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错(81)

作者:倾城欢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卫渊清却道:“你说,要如何才能留住一个女人呢?”

他无心的话,却让瑞祥犯了难,那不是寻常的女子,若要留住,谈何容易。

那不过是卫渊清有感而发的一句话,倒并没有指望他能给自己什么回答,可到了晌午,瑞祥却颇为扭捏地到他身旁,从袖中取出一物。

卫渊清将那册子打开,待瞧见那上面所画,耳尖一红,连忙将它合上,“你……”

瑞祥竟不知从何处寻来了一本春册。

第72章 咳血 瑞祥不等他质……

瑞祥不等他质问, 连忙退了下去,卫渊清想将那本书册丢到一旁,可手指却动弹不得, 他年少时便博览群书,但却从不曾接触这些。

而入了宫, 也没有什么人教导过, 他一向以为, 男女之间有情意便好, 在宫中亦克己复礼,就连敦伦之事也中规中矩,可他忍不住掀开那书册去看, 脸上渐渐起了热,多半是羞窘,原来这种事竟还有这么多的花样, 那长宁会知道吗, 是不是也曾觉他无趣?

立政殿里,宋子非规规矩矩地跟在萧璟身后, 在书房中跟他一起整理书籍,萧璟从中翻出了几个卷轴来, 萧璟将其中一卷轻轻展开,宋子非凑过去瞧了一眼,有些不解,“殿下几时喜欢研读佛经了?”

萧璟取出绢帕, 轻轻擦拭一番, 十分爱惜,“是太后喜欢。”

萧胤自从豫陵回来,常有噩梦, 后来又命良侍君自尽,更是难以安枕,萧璟并不信什么鬼神之说,但萧胤许是年纪大了,对这些也越来越在意,前两日还请了大相国寺的人到宫中做了几场佛事。

宋子非与萧胤少有来往,听了这话,主动请缨道:“那臣侍便多抄些经书,到时候让宫人呈到寿安宫。”

萧璟淡笑不语,玉林缓步走了过来,同二人行礼,而后轻声道:“宫中小厨房新做了些点心送过来,殿下忙了半日,不如先歇歇,过去品尝一番,奴才也沏好了茶。”

宋子非夸赞道:“臣侍倒是羡慕殿下,身边有玉林这样心思细腻的人照料,臣侍身边的宫人大多愚笨,比不得啊!”

宋子非这几天白日里都在立政殿里待着,萧璟也不便逐客,有时又实在嫌他啰嗦,恰如同此刻,便道:“本宫倒觉得之前的宋媵侍委实不错,可惜出宫了,贤君要是思念他,本宫便让他进宫来,如何?”

宋子非笑意一滞,“殿下说笑了。”

两人一路走着,到了正殿之中,萧璟以前并不怎么喜欢这些甜食,只因为长宁喜欢,他才会用上几口,宫人上前来,服侍二人净了手,萧璟道:“贤君便替本宫尝尝吧。”

宋子非将一块点心送到口中,不知是不是有意奉承,对这口味赞不绝口,还问了玉林一句,“这点心是如何做的?口味倒与本宫以前吃过的不同。”

玉林含笑道:“回贤君的话,这八珍糕的具体做法,奴才倒还真不知。只是听人说,卫贵君送了一些到紫宸殿,陛下喜欢,宫里这才跟着做。”

“贵君?”除了上次中秋宫宴,宋子非还没怎么见过卫渊清,听得他主动往紫宸殿给长宁送点心,心中有些慌乱,喃喃道:“难道他也要分一杯羹?”

玉林假装听不懂,“什么羹?”

宋子非忙道:“没什么。”

玉林又道:“不过贵君却凭这八珍糕复了宠,听闻昨夜陛下歇在了清凉殿。”

宋子非愣住,“你说什么?”

萧璟淡淡地瞥了玉林一眼,玉林忙低下头去,轻声道:“奴才先退下了。”

宋子非心中犹如翻江倒海一般,怎么会是卫渊清,越想越气,又求助地看向萧璟,“殿下……”

萧璟淡然处之,道:“本宫早就说过,陛下的心思一向不由他人做主。”

宋子非看着那盘八珍糕,若是在自己宫里,早已经将它掀翻了去。宋子非未再久留,停了一会儿便借故离开了。

等人走了以后,萧璟才将玉林召了过来,“你故意说这些话给贤君听,又有何意义?”

玉林愤愤道:“奴才只是替殿下您不平而已,凭什么咱们百般隐忍,却让清凉殿得了好处。”

不过玉林知道,这件事里,更为难过的人是萧璟,他是六宫之主,陛下去何处,如何能瞒得过他,寝殿里的烛灯燃了一夜,他只是强迫自己接受这个事实罢了。

萧璟漠声道: “不必说了。”而后又指着眼前这盘点心,“把这东西也带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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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君回宫之后,便着宫人去打听,玉林说的话他是信的,可他只是不甘心罢了,凭什么他争了这些时日,却什么都得不到,而卫渊清什么都不做,却依旧能得到一切。

他自从入了宫,便被卫渊清压一头,后来连薛迹都爬到他的头上,若是卫渊清真的和长宁有了子嗣,那日后谁还会把他这个贤君当回事。

宋子非生了一场闷气,宫人也不敢上前打扰,午后下了一场雨,很快便停了,宋子非觉得殿内憋闷,便出来透透气,谁知没看黄历,居然遇到了薛迹。

宋子非转身便走,却被薛迹唤住,“躲什么?”

他何时要躲,宋子非立刻转过身来,薛迹身边的宫人朝他行了礼,而后又道:“贤君是不是忘了什么?”

薛迹神色淡漠,可对宫人说的话却纵容着,宋子非随意拱手道:“荣君安好。”

“有贤君在,本宫岂有不好之理。”

薛迹的话里带着刺,是不满他前些日子在紫宸殿的痴‖缠,宋子非本就心情不虞,以往还看在他得宠的份上,对薛迹忍让三分,可现下却不想忍了,“荣君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却不知如何得罪荣君了,还是说,荣君真把自己当成了陛下的正君,对我们耀武扬威起来!”

薛迹身边的宫人是长宁赐下的,听得贤君这般不敬,代为斥道:“贤君莫不是病了,怎么能同我家主子这样说话!”

宋子非冷哼一声,“你又算什么东西,我和你们主子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薛迹眼眸眯起,看着宋子非慢慢靠近,听他在自己面前道:“荣君觉得我好欺负,却不敢得罪了贵君去,如今清凉殿复宠,等到太女出生,陛下还会不会宠幸荣君你呢?”

薛迹将他的衣襟揪住,质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宋子非道:“荣君总不会听不懂吧?”

薛迹心中一痛,而后将手松开,紧抚在胸前,又想到见了卫渊清的那一幕,卫渊清对自己的眼神,并非是相看两厌,而是真的无视。他不是不识大体之人,但长宁却为何没有告诉他。

宋子非本就是逞一时之快,话一说完,又有些担心薛迹会借机报复,但谁能想到,这个在春猎中骑射出众,武艺超群的人,竟这般弱不禁风,薛迹的脸色渐渐苍白,一只手紧捂心口,而后只听他闷咳一声,嘴角竟溢出血来。

宋子非被吓得后退几步,生怕薛迹会将此事怪到他的头上。宫人见薛迹咳出了血,更是六神无主起来,连忙将人扶住,而后让人去传太医。

甘露殿,长宁坐在榻前紧紧握着薛迹的手,陈太医端了药来,长宁将药碗接过,一口口吹凉,喂他喝下。

可薛迹一直未醒,长宁担忧起来,问道:“你不是说他的身子已经好多了吗?”

陈太医此时犹豫起来,不知该不该将薛迹身体有恙之事道明,长宁见他这般,刚要起疑,薛迹却恰好醒了。

长宁拿绢帕轻轻擦拭薛迹的唇角,“可还觉得哪里不适?”

薛迹却仿佛听不到这些话,只紧紧盯着她,他声音低‖哑无力,“昨夜,陛下真的歇在了清凉殿?”

甘露殿的宫人禀报时只说,荣君与贤君争执了几句,贤君以下犯上,荣君气得吐了血。她匆忙赶来时,薛迹已经躺在了榻上,宋子非在她耳边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的无辜,她一句都听不进去,便罚了他禁足,又让佩兰去传话,要君后对其严加管束。

原来他是知道了自己去渊清那里的事,他的手本由长宁握着,可现在他却反握住她,执意寻求一个答案,“是不是?”

这问题并不难回答,但长宁的沉默却让他更加清楚了她的答案,薛迹自嘲一笑,“贤君说得对,是我无自知之明。”他松开了长宁的手,侧过身去的一瞬间,眼泪从他眼角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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