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夷门已经有弟子提前几天赶到泰岳,打点好自家少掌门住食日常。
由于武林榜大赛在即,所以泰安城内聚集了无数天南地北的众多江湖人士,住宿紧张,一房难求。
金戈三人也同样遇到住宿难的问题,最后还是裴元辰让手下让出两间房,三人才总算安顿了下来。
名声在外的南裴确实有很大的震慑力,自从金戈三人与此同行来,一切顺风又顺雨,再没出现过任何的偷袭与伏击。
做为武林首脑之一的武夷南派代表,裴元辰来泰安后少不了要场面上的应酬,首先要去驻地世交名派桃花谷拜访问安,商榷赛榜具体事宜,所以根本没有时间在客栈闲散。
刚好给了屠南星静养的空间,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金戈答应屠南星尽量减少外出次数。
一晃大赛的时间在即,一大早天南地北的各门各派,便赶往东派代表的桃花谷参赛。
在进谷前金戈三人被拦截了下来,原因是屠南星手持的教门令牌已作废,所以不得放行三人进入。
裴元辰又没有同行,强行打入的话唯恐成事不足,三人只能想办法另找入口。
绕道去了桃花谷的后山,后山依海,峰峦叠嶂,危峰兀立,壁立千仞。
金戈轻功内力远在霁雨屠南星之上,所以攀越起来并不费力。
但对于后者俩人而言,却消耗了很大的体力。
等登上顶峰,霁雨与屠南星已经是香汗淋漓,气喘吁吁。
反观金戈,脸不红,气不喘,依旧箭步如飞,身轻如燕,身后俩人追赶的甚是吃力。
“你俩是累了吗?”
走出好远的金戈转身问道。
“有点。”
屠南星回道。
“要不歇一会再走?”
屠南星摇头道:“怕耽误事。”
“那你俩再坚持一会吧!”
金戈放慢了脚步,与俩人并肩而行。
桃花谷如其名,虽已不是桃花盛开的最佳观赏时节,却桃树成荫,崖怪峰奇,丹英饰涧,纷飞如雨,溪清潭深,舒草遍地,奇花争放,竹林笼翠,风景独好,流水飞花,避远幽绝。
三人生疏地寻着开场鼓声才赶到比武场,
偌大的比武场上已经有两个门派代表登场。
三人悄然无声地混淆在人群中,静待见机行事。
场下足足有四五百人,个个像豆角鸟一般眼瞪的溜圆,全神贯注地瞭望着场上你死我活的打斗,继而神情各异。
能来参赛的绝非泛泛之辈,关乎门派的江湖地位,所以每一个参赛者几乎都是使出浑身解数,全力以赴,要不是参赛有规则限制,绝对是以命相搏的一场大厮杀。
“那个就是屠子苓。”耳畔传来屠南星冷若冰霜的声音。
“哪一个?”
金戈顺着屠南星的视线问道。
“就是看咱们这一边,穿灰色圆领长袍,没有竖发髻,白色发带的男人。”
金戈依旧不确定地细端详几丈之外的男人,只见那人身材略显单薄,五官端正,眉目清秀,确实也算得上一表人才,只是眉宇间透着一股的邪气,双眼并无疾的样子。
“他不应该是独眼瞎吗?”
“是啊!只有近观才能发现一只眼瞳孔灰暗。”
“呃……原来如此,到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金戈在脑子里无数次描摹过屠子苓独眼的形象,唯独没想象出现在亲眼所见的模样。
看上去并不像一个大奸大恶之人,却做出泯灭人性的事,不禁让金戈唏嘘不已。
“第八场,绵山派慕容恒对青城派袁冬来。”
“少主!是那个人。”
霁雨复杂的声调,将金戈的视线拉回比武场上。
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秀颀的身材,俊美的五官,倨傲的神情,为我独尊的姿态,在金戈眼里完全就是一副欠揍的刁样,却又莫名讨厌不起来,也许是因为那人长的太神似自己尊敬可亲的师傅。
☆、群英荟萃
只是可惜那人身手并不及师傅,刀法虽然精湛,身手也不凡,内力深厚,却带着一股极为不沉稳的急躁,提与劈破绽略显,好在身手敏捷,转换刀法极其的快,才弥补了先前的缺陷。
但倘若遇到真正的武艺高手,却是致命的缺点。
她觉得对方注意到了自己,却并没有显示出任何惊讶。
“南星!你可认得场上那个黑纱衣男子?”金戈问道。
“早有耳闻,是北派绵山代表慕容恒。”
“慕容恒!”
“是的!他随母姓,并不是慕容家的正宗血亲,谣传他母亲慕容月嫁的是曾经很有名望的龙啸山庄五公子云楚。”
“龙啸山庄!”
“对!就是十几年前在江湖上名噪一时,赫赫有名,拥有江湖令,又享有朝廷封爵的龙啸山庄云家。”
“……”金思忖道:“你继续。”
“当年因为云家通敌叛国一事,慕容家大义灭亲,主动参与了当年九大门派的清剿之战,而后云家唯一幸存者云南鹤复仇,屠了慕容氏所有的成年男丁。”
“那慕容月呢?”
“死了!她是唯独一个被杀的慕容氏女性。”
“……”金戈闻言莫名不是滋味,却对那段谁是谁非残酷的过往,充满着太多复杂的情绪与兴趣。
“那个云楚呢?”
“据说在东辽自杀了。”
“……”难道是我想多了,金戈在心里嘀咕道。
霁雨有些猜不透自家少主的心事,明明应该表现出深恶痛绝才是,却只见人一副风轻云淡的忧郁之色。
一想到自家少主差点清白不保,霁雨就满腔怒火。
“霁雨!你怎么啦?”见人一副怪异的表情,不解风情的主人问道。
“……”霁雨顿觉无语又无力,“你不恨吗?”
“恨谁?”
“……”霁雨彻底无奈,心道:“难道是我错了吗?”
“第八场,慕容恒胜出。”
“第九场;南山门程万千,对百圣教屠子苓。”
如雷灌耳的名字刺激了金戈耳膜的同时,也刺激了神经,刚刚的沉重一扫而光,小声道:“他上场了,我们要怎样对付他?”
“不急!我们还需要等待时机。”
“等待什么时机?”
“最佳时机。”
“……”金戈咀嚼着屠南星简单的几个字,陷入迷茫的苦思冥想中。
“只凭咱们片面之词,并不能把屠子苓怎么样,如果贸然出手,恐怕会被冠以扰乱榜赛轰出桃花谷,那以后再想除去屠子苓可就难了。”
虽然金戈依旧是一头雾水,却相信屠南星所为有她一定的道理,所以也没多问,只是安静地将注意力集中在场上的对决中。
屠子苓使用的兵器也是鞭,看上比没屠南星的长,却相对宽一些,鞭法与屠南星的有同工异曲之妙,却又透着一丝别具一格的诡异。
南山门的鎏金千金锤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多年来稳居排行榜第九,承业之徒大多五大三粗,魁梧强健之人,力大无穷。
代表少主程万千便是一个孔武有力,气吞山河的年青汉子,一双鎏金锤在他手里挥舞的虎虎生风,轻便如木锤。
相比之下屠子苓在其面前显得越发弱不禁风,却一点不落下风,身形灵活,手法多变,让人眼花缭乱。
“南星!屠子苓的鞭法一点不逊色你,你们屠家的绝学都被他传承了吗?”
金戈言不由衷唏嘘。
“鞭法我父亲只教了他六层,是屠子苓天赋异禀,悟了后面的鞭法。”
“怪不得有些不同与你的鞭法,这家伙倒是好学,可惜了就是没长一颗感恩之心。”
“你的鞭子叫未悔,他的叫什么?”
“善兮,出至《离骚》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犹未悔。”
金戈笑了笑,“屠子苓用善兮实在有些讥讽。”
“也为难了我父亲当初的一片良苦用心。”
“常言到画人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父亲又怎会料到会有今天的屠子苓……”
场上胜负瞬息万变,气势汹汹,势在必得的程万千在众目睽睽之下,庞大的身躯被金鞭卷起甩下场。
场内顿时一片哗然,继而鸦雀无声。
趴在地上的程万千极力地挣扎了几回,却是枉然。
场上的几位主场长老神色迥异,继而面面相觑,却又无声叹息。
“果然是江湖辈辈出新人,看来这一届武林榜大赛势必要与往昔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