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打开另一个暗阁,一股浓郁的草药石灰扑面而来,这一间暗室相对小一些,精心凿出来的石架上陈放着三个沉香木盒。
金戈先顺手打开第一个,一本蓝皮书籍跃入视线的同时,封面上,‘龙啸籍’三个字体清晰呈现。
沉重的叹息声回荡在空气中,金戈心中百般滋味横陈,庄重地拿起书籍,怀着好奇的心情小心翼翼地翻开,直至翻阅完毕才放回盒子里。
龙啸籍所藏的秘密,并不只是一种武器的构造图绘,而是多种火器不同功效的制作方案。
所以朝廷才会忌惮,云家人才会成为了朝廷的背上芒,处心积虑地以除之为快。
龙啸籍所有火器构造在当年并不完善,本着改良完善后再交与朝庭,没想到还未完成修改,生性多疑的帝王便以出奇不意之举,给云家扣了一顶叛国通敌之冠,继而又暗箱操作借江湖人士之力斩草除根,最终导致云家家破人亡。
一想到云家所遭横祸,皆由龙啸籍所起,金戈便有将秘籍销毁的冲动,但一想到是云家呕心沥血的杰作,又放弃了销毁的冲动,终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要怪只能怪人性本恶,君王昏庸。
至始至终没有将龙啸籍带出中原,便是做为云家人最后忠国情怀的坚守。
再打开另外一只盒子,武林人士觊觎的江湖令呈现了出来,掌心大镀金令牌冷冷地散发着人们求之不得的金属光芒。
拿在手中沉甸甸似有千金重,让金戈心情越发沉重,伤感,用手临摹几许,犹豫再三还是揣进了衣兜里。
抖开江湖令下黄澄澄的诏书,醒目的字体龙飞凤舞;“晋宁化龙啸山庄,德才兼备,武艺卓绝,争霸武林,拔得头彩,特赐江湖令牌,以示一统江湖乱象,共享国泰民安之……”
江湖令不过是最高权谋帝王别有用心的制衡棋局,足够让一帮自视甚高的武林人士,明争暗斗,你死我活,相互残杀,唯利是图。
“无耻!”金戈冷哼一声,将诏书点燃丟在地上任其焚烧成灰,顺势踩了两脚,深深的寒意在眼中肆意翻滚,“今生不能够让你昏君感受一次生离死别,我此生便是枉为人。”
打开最后一个暗阁,是一些金戈较为陌生的火器兵械,在龙啸籍里都有记载,所以上也不难操作。
拿起一件发射性的火器,扣动扳机的一刹那,刺耳的响声伴随着电光火石,将所指三丈之外石柱打了个稀巴烂,碎屑飞溅。
不必耗费内力,便可匹敌高手的杀伤力,不得不说是神兵利器,也难怪让所人都想据为己有。
金戈自然也是爱不释手,摆弄许久收纳入怀,顺便装了几枚火溜球,怕带太多东西有各方面的影响,所以除了一杆火啸,一袋□□弹,与几枚火溜球外,其它的都留在了洞里。
钻出水面游上岸,赶紧打开包裹查看里面的东西,还好洞里备有的胶革防湿效果不错,火器并没受到水浸,完好无损。
已是午时三刻,秋阳炎炎,微风习习,四周空寂无人,金戈将湿漉漉的衣衫解脱下来晒晾。
一只褐马鸡振翅飞过,出于练手的想法,金戈举火啸便射,却没能达到一击必毙的娴熟效果,巨大的声响到是惊起一阵鸟兽散。
不能一击必中,更加激起金戈争强好胜的心性,连着打了十几发,终于达到常人所不能及的弹无虚发命中手法。
不顾自己身上只穿肚兜,衬裤,捡了一只褐马鸡直接置与火上烧烤。
结果是烟熏火燎,外糊内生,惨不忍睹,毫无食欲。
超出常人的敏锐五感,让金戈在风中隐约捕捉到一丝异动。
不露声色地将半干不湿的衣衫穿戴好,随手朝着树林方向丢去一块石子,继而喊话道:“既然来了,何必藏头露尾?”
石子落下的同时,一抹飘逸出尘的身影闪了出来,上穿紫色镶边罗衣,下罩月白裳,腰系宫绦如意穗,头戴花枝银发扣,玉面温和,星眸熠熠,朱唇鲜艳。
亦扬亦飘的身姿翩翩而来,金戈先是神情一顿,继而双眼隽满复杂的情绪,短暂的迟疑后道:“南星!怎么是你?”
缓缓走来的人翕动了几回唇,却无言以对,蹲身将丢在火旁面目全非的褐马鸡捡起,娴熟地重新处理一番放在火上烤起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金戈问道。
“我猜的。”
“你猜的?”
“嗯!我想你得知自己的身份后,一定会来宁化芦芽山。”
“……”
“我不放心你,你看霁雨不在身边,你连基本的生存能力都没有。”
“我……”
好像没有说错,金戈有些尴尬道;“我只是懒而已,不会饿死的。”
屠南星无语叹息,将重新烤好的肉割一块给金戈,“尝一尝味道怎么样?”
金戈忧心忡忡地接过肉看了看,确实烤得外焦里嫩,很是诱人,咬一口,果然跟霁雨烤的差不多,一口气几乎吃完整只鸡。
当她意识到屠南星还一口都没吃的时候,干笑两声,“不好意思!你用过午膳了吗?”
“我不饿!你吃吧!你更需要补充体能。”
金戈听着屠南星话里好像有话,心想,“难道她知晓我没有喝哪碗打胎药。”
见到人她内心是欢喜的,但她并不想让对方搅合进自己的私人恩怨中来。
生死对她来说已经看淡,但她再见不得在乎的任何一人,为她以身犯险,如果再让任何一个人因她而死,她想不出自己的精神将怎样崩溃,还不如直接让自己去死来得痛快,所以她打定主意要与屠南星撇清立场,心下一横,冷冷的道:“说吧!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江湖令?还是龙啸籍?你不就是想利用你我相熟之便图谋不轨吗?”
屠南星错鄂道:“君儿!你……我在你心里尽如此不堪吗?”
“有道是画人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不然你鬼鬼祟祟跟着我做什么?”
“我只是担心你!想照顾你而已。”
“你觉得我需要人照顾吗?我的武功远在你之上,何须你照顾,我看你就是心怀鬼胎觊觎我的东西,还要装出一副假惺惺的样子……”
“君儿!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真的是关心你,单纯的想照顾你……”屠南星表现出从未有过的百口难辨。
“够了!我现在很怀疑屠子苓脱身是另有隐情?”
“你怀疑是我故意放了他?还是怀疑我与他联手?”
屠南星表现无力地深深看进金戈眼底。
“我不能这么怀疑吗?人性太险恶,我真的怕了,我人傻与你们玩不起心机,远离你们才是最保守的决策,如果你没有任何目的,那求你不要再纠缠我了吧……”
屠南星忧郁的眼中依稀有泪,让金戈不禁心酸,不忍看人,逃避地转身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君儿!你要去哪里?”
“不管你的事。”金戈头也不回向前走去。
“你要去绵山救慕容恒对不对?”
屠南星追了上去。
被一语道破,金戈一狠心拔剑转身,指着人威胁道:“你若再苦苦纠缠,我便对你不客气。”
☆、赴介州
被一语道破,金戈一狠心拔剑转身,指着人威胁道:“你若再苦苦纠缠我便对你不客气。”
屠南星本就自责不已,在这一刻更是心如刀绞,恨不得死在其剑下来得痛快,不等对方动手身躯直接撞上剑尖,锋利的剑刃深入距心脏几寸尺。
金戈花容失色僵木着身躯,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是我亏欠了你,如果这样能让你痛快点,你随便刺!”
“你……疯了!”
鲜血随着剑的拔出喷涌而出,金戈一时间五味杂陈,心里乱纷纷直骂娘,‘马蛋!到底要怎样?这是闹的哪般!痛苦的人是我吧!我难道不能真的恨你吗!事情都发生了你这般极端还有什么意义。’
要说对屠南星无一星半点怨恨是假的,只不过情深多过怨恨罢了,纷纷扰扰终不落忍置之不理,收了剑快速点穴为对方止血。
屠南星看着人手忙脚乱生疏处理伤口,也不作声,将翻滚上喉咙处的血腥不露声色地咽回肚子里,执了金戈的手坚涩道:“君儿!不管去哪里,让我陪着你好不好?是我害得你孤苦无依,我愿用余生力所能及补偿自己的疏忽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