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你还是我的专属客服咯。”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初一飘到她对面，脸色严肃认真：“修仙者修的是什么？”
“道。”
“若你的道与你内心的意愿相背？”
“心之所向，便是吾道。”
初一有些意外地看向她，道：“你认为，境界与修为哪个更重要？”
舒窈眼带诧异：“修为是境界的外在表现，二者本是一体，怎么能割裂开。就像火锅，有汤有料才是完整的火锅，缺了任何一方都没有灵魂的。”
初一神色莫辨：“你们果然是不同的。”
舒窈：“？？？”
这镜灵怎么奇奇怪怪的，难道分|身的时候把智商也分成了几份？
还没等她表达自己的疑惑，初一已经换了话题：“听说你是归元界的人。”
“之前通过我考验的人，大多是归元界的，”他面露纠结，像是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形容，“你们的想法与其他界的人差别很大。”
舒窈眼皮都没抬：“就算是同门，三观也能差出十万八千里，不同界的人想法不同再正常不过。”
初一没有继续与她分辨，转而说起另一件事：：“飞升时所得仙灵之气如何分？”
舒窈从袖中拿出一张小茶几，摆上新的瓜果零食才慢悠悠地回答：“三分用于己身转化仙灵之体，一分留着备用，二分予门派报多年养我育我之恩，一分予亲朋谢多年相伴之情，剩余三分归天地算作补偿。”
“归元界飞升者都是这样？”
“倒也不是，散修无门无派，给门派的那两分就自己留着或给亲友徒弟。”
“也就是说给天地的三分是不会少的。”
“不是，这东西愿意给就给，不愿意全部自己留着也没人强迫，主要看个人意愿，不过基本上不会在这上面抠。”
“若是所有飞升的人带走一身灵力，却什么都不留下，慢慢的，下界的灵气就会越来越少，直到无法修炼。”舒窈放下手中的瓜子，认真地说，“那样的归元界将不再是我们的故土。”
初一面无表情地啃了一口比他头还大的灵果，道：“你怎么看修真界中杀人夺宝的事？”
“天材地宝，能者得之。”
“哪怕为此残害同门？”
“戕害同门，必诛之。”舒窈挺直腰背，目光如炬，“若是连同门都不可信了，那我们与散修又有什么区别呢？”
“同门是即便打得再凶，在面对敌人时也能托付后背的存在。”
“这么大一个门派就没有这样的人？”
舒窈笑了，笑得温柔，眼带怀念：“不可给同门或试图给同门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这是底线，至少在我加入门派到飞升这几千年间，我没见过，也没在本门听说过。”
初一看着她温柔的神色，垂下眼眸：“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要一直走下去。”
“准备一下，我们要开启下一段旅程了。还是与之前一样，斩断剧情线，其他的只要不太过，那边的天道不会太计较。”
“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别封我记忆。”
“只有第一次才会。”
“我要带上我的大宝贝。”
“不行，太危险。”
“她只是一把柔弱无依的剑，一个剑被抛在这里，她多孤单啊。”
“……”初一想到之前自己一个人带着的无聊空虚，最终选择退了一步，“不能随意动用。”
“没问题，”舒窈喜上眉梢，“初一你真是个好人。”
初一落在镜面上，古朴的镜子发出白光，光圈不断扩大，直到把舒窈整个笼罩，随后急速缩小，飞入镜中。
在没入镜中的一刹那，她似乎听到了初一的声音。
“你想不想知道……”
之后的句子被白光隔绝，支离破碎。
第25章 灵异世界的小炮灰（一）
漆黑的夜空透不出一点光，秋风携裹着枯黄的树叶打着圈从枝头落下。
隐在杂树间稀稀落落的石块似被蒙上一层雾，让人看不真切。
几道微弱的灯光打来落在石块上，上面依稀可见“xxx之墓”的字迹，这些石块竟然是墓碑。
顺着灯光来的方向看去，能看到三五个年轻男女，正一起一步一坑地朝墓地走来。
“大，大张，要不我们回去吧，我感觉有点……有点冷。”一个女生裹了裹身上的呢大衣，哆嗦着身体说道。
被叫做大张的青年手中稳稳拿着手电筒，嗓门响亮：“怕什么，这里又不是没来过，我小时候常常到这里来玩，屁事都没有。小窈，你就是胆子太小了，正好趁今天练练胆。”
“就是，你不想来干嘛跟来，别耽误我们。”
“你要真的怕，现在可以回去。”
小窈回头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山路，身体又是一个颤抖，低下头小声说：“我没说要回去，就是穿得少，山风吹得有点冷。”
“真冷啊？你靠过来点，抱着我就没那么冷了。”另一个女生招呼道。
小窈忙凑过来，对着她笑了一下，笑容中带着羞涩和感激，声音小小：“谢谢。”
大张拿着手电筒走在前面，用脚踩折一些灌木，嘴里提醒道：“小心点，这边路不好走，你们注意别摔了。”
一行人终于走到墓地前，稀稀落落的墓碑倒在地上，旁边散落着零零碎碎的石块。
“这里也没什么特别的嘛。”几人绕着走了一圈回到原地，有些失望地叹气，“就是比公墓多了些石头。”
见大家兴致不高，大张弯起手挠挠后脑勺：“我早说了就是块没人管的老地，还比不上游乐园的鬼屋惊险。”
没有被灯光照到的角落里，丝丝缕缕的黑气爬满了墓碑，碑上残存的字迹几乎被完全盖住。
小窈觉得心里发毛，又紧了紧衣服，闻言赶紧说：“那我们快回去吧，这里黑漆漆的，怪可怕的。”
大家看她确实怕得紧，再加上这里也没什么意思，纷纷表示同意。
“等会儿我们拉着旁边人的衣服，拽紧点，下山的路滑，小心别伤到了。”大山拉好衣服拉链走到前面，“我在前面开路，浩子，你在最后。”
“好。”浩子应了声，示意三位女生走到中间。
几人像葫芦一样串在一起朝山下走去。在他们离开后，一只干枯的手推开碎石，搭上墓碑。
小窈警觉地左右扫了一圈，入目的只有漆黑的山林：“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小窈，你鬼片看多了吧，别自己吓自己。”
“是吗？”小窈喃喃自语，埋头继续赶路。
咔嚓……
咔嚓…
咔嚓。
身后有声音响起，这回不仅是小窈，大家都听见了。
一只干枯的手搭在浩子的肩膀上，他只觉得一股刺骨的冷意顺着接触的地方传来，通过血管流遍全身，几乎要将他全身都冻僵。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到最轻。
小窈手插在衣服口袋里，掌心紧紧捏着一张黄色的三角符，她深吸一口气大喊一声：“快跑。”
掌心的三角符闪着白光朝浩子肩上的手飞去，一落在上面，就听到一阵腐蚀的声音，浩子趁此机会奋力一挣，挣脱了那只手。
一阵风一样朝前跑，在超过小窈的时候手一伸拽住她，拼命往山下跑。
山路本就不好走，更何况是这样不看路得跑。
在这样的条件下，被绊倒滑倒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啊呀。”小窈一声惊呼就要往地上扑去，幸好被浩子拽了一把。
浩子拉着就要往前跑，嘴里催促道：“快走，它要追上来了。”
小窈跑了一步，半跪到地上，脚踝传来一阵阵刺痛：“不行，我扭到脚了。”
她抬起头看向浩子，带着丝丝祈求。
“真的不能跑了吗？”在得到她肯定的答案后，浩子一跺脚，“小窈，你身上应该还有别的护身符吧，够你自保的。山路难走，我带着你，我们俩一个都跑不掉，所以……”
绝望染上她的眸子，她半坐在地上，泥土冰冷黏腻的触感顺着皮肤传来，一直冷到心底，她的声音颤抖：“你要丢下我。”
“你体谅一下，我是家里的独生子，我出事了爸妈会难过，你不一样，你是孤儿。”说着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用力把她往身后一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