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问道:“朕,还未有身孕吗?”
渊清这才知道,原来不止他一人心急,郑太医怔了怔,而后笑道:“陛下莫急,子嗣之事早晚会有的。”
长宁让佩兰将郑太医送了出去,只是她此刻神色中的黯然却怎么也消磨不去,卫渊清从她身后抱住她,“我们会有孩子的。”
长宁淡淡一笑,却也怕卫渊清会有心结,便道:“太医说得对,这种事急不得。”
卫渊清不知为何,听到郑太医那番话,他心头竟松了一口气,连他自己都不懂,他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寿安宫,萧胤将刚刚完成的画作撕裂,随手丢到地上,萧璟一进来,便觉殿中氛围似乎不对,宫人们噤若寒蝉。
萧璟走了几步,将地上那幅画捡起,舅父极其爱画,能让他亲手将画作毁了,可见是动了怒气。
萧璟让宫人都退下,唤了一声,“舅父。”
萧胤怒气难消,不等萧璟去问,他自己便道了出来,“我若知道会养出这等孽障,早在她刚一出生,便让她随他父亲而去!”
原来是因为长平,萧璟曾听说过她生父的事,宫中只说是生了重病不治而亡,而舅父以前提起,也是说那人颇为狂悖,只不过这些话是真是假,犹未可知。
“舅父怎么突然提起了长平的事?”
萧胤胸口起伏不平,沉声道:“这个孽障,竟为她的生父请封,说要让皇帝追封其生父为贞敏君上,还要在云州设祭台,说是皇城路远,要在云州凭寄哀思。”
萧璟也有些怔然,长宁的生父阮侍君,在长宁继位后,被追封为德敬君上,长平的生父不过是媵侍,死后一直未有封号,她的这个提议,不仅没有顾及太后的脸面,就连长宁也要得罪几分。
萧璟问道:“李长平此举虽可妄称是为尽孝道,但却于礼不合,言官中就没有弹劾的吗?”
萧胤道: “自然是有,但她远在云州,又渐渐拥兵自重,只要皇帝不出兵,谁又能奈何得了她!”
萧璟想道:怕是长平为其父讨追封是假,试探萧家和长宁的底线是真。
萧璟劝道:“舅父先消消气,这毕竟是朝堂上的事,文武百官也不会看着她这般胡闹。更何况,陛下也不会容忍下去,实在不用舅父亲自出手。”
萧璟将茶盏放到萧胤眼前,他接了过去,却没有饮上一口,而是道:“皇帝近来独宠清凉殿,你可要盯紧了。”
萧璟本以为,萧家会明里暗里阻止此事,可却并非如此,反而乐见其成,萧璟忍不住猜测,怕是萧家到时要拿这个孩子做文章,哪怕她的生父是卫渊清。
第74章 撞见 长宁自然不可能依着长平的心意去……
长宁自然不可能依着长平的心意去追封其父, 不过却也给了名分,册封其为贞太卿。而设立祭台之请,却被驳回。但长宁对长平的这份纵容, 还是让朝中萧家一党颇为不满。
长宁还是如以往那般来往清凉殿,并且让人加强了这里的守卫, 就连卫渊清日常的饮食都要由太医验过才可, 卫渊清便顺势选了那崔太医, 更让瑞祥留心着这人在宫里的一举一动, 他对崔太医存了利用之心,但也怕崔太医被别人买通了,反而来害自己。
入寝之前, 长宁忽而提了句,“你若是在寝宫中觉得烦闷,白日里便到紫宸殿来吧。”
渊清以为她只是关切之言, 只想着能多些时间相处倒也不错, 却不曾想,长宁竟给他看了许多治国理政之策。
夏朝后宫男子不得肆意干政, 这是规矩,就连萧胤都没有临朝的机会, 渊清心有戚戚,长宁却有自己的打算,“我知道你一向喜欢诗书礼乐,对这些怕是没什么兴致, 不过你不妨先看着, 若是从中有什么心得,可以告诉我。”
卫渊清将这些应下,白日里, 长宁专心批阅奏折,有时或召见臣子奏对,并不避讳于他,卫渊清便坐在内殿中,仔细看着长宁交给他的这些书籍。
长宁寝居中有不少书籍,渊清看得累了,便起身在殿中走走,随手翻开一本,本只是瞧一眼,没想到看得入了神,连长宁走到他身后都不知,“在看什么?”
卫渊清惊怔了一下,长宁见状莞尔一笑,将他手中的书拿过来,却是自己十一二岁时读过的一些传奇话本,里面还做了批注,她自幼便生活在宫中,对话本中所写的烟火人间十分向往。
长宁将书又塞回去,“看来改日要让佩兰好好整理一下了,这些无用的书册,应该收起来。”
她性情内敛,做事沉稳,从他遇见她的时候,她便是如此,渊清没有想到她也会喜欢这些话本。
渊清却轻轻一笑,道:“若是无用,不如便都交给我吧。”
这些日子以来,不管他要什么,长宁都答应他,可这一桩却不行,年少时的批注颇为稚气,长宁难得有些窘迫,渊清作势要去取,长宁伸手将那本书压住,渊清向前一步,将她困在这方寸之地。
长宁眸中闪过讶然,他靠得很近,近得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气息,淡淡的,只在他动‖情时才会变得浓郁。
卫渊清承认自己贪心了,长宁被他这样看着有些不自在,轻轻抿了抿唇,她想让渊清让开,可他目光灼灼,让她不知如何浇熄。
长宁朱唇莹润,轻轻启开,正要说话,卫渊清便忽地低下头来,一双唇瓣抵‖住了她,初时强势,但却慢慢变得温柔起来,他的唇冰凉柔软,一只手绕到她身后,不让她被书架硌伤。
殿中暖炉正热,只是这样缠·绵悱·恻的吻,便能挑起他的谷欠念,他将长宁的身·体贴‖向自己,修长的手指在她背‖上轻轻摩·挲,他终于放过了长宁的唇,长宁气息不平,她刚要将卫渊清推开,他的唇却移向她的脖颈,她玉白的脖颈被衣领包的严严实实,卫渊清不得其法,只在她脖颈间嗅‖着,长宁扶住他的脸,喘·‖息着道:“渊清,渊清……不可……”
这还是白日,外面更有宫人时常进出奉茶,可卫渊清却觉得自己从未这般大胆过,他将长宁拦腰抱‖起,往榻边而去。
长宁的身体落在柔软的锦褥中,她刚要起身,卫渊清便已经欺身过来。
他似乎有些急切,将她腰身按住,碧色宫装被他一只手解开,衣衫一件件委顿在地,长宁虽然阻拦,但方才的亲昵已使她动了情,他几乎不用费太多功夫,便开始攻城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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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已近腊月,尚衣局早早便准备了过年的吉服,原本宫中那些太卿也是有的,只是八月之后那些人便都被接回了母家,其主事官便请示于中宫,后宫事虽由萧璟做主,但已经离宫的太卿,长宁虽说过依旧享有尊荣,但礼仪服制是否如前,他也拿不定主意,便坐了辇车,到紫宸殿亲自问过。
佩兰去了中书省传旨,萧璟过来时只有一些宫人守在殿外,宫人恭敬行礼,萧璟问了一句,“陛下呢?”
那宫人之前奉茶时进去过一次,长宁当时还在看各地送来的折子,那宫人便道:“陛下在殿内处理政务。”
萧璟来紫宸殿不必通禀,宫中是不成文的规矩,可他进了殿中,却没有见到长宁,他想着长宁许是累了,去了内室歇息,刚要走进去,却又有些迟疑,以他现在和长宁的关系,贸然进内室,怕是会两相为难。
他立在殿中,唤了一名宫人进来,让那宫人陪他一起进去看看陛下是否仍睡着,想着这般便可免了这份尴尬,也是不巧,今日午膳后卫渊清便在内室中不曾出来,可这名宫人恰好是午后才当值,不知内室何等光景,便就这般跟了进去,帷‖幔未合严,从中透出男女燕‖好之声,卫渊清正沉浸在温‖柔乡,对外面的脚步声一无所察,那宫人见得满地的衣衫,抬起眼来,帐内春色窥得一丝,立时吓住,而后连忙退了出去。
只剩下萧璟立在那里,他全身的血液上涌,脖颈上青筋‖凸起,他如何也没有想到,会见到他们二人……
那宫人退出去时碰到了屏风旁的花瓶,卫渊清连忙用锦被将长宁的身体裹住,又拉她到胸前,隔着帷幔,只见得外面人影身形修长,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卫渊清沉声斥道:“谁在那里?”
长宁也往外看了一眼,可她对萧璟何等熟悉,只凭这身影便认出他来,她愣在那里,方才的激‖情一瞬退去,仿佛能体会到萧璟此刻心情,她伸手抚住心口,那里闷痛得厉害。卫渊清披了寝衣,正要起身,长宁这才醒觉,连忙将他的身‖体拦住,可却迟了一步,卫渊清发丝微乱,脸上还带着情/‖事后的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