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南楠通过观察发现,陆凭一个暑假都待在M国。
白南楠甚至还产生过冲动,想着要不要借着去看哥哥的名义去M国找他,但很快就被否决了。
倒是陆彭最近像是也放了假一般,总是往白南楠家里跑,和白从闻一聊就是一个晚上。
下午白南楠从隔壁回来。
她最近很累。
因为白从闻和程英十分“不经意”的宣传,所有人都知道那个曾经能把狗吓得绕道走的白南楠开始好好学习了。
于是她又肩负起了重任,开始了去各家传教的路程。
此教别名为,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教。
刚被赵叔叫去了家里和赵温香激情辩论,又被隔壁王叔拉去给他一心想继承他爸非洲矿地的儿子上了一课。
白南楠都差点被那小子不学习的道理说服了。好在她意志力坚定,既然能把不想学习说得那么有道理,让她产生了共鸣,那她就只好诡辩了。
白南楠当时放下了手里的苹果,面色无比平静地问道,“你知道你为什么出生在王叔家而不是张叔李叔周吴郑王叔。”
“南楠姐,我爸就姓王!”那小子一副“你傻了吧”的表情。
“是但我们说的不是一个王!此王非彼王,你爸姓王别人就不能姓王了吗?”白南楠成功把他绕昏后拍桌。
随即又放低了声音,变得有些悲情,“也就是说,不止一个姓王的在觊觎这份财产。”
“???”
“世界上有那么多姓王的人,为什么你爸要把矿给你?”
“……因为我是他的儿子?”
“不,小伙子。大清已经亡了。”
又是一个充实的下午,白南楠很有成就感抖了抖自己的荷包。
钱不重要,主要是让一个人走上康庄大道。
白南楠进了门毫无意外地听到陆彭的笑声,她叫了声“陆伯伯”,这次没有直接回房间,而是大大咧咧在沙发上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陆彭:“南楠回来了。”
白从闻问道,“去哪了?”
“为社会主义建设添砖加瓦去了,”白南楠从桌上的果盘中戳了块苹果塞进嘴里,“陆伯伯,陆凭哥还没回来吗?”
陆彭浑厚笑了声,“还没。”
白从闻也跟着说,“我看他有毕业后回M国的打算。上次JPwn黑客大赛我看了,他那个团队里都是些人才,挺难得的。”
白南楠看向白从闻。
陆彭沉默了会儿,半晌才说道,“应该是吧。”
“那陆伯伯你还回去吗?”白南楠说。
“我不去了。”
没待一会儿,白南楠忽地没了心情。
她回到房间,进门时还有些晃神,脚尖不小心磕到了白色铁质花架的衣角,不怎么疼,花架上的几盆假花倒是受到了惊吓,无助地抖动了下。
低级漏,设计毫无人性。
白南楠坐在书桌前,看了看高考倒计时日历。
从她在家里见到陆凭的那一刻起,她就没想过他还会回M国。但刚才听白从闻和陆彭的语气,搞得好像他一定会回去一样。
所以,她为什么想要考Q大啊,为了和他当个海外校友吗?
白南楠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那一瞬间,她突然产生了一个极为疯狂地想法,忽地捞过手机给白侑发了信息,【哥,你看我申请H大怎么样?有没有希望啊。】
白侑:【如果你现在还在读小学的话,我觉得】
白侑:【都没希望。】
白南楠:【呵呵,你要是当初给我树立个榜样,我至于那么辛苦嘛。】
白南楠心里有些无处倾诉的烦躁,干脆缠着白侑聊天转移注意力,【你和楚遇哥在一起啊?】
白侑:【嗯,还有陆凭。】
“?!”白南楠一瞬间愣住。
话说他们是怎么搞到了一起?!!
纠结了几秒,白南楠缓缓打出几个字。
【你不是应该叫陆凭“哥”?】
对面显然不想搭理她,没再回消息。白南楠正想探究他们是怎么搭上线的,贺朗发来了消息,【我暑假作业写完了,抄不?】
白南楠下意识就要回“暑假作业写完了吗”。输了两个字才真正过了遍他发的内容,删了重新打字。
白南楠:【不瞒你说,我十几天前就写完了。】
白南楠:【你得是抄得赵温香的作业吧?】
贺朗:【你怎么知道,你抄完了?我不是向她先别给你看嘛。她也太说话不算数了吧。】
白南楠顿了顿:【不好意思,她抄的我的。】
—
假期一学期比一学期短,哪怕白南楠之前置气想着干脆不考Q大了,到了学校还是狠了命学习。
她觉得,起码校友还是要冲一个吧。
中午吃饭时,白南楠想起昨天还有很多错题需要整理,就只去了小卖铺买了个面包一瓶草莓牛奶。
班上的同学在下课铃响了后就争先恐后蜂拥出门去了食堂,这时教室里只有两三个人。白南楠从书桌里拿出了本子,咬着面包奋笔抄题。
兰梦吃完饭回来,看见同桌笔不离手,那一刻压力山大,“白南楠,你简直不是人,我强烈要求换同桌。”
“请便,”白南楠眼睛没移,不在意地说道。
“现在才高三上学期啊,这些调调不应该放到高三下吗?”兰梦坐回座位,“你搞得我都好紧张啊。”
白南楠终于停了下来,笔撑着脸歪头看她,语气漫不经心中带了点认真,
“因为我要考的是Q大。”
白南楠上学期进步了不少,不过因为基础不扎实,所以考试成绩很不稳定,最好的时候进过前三十,坏得时候也差点掉出年级前一百。这点让她很焦虑。
刚考完了期中,为了让基础分万无一失,白南楠连着熬了好几天夜复习不擅长的科目,出了考场直接回了家。
关了房门又看了一遍试卷,胃口不佳就没下楼吃完饭,疲惫的驱使下,草草去浴室走完了一整套睡前流程直接倒床就睡。
心有杂念,一夜不安稳。
—
十一月的秋风带着一些冷意,白南楠睡前忘了关窗,早上被床边的闹钟吵醒时脑子还些混沌不适,胃里也一阵阵泛酸。
以为自己还没从之前的熬夜中回过神,也没太在意,吃点了早餐就去了学校。
东满一中改卷龟速,其他高中前一天考完第二天就能看到自己的成绩,在这个方面东满一中可能是体贴熬夜老师改卷辛苦,独树一帜。
周四考完,周五讲卷,下个星期一才能看到成绩。
早读时坐在教室白南楠有些咳嗽,立刻惊觉自己是感冒了,一个早上都在不停给自己灌热水。热水喝多了,感觉自己的脸也升了点温。
等到中午的时候白南楠去了趟校医务室。
“三十七点五,有点低烧,我给你开点药你回家躺躺。”
白南楠点了点头,没遵从医嘱又带着药回了教室。今天是星期五,熬过这个下午就能放假,白南楠没打算请假。
下午数学课,英语老师讲题时习惯性去扫白南楠反应,却见她精神萎靡两眼发愣,罕见地走神了。
改错时间,下了讲台敲了敲她的桌子,“怎么走神了?刚才讲的完形填空听懂了吗?这篇比其他的难度大多了。”
白南楠点了点头。
“脸怎么那么红啊,”英语老师好奇问道,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瞬间反应过来贴上她的额头,“你发烧了?”
“老师,我买药了,应该休息一下就行了。”
英语老师点头,“那你在桌上躺一下。“
昏昏沉沉睡了几节课,兰梦把她叫醒时已经到了放学时间,“楠子你没事吧,要不要我陪你出去啊。”
感受到自己的身体状况,白南楠没拒绝,几乎是被兰梦扶着上了车。
坐在车上头疼欲裂,嗓子又干又烫,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明明车窗关得紧紧的,没有一丝风,她却觉得好冷,仿佛一下自己到了冬天。
一个人混混沌沌坐在出租车上,窗外的景色在她视野中越来越模糊。
白南楠下车走了一段路,实在没有力气了就蹲在了墙边。程英今天晚上又一场演奏会,白从闻公司里这段时间也特别忙。
顿了会儿,又扶着膝盖站起身,人没站起来,差点一个踉跄栽下去。
白南楠干脆放弃了挣扎,乖乖坐在地上吃力地从书包里掏出手机,翻了翻通讯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