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不至于让裴无在末世活不下去,但是想要维持自己现在的地位,那就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毕竟,众所周知,末世,就是一个实力大于人格魅力的地方。
踩着一路的泥泞,君钰和裴无总算是进到了龙床后面的暗道。
顺着暗道一路往前走,大概也就五分钟的时间,裴无就惊喜的发现,他们居然看到了来自外面的光亮。
但是,这种欣喜,在看到外面实际的情况之后,瞬间消失殆尽。
“这是什么地方?”
本来裴无以为,当他们从寝宫里面出来,到了外面就会一切都好起来,就会脱离原本的困境。
但是,在看到外面的一切之后,他就知道,自己想多了。
顺着寝宫的地下通道出来之后,根本就不是什么阳光明媚的街道,或者就算是树木从生的野外也好。
但是实际情况却是,当他们离开地道的一瞬间,抬头望去,面前却是一片废墟。
原本林立的高楼大厦都倒塌在了地上,斜斜的躺在地上,就像是一位垂死的巨人,无助的躺在灰暗当中,下面还砸倒了不知道多少的房屋和汽车。
地面上全部都是焦黑色,其中还夹杂着不知道是人的还是动物的血的,暗红色的粘稠状的东西。
到处都是烧焦的轮胎、树木,到处都散发着难闻的味道,整个城市都是一个大写的破败、凄凉。
突然一只老鼠吱吱了两声,咧着超长的,像是变异了的尖锐的老鼠牙,朝着他们直窜过来,满是攻击的冲动。
就在裴无刚刚打算反击的时候,那只老鼠,还没有跑到他们的身边,就在马上就要靠近他们的时候,不过眨眼间,就变成了一阵烟雾,成为了被烤干的干老鼠,然后消失在了空气中。
裴无看着老鼠消失的地方,下意识的眨了眨眼睛,正打算回过头和君钰表达一下自己好怕怕,需要保护的心情,但是一低头,瞬间表情就变成了满满的害怕和担忧。
“陛下,您的手。”一把将君钰的手举起来,就算是自己的手也已经开始融化,但是裴无就像是没有看到一般,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君钰的手。
因为被突然拽住,君钰也只好先停下来。
当君钰低下头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手正在从指尖开始一点一点的消失,就像刚刚被烤熟的老鼠一样变干,然后变成灰烬,但是她自己却没有任何的感觉。
“陛下,我们回去吧,想想其他的办法,再这样下去你会消失的。”
都没有等到君钰点头,裴无在说完那句话之后,就直接拽着君钰的手朝着他们过来的隧道往回走去。
但是,裴无却从未觉得时间过的如此之漫长。
他的手紧紧地握着君钰的手不肯放开,时不时的还得拿起来看一眼,刚刚融化的指尖有没有好一点,有没有接着融化。
说实在的,被软软的,光秃秃的肉包裹着的指尖并不好看,甚至还有一些吓人,但是裴无就像是完全没有看到任何的丑陋一般,眼中充斥着的只有满满的心疼。
“陛下,你疼不疼?”说着裴无就将君钰的手举到了自己面前,打算吹一吹,似乎吹一吹就不疼了。
在走了一段又一段路,看着君钰的手虽然没有恶化,但是也没有再变好,裴无的耐心终于还是消耗一空,忍不住开口问道,“陛下,我们这是走了有多久?还没有到吗?”
本来他们从原本的地道里边出来,按照君钰自己的感觉,那段路程花费的时间,应该是也就在五分钟左右,但是现在虽然没有时间没办法看到底几点,但是就算是凭借着自己的感觉,君钰总觉得他们已经走了快有一个小时了。
可是,走了这么长的时间,别说是原本的大门,就连整个隧道,如果不是细致的,一点一点的去观察,甚至都看不到他们走过的地方有任何的差别。
“这算什么,鬼打墙吗?”
“陛下,都这个时候了,您还有心情开玩笑?”手指轻轻的触碰君钰消失的指尖,裴无不赞同的说道。
听到裴无的话,君钰伸手敲了敲旁边的墙壁,轻笑了一声,“我可没有开玩笑,这不过是陈述一个事实而已。”
在刚开始走了一段时间的时候,君钰就发现,在这个堆到里面行走的时间和自己预计的实在是出入有点大了,从那个时候她就开始观察周围的一切,想着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特殊的点或者是看能不能找到造成他们走了这么久的原因。
也幸好,这条通道是所有的女皇一脉相承的,自己的母皇那个时候也有认认真真的将这条通道的历史,和她所要表达的内容全部都告诉自己。
否则的话,恐怕就算是君钰,也很难在这个地方找到打破这一机关的方法。
其实这件事情,说简单也很简单,说复杂,也很复杂。
简单来说就是,在这整条墙壁上其实都雕刻着一些不易被察觉的花纹,这些花纹当在灯光的照射下可能还算是容易被看到,但是在没有灯光的时候,就几乎是和墙壁融为一体的。
这些花纹对于宣武王朝的整个皇室都非常重要。
因为,所有墙上面的这些花纹,实际上都是宣武王朝女皇所独有,只有女皇才能学习的一种文字。
这些文字刻在墙上不为了别的,主要就是用来记录女皇的一声。
历任女皇想要记录的东西,不管是自己的爱恨情仇,还是自己对于未来的国家发展的思考,或者是对于自己人生的总结。
每一任的女皇,在确定了下一任的继承人的时候,都可以把自己准备好的东西交给下一任继承人,有下一人继承人找人一点一点的刻在石壁上。
除了历任女皇自己写下的东西,后面还要刻上关于这任女皇的生平,和下一任女皇对于自己上一任女皇的评价。
总结来说,这就相当于一个历任女皇的交流论坛,只不过是单向的而已。
而就在君钰刚刚站着的旁边,画着的就是君钰十分熟悉的一些花纹。
这些花纹不是别的,正是自己的母皇留给自己的关于她人生的总结,以及自己母皇的生平。
至于为什么这些东西对于自己来说再深刻不过了,是因为,当初,在自己的母皇把她的一生所想交给之后,君钰并没有选择找一位御用的能工巧匠将所有的这些刻上去,而是选择自己来,一笔一划的将所有的这些东西都刻在墙壁上。
将手轻轻放在墙壁上的刻痕间,君钰甚至都能想起自己当初是怎么一个人,举着一盏小小的油灯,一点一点的将这些东西刻上去。
从进入地道开始一直往前走,按道理说是会按照整个朝代的发展史,从旧到新一步一步发展的,但是就在刚刚,她发现,就在这段时间当中,这已经是第三次自己看到关于母皇的事情了。
如果说第一次,可能是自己记错了,第二次是检验,那么现在,君钰已经完全可以确认,他们所在的这个通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自己母皇的生平反反复复出现三次。
这代表着什么?这代表这个通道是循环出现的,根本就不是无限长。
想要打破循环,那最简单的方法,自然是找到整个通道的起点,而君钰刚刚敲击的那两下就是在找这个通道的起点。
“嗑嗑嗑。”
在君钰敲到了那个地方之后,原本严丝合缝的墙壁突然出现了一道小小的裂痕,然后这道裂痕就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直到就像是一道闪电一般,从整个墙壁的顶部一直贯穿到底部将整个墙壁一劈为二。
“这是?”
之间的墙壁裂开之后,原本的墙壁后面出现的竟然是一大片的坟地。
“咯咯咯!”
“咕,咕噜咕噜咕噜。”
“这都是什么东西?!”
眼看着一个头骨,咕噜咕噜的朝着自己的方向滚过来,裴无赶紧将君钰往自己身后拽着,向后退了一步。
眼看着君钰又要出去,裴无赶紧拦住了对方,然后将自己的手先是伸了出去。
“陛下,你的手是用来写字的,不是用来干这个的。”
“我的手,没了指尖也可以写字,但你的手,没了指尖,该如何弹琴。”
君钰还记得,自己的这位贵妃可是有着一手好琴艺的。
也幸好,这边的世界似乎是和那边有一些区别,虽然裴无的手已经伸了出去,而且都落在了阳光下面,他的手也没有再发生什么溶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