人,怎么能如此可爱呢。
怜舟唇边含笑,李十七被圣贤的大道理烦得一个头两个头,无意一瞥,看到最是好学的舟舟姑娘一个人低着头似乎在傻笑。
她挠挠头,叹了声读书能把脑子读傻的。但没办法,谁让沈端喜欢读书人呢。
她一叹再叹,叹得快要未老先衰前,眼神不自觉去捕捉沈端的身影,看上两眼,顿觉沈院长冷冰冰的样子也很有味道。
昼景藏在少女衣袖,细细地亲吻她的小臂,尾巴尖扫过臂弯,怜舟小幅度地制住她的小动作。面上仍是笑着的。心下含羞……
一想到阿景在她衣袖安然躲藏,而这又是求学的学堂,同窗都在苦读诗书,就连李十七都捧起书来看,而她呢,被心上人准备的小惊喜弄得心神摇曳。
她觉得这样不好。
不是阿景不好,是她求学的态度不够好。少了分端正。
念头闪过,少女背脊挺得越发如青松寒柏,书卷平摊在书桌,右手掩在左袖,一边爱抚狐狸,一边认真诵读圣人言。
两不耽误……
昼景最后睡倒袖内,醒了便是正午。怜舟带她回书舍,小心投喂一番——身子变小了,吃得也不多,很好养活。
李十七还没有回来,大抵又在沈院长那蹭吃蹭喝,无人搅扰,怜舟享受这般温情氛围,对着小了许多的小白狐,语气温柔地有了甜腻:“不变回来吗?”
小狐眸子映着笑:“变回来舟舟就不准我上你的榻了。”
可可爱爱的外形,吐露人语,怜舟耳根子红了,又想起一个月前这人压着她在床榻厮混。
仔细想想也有道理,她道:“阿景好厉害,变化之道着实神奇。”
“小道罢了……”
吃饱了,昼景窝到她掌心。
这当真是捧在掌心怕摔了。怜舟一手托着一手护着挪到床榻,纤纤玉手为她抚平细软毛发:“你今日一整日都会陪着我吗?”
“自然,我舍不得离开舟舟。”昼景狐狸眼转了转,睡在她肚皮,隔着精致的衣料,许是占了狐形的便宜,怜舟倒也纵着。
那么一小团的狐狸,谁忍心拒绝?
她眼睛发亮,问:“阿景狐身也可以变大吗?”
她已经在想象冬日枕在一人・大的大狐狸肚皮就寝,杏眸弯作一拱桥。
聪明狡猾的狐妖和少女心有灵犀,眯了眼:“以后那样子哄舟舟睡,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