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祎看完就赶紧把纸条塞到衣服口袋里。心想:这厮又要整什么幺蛾子?还特意强调让背个包。
当下课铃一响,同学们都三五成群说说笑笑结伴回寝室,还有个别的同学留在教室继续学习。
“我阅读还没写完,你先回去吧,不用等我,我写完就回去了。”时祎扭头跟程露说。
程露给她比了一个OK的手势,没多问什么,好心的提醒了她一句:“不要太晚了,要不保安又要上来催了。”
时祎笑着朝她点了点头,程露就拿着东西回寝室了。
教室只剩下几个人时,杨埠朝前桌的凳子踢了两下。
领会到后桌的意思后,时祎单肩背着包,与杨埠一前一后从教室后门出去。
刚出了教学楼,还没等时祎反应过来,杨埠突然一个转身,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将人带到一棵大梧桐树下。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时祎抬头看着眼前人,借助被树枝遮掩的昏暗光线,杨埠脸部的轮廓不像白天那般棱角分明,凌气逼人,添了一抹柔合,眼睫毛低低的垂着,遮住了他的眼眸,看不出情绪。
一阵冷风袭来,冻得时祎把手指往校服袖子里缩了缩,一片梧桐落叶飘到了杨埠的发梢,顺着劲儿滑到了他的右肩上,旋落在那里。
杨埠显然是没注意到,时祎伸出手,轻轻拂过落在他肩上的红叶,然后立刻把手蜷进袖子里,问:“怎么了?”
这一连串动作落到了杨埠眼里,都显得那么的暧昧,看到她把手缩到袖子里了,明明怕冷却还跟自己出来,心里一阵阵心疼。
“手伸出来。”杨埠命令着。
这么冷的天,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时祎还是乖乖的把手伸了出来,手刚一伸出去,就与寒风来了个亲密接触,冻得要命,下一秒就被一个暖呼呼的东西覆在了手上。
杨埠把他围巾取了下来,绕在时祎手上,缠了好几圈,把她的手包的严严实实的,最后在上面打了个结。
看着自己的作品,杨埠很是满意的笑着。
而时祎对他的作品则有些哭笑不得,但心却像是一杯刚冲泡好的红茶,热乎乎的。
“那个,你先转个身。”杨埠朝她摆了下手,有些神秘。
双手还被他的余温裹着,时祎的心早就被他感动了,二话没说就转过去了,想知道他这又是要唱哪一出?
听到她书包拉链被人拉开,然后感觉书包往下一沉,接着就听见‘嘶’的一声,书包又拉上了。
时祎对他这些幼稚的行为感到无语,但又很感动,从小到大,除了母亲,也没人这么费劲心思讨她开心,这么关心她。
“我可以转过来了吗?”时祎有一些动容,她愿意陪着他一起幼稚。
杨埠迟疑了一下:“哦,当然。”
“你在我包里放了什么?”时祎含笑问他,想伸手摸的时候,发现双手没法动弹,只好作罢。
“苹果,今天平安夜,希望你能够在新的一年里平平安安的。”杨埠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看她没有反抗,心情就更好了。
“那你为什么让我拿个包啊?”时祎继续问,不就一个苹果吗?用得着背个书包妈?真是大材小用。
“方便装苹果啊,要不你怎么拿回去,总不能拿在手里吧。”杨埠很为他的女孩着想。
时祎这才反应过来,是啊,要是她手里拿个苹果回寝室,寝室的人绝对会八卦她,这苹果哪来的?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这不正常啊,是哪个帅哥送你回来的?哪个班的?长什么样?什么时候认识的?我们怎么一点情况都没看出来,呦呦呦,藏得挺深呀……
她会被室友们刨根问底,杨埠让她背个包确实给她省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你这周不回家吧?”杨埠问。
“嗯,不回,我元旦回去。”
“我明天回家一趟,周六过来找你,咱俩去吃火锅吧,我知道有一家重庆火锅,很不错。”杨埠跟老爸老妈去吃时,就觉得挺正宗的一家火锅店,吃的时候就想一定要带时祎过来。
“好啊,那你把滑板带上吧,我想玩了。”自从其中考试之后,时祎就没再碰过滑板,很想玩,不过她的滑板在家,所以想让杨埠把他那个酷炫的滑板带过来,玩玩。
“没问题。”杨埠心想:这还不简单。
“你回去吧,不早了。”时祎催他,看他的两只手已经缩到外套兜里了,却装的很淡定。
低头看着被围巾包的鼓鼓的双手,没有受到寒风的侵扰,时祎心里很不舍这丝暖意,但还是下定决心把手从里面挣扎出来,把围巾展开,点起脚尖。
杨埠很自觉的低下头,时祎身子往前倾,把围巾重新戴在了杨埠脖颈上,还绕了两圈,最后绕到前襟处松松的打了个结。
之所以没有拒绝时祎把围巾还给他,那是因为杨埠知道时祎无法给室友解释这条男士围巾的来源,所以也就顺了她的意思。
但是他坚持把她送到女寝楼下,时祎默认了,不过在走到距女寝楼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让杨埠回去了。
因为女寝楼下有来来往往的人,还不少,有打热水的,有从操场跑步回来的,也有从学校小卖部买零食回来的人,杨埠看到这场景,也没坚持,就让时祎回去了。
一直看到她进了宿舍楼,杨埠才转身。
第20章
每到1月份,就意味着又到了学生们成天和卷子打交道的时候了,各种模拟题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把学生们砸得都晕头转向的。
期末考试成绩关乎着大家回家过年的心情,大家都希望能拿个能上得了台面的成绩,回家过个平安年。
所以,下课的时候,基本上没人出去瞎溜达,齐刷刷的都在教室刷题。
“下课都出去透透气,别老闷在教室。”老刘不止一次到教室说他们,可没几个人听啊。
“时祎。”杨埠踢着前桌的凳子腿,小声的唤着她。
“干嘛。”时祎有些不耐烦的扭头问他,就知道喊她没好事。
“走,出去。”
“我不。”时祎可不傻,外面太冷了,教室虽没暖气,但起码人多呀,二氧化碳也足,比外面的老北风可暖和多了。
不过教室四周的窗户都关着,有些不通风,害得她有些呼吸不畅,脑袋昏昏沉沉的。
看她不答应,杨埠可了劲的踢她凳子腿,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被烦到想打人的时祎从位子起身,径直出去了。
杨埠笑嘻嘻的,跟在时祎后面也出去了。
拐到人看不到的地方,杨埠直接拉着时祎的胳膊往操场跑去。
到操场后,时祎累得不行,手扶着膝盖,弯着腰,气喘吁吁,抬头吼了杨埠一句:“你发什么疯。”
杨埠把帽子扣到脑袋上,只露出个脸,鼻子往外呼着白哈气。
“动起来,跑起来。”杨埠笑嘻嘻的走到时祎面前,恶作剧的把她帽子猛的扣在她小脑袋瓜上。
说完不等时祎愿不愿意,就直接拉着她胳膊跑了起来。
“杨埠,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欠。”恨得时祎想狠狠的踹他一脚。
不过,杨埠似乎早有预料,躲开了,时祎一脚踹空,看着转过身笑得一脸得意的杨埠,快速追了过去。
“有本事你过来打我呀。”杨埠故意激着时祎。
看她气势汹汹的追了上来,杨埠转身就跑了起来,而且边跑边等时祎,看她快追上他时,再跑,如此反复,乐在其中。
闹着跑了两圈,回到她的位子时,时祎才摘掉帽子,缓了近两分钟心跳才恢复正常。
不过手不冷了,有些发热,脑子也清醒了很多,心情也好,做题的效率明显提高了很多,看着烦心的物理和化学题也变得顺眼多了,虽然还是很多不会做,但是相较于烦闷时的不会,这种心情很轻松时不会完全是两种不同的境地。
上完课,语文老师拎着课本出去了,付杰上去擦黑板,今天又轮他了。
擦完后,先去外面走廊上,弹了弹他身上的粉笔尘,他知道时祎有鼻炎,怕他满身粉尘让她难受。
拍了好一会,直到无粉尘可拍的时候,才回到位子上,看着那个歪着头咬着笔帽想题的同桌,哎,怎么老咬笔头呢,跟她说了不知道多少次,怎么就是不听呢,哎。
正当他要开口劝同桌时,只见时祎扭过头,厉声喝着某人:“别踢了,算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