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是有备而来,要不我们做一个交易如何?”
花蝴蝶神情淡定地扯着一抹猖狂的笑意。
“我跟你能有什么交易?”
“今晚的猎物归你,你放我一条生路。”
“啊哦!有点意思,不过比起女色,我还是更青睐金银财宝,把你抓去衙门领了赏钱,我可以光明正大的想找什么样的女人,就找什么样的,随我怎么风花雪月。”
“你找的无非是那风月场合里的残花败柳,千人骑,万人压的,有什么好玩的,那能跟这种新鲜的猎物比较,今晚要不是有求于你,这种上等猎物我可舍不得拱手相让。”
“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可惜我肖达没兴趣……”
霁雨被俩人的交谈,吓得几近奔溃。
还没等肖达说完,花蝴蝶将手中的灯火冷不丁的掷向他,飞速破窗而去。
肖达用折扇挡开抛掷过来的灯盏,匆匆追了出去,只留下房间里一片黑暗与寂静。
霁雨有些想不明白,这么大的动静怎么没有个人来探探究竟,僵硬而无力地躺在床上,心里惶恐不安。
虽然危险暂时解除,但她并不觉得已经安全,只有金戈醒来,她才会觉得彻底安全。
但无论她内心怎么挣扎都是徒劳,她根本就什么也做不到,只能在黑暗中焦虑地看着金戈睡床的方向,心中无尽的惶恐。
不到一柱香的功夫,一个身影走进房间,霁雨心再次提到嗓子眼。
灯再次点上,照亮了那人的脸,一张清秀无害的脸,只是当他抬头的一瞬间,脸色陡然的转变,又让她稍稍松懈的心揪了起来。
与他清秀儒雅表象不符的邪魅表情,恢复在了他的脸上,嘴角扯着一抹骚情撩拨的笑,他先走向金戈,摸了一下对方的脉象,掏出怀里的药瓶,取出一粒药丸塞进对方口中,背着霁雨肃穆地舒了一口气,转身又是那张登徒子的表情。
举着灯缓缓走到霁雨床前,玩味又认真道:“长见识了吧?知道什么是江湖险恶了吧?遇到我肖达也是你们的造化,小娘子!打算怎么谢我呀?”
看到人一脸不正经的样子,霁雨心里的慌恐未消除分毫。
她的心事很容易就被他看穿,只见他哈哈一笑,伸手解开她身上的穴道,将一颗药丸放进她的口中……
“淫贼!不得放肆!”
一声大喝随着一道身影直迫向肖达,来不及回头的肖达顺势闪一旁,避开背后袭来的杀气,定神回望,就见金戈怒目圆睁展着双臂,再次一个鹰扑逼了过来……
“少主!且慢!是误会!”
拳在接近肖达分毫之间收住。
“霁雨!怎么了?我看的他刚才明明轻薄于你。”金戈保持着随手出招的姿势,抬目望向慢慢坐起身的霁雨。
“不是!是他救了咱们……”
霁雨缓缓走到金戈面前,将前因后果讲给金戈。
金戈咬牙切齿一番,旋即向肖达连连道歉,又道谢。
“看来师傅说的没错,果然人心险恶,防不胜防,敢问肖公子有没有杀了那淫贼?”
“我已经将人捉拿送去了官府,相信衙门会惩治他的。”
“便宜他了,按我之意一定就地正法,骟了他,让他断子绝孙。”
肖达哑然无语,嘴角扯着僵硬的弧度,表情是事而非的滑稽。
“少主!时间不早了,还是让肖公子去歇息吧!”
霁雨尴尬着赶紧打圆场。
“也是!只是这份救命之恩,要怎么报答肖公子?”
“要不以身相许吧!”肖达戏谑道。
金戈思量着目光转向霁雨,用商量的口气道:“霁雨!你觉得肖公子怎么样?”
霁雨刚要劝阻自家少主三思,却听对方一本正经道:“反正你早晚都要嫁人,肖公子又有恩于你,人模样也标志,不如你就应了吧!”
霁雨还没来得及咽回肚子里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娟秀的脸上不知道是什么颜色。
金戈却一脸无辜地凝视着霁雨,等待答案。
肖达哑然须臾,扯嘴一笑,“开个玩笑而已,金戈姑娘不必认真,只是举手之劳!份内之事……我就是拿衙门赏钱办事,所以姑娘不必言谢,时候真的不早了,还是早些歇了吧!肖某告辞了。”
“我以为是真的呢!”金戈还在嘀咕的时候,肖达已经迈步离开房间。
“霁雨!你怎么啦?难道你愿意?”
金戈似逗趣,又好像认真地盯着霁雨看似没有表情,却又心事的脸。
虽然俩人从小就形影不离,但霁雨出于家仆身份的原因,总是很有分寸地守着主仆的距离,任何感情又从来不表现在外,尤其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更是沉稳,寡言,所以即使是天天面对,金戈依旧不是很了解霁雨的心事。
“少主!你想多了。”
霁雨终究是一个女孩子,又受母亲中原文化传统的熏陶,对于谈论男婚女嫁之事自然会害羞。
金戈却不一样,出生尊贵,在众星捧月无忧无虑中成长起来,母亲又极少管教,加上年纪又小霁雨两岁,所以有些心性不成熟的百无禁忌,口无遮拦。
“额!那算了!天还没亮,抓紧时间睡吧!明天好赶路。”
金戈懒懒地打了一个呵欠,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重新躺回被窝里,见霁雨迟疑的神情,拍了拍枕头,“是不是害怕?来!一起睡!”
霁雨走过去只是仔细地帮她掖好被子,温言道:“少主睡吧!我不怕!”
“真的?”
“真的!”
“好吧!那就早些歇息吧!”
“嗯!”
霁雨应承着站起身,端着灯走到自己的榻前,上床后吹了灯,却心有余悸地不敢深睡,整个人的神经绷得紧紧的,只要一有点动静就会惊醒。
直到耳畔传来打更声,精神才松弛下来,倦怠地磕上眼。
金戈一觉到天亮,晨曦的光穿透窗纱,照亮房间里的一切,默默地注视着霁雨熟睡的脸,不忍心打搅对方。
在以往她总是起的比她早,等她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帮她准备好一切生活用品。
但是今天却懒了床,金戈心里便明白霁雨夜里没睡好,蹑手蹑脚毫无声响地起了床,独自出门去了。
辰时的晋阳城街上已经人群熙攘,琳琅满目的商品店铺早已经开市,各种餐点铺一派热气腾腾的景象。
金戈走马观灯一番,走进一家相对讲究干净的包子铺,吃了两个猪肉馅包子,喝一碗羊汤,顺带了四个包子离开。
阳光明媚,暖风习习,在关外穿的厚重衣裳,明显闷热的不合节气,更不适合一路南下着身。
☆、茶楼听书
左顾右盼径直走进一家裁衣店,刚跨进门一个中年妇女笑吟吟地迎上前,“姑娘是裁剪衣裳?还是买成衣?”
“现成的。”
金戈漫不经心地回应着,目光已经流连在衣架上的一件红色衣裳上。
也许是塞外的环境太过枯燥,所以打小她就喜欢颜色艳的东西,四季的衣衫基本上不是红色,就是粉色,包括头饰,首饰也非常的艳丽,以红为主。
店老板娘顺着金戈的视线心下了然,“喜欢的话可以试试。”
金戈欣然点着头,跟着取下衣裳的老板娘,走进后面的一间小屋子里。
大小合身不说,单衣服的颜色金戈就很中意,红色交领罗衫,窄口的袖子,同色的长裙,讲究的刺绣腰带。
铜镜照不到全身,全凭老板娘鼓吹,其实就算老板娘不口干舌燥,金戈也会卖下来,顺便还给霁雨买了一套。
付了银两金戈穿着衣服直接出了店铺,又在另一家鞋店,买了两双很有中原特色的绣花鞋。
原路返回时就见一群人行色匆匆涌进一家名为“晋阳茶楼”的小楼。
好奇心使然,脚步不由自主地随着人群涌向小楼,却在门口被人挡住。
只听那人道:“听书五文钱。”
被勾起的好奇心让金戈毫不犹豫地掏给男子,兴冲冲地踏进门。
在熙攘的人群中找了一个座位,目光所向之处,一个头发花白,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男人,正坐在一张方台的桌前,摇头晃脑唾沫横飞地说着书……
“……话说当年太岳龙啸山庄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商号遍布九州,富甲天下,并且精于研发火器,其实力可以说是独步武林……(省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