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穗也回以微笑,涂着豆沙色的唇轻轻启合——“滚。”
岑泛叹息道:“唉,女人啊,果然是善变的。没得手前是宝贝,得手后就是滚。”
许穗懒得跟他贫嘴,“我要走了,酒店房间都定好了。”
岑泛眼疾手快揽住她,一计锁喉,让她背对自己,“都送上门的羔羊了,不宰我还是男人吗?”
“你干嘛?”
岑泛转手一个公主抱,抱她进房:“干能生孩子的事儿。”
*
许穗亲自联系作者买的版权,拉资源找导演,演员。
历时三个月拍摄,因为是小甜剧,一个月就剪辑完送审通过就送样本到平台。跟平台签好约,原定是两个月之后上。
最近平台压宝压在一位艺人身上,艺人因私生活翻车,剧被抵制,两部在播剧匆匆下架,《我的年少时》赶鸭子上架,营销组通宵一整晚,第二天晚上直接开播。
许穗一阵哑火,憋在喉咙里发不出来。
原本留给她的时间很充裕,预算有限,营销不能全面铺开,但可以一点点来。
平台这一手,直接就把计划打乱了。
好在小甜剧本身是有一丢丢市场的,加上平台拿许穗消费一番,热度上去了。
许穗对平台拿自己来消费这件事恼是恼了点儿,但她不能出来打平台的脸。
后来干脆撒手不管,爱怎样就怎样。
就连网络剧年度颁奖分猪肉,给她的最佳制片都没去领,让别人代领了。
她躲到岑泛那找清闲。
岑泛刚进组没多久,巡演结束,王冠宇那边就把剧本拿过来给他了。
在他眼里,剧本马马虎虎算是过关了。
男主角是岑泛,男二有极少的戏份,是女主的初恋。
岑泛扮演的男主角不是通俗意义的与女主是情侣关系,这是一部警匪片。
叫《无声》。
女主角是新人,却有‘代表作’。
她的代表作是一部素人恋爱综艺,那部综艺据说是买的海外版权翻拍,里面除了真心交朋友的素人,还有因为节目组的高额奖金而来的‘金钱捕手’。
她在里面的演技骗过所有不知情的参加综艺的素人和观众,夺得奖金。
一炮而红。
她是如何参演无声的……说实话,许穗不知道。
后来许穗知道了。
她是鸦雀,那个人见人骂的狗仔团队的幕后boss,钟凡尘。
这是她和岑泛在蒋朝林一事上达成的目的,并且,成功了。
男二是齐祖一,两人cp粉直呼过年了。
一般来说,搭档下海后上岸就差直接宣布解散了,愿意二搭的少之又少。
正主意愿强烈也会在团队和粉丝的干扰选择放弃,最好是两不相见,见也不认。
可惜两人不是一般人,根本不在乎,谁都拦不住。
今天拍摄的戏份是男主殴打男二。男主是黑一代,绑男二只是因为屡次被女主破坏计划,心生不爽,抓男二泄愤。
两人将要同框拍一场戏的消息被传开,附近清了场,外边还围着不少粉丝和代拍,就为了拍这一幕。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许穗等岑泛下戏一起回去。路遇粉丝,某人高冷的轻点下巴,随即牵起她的手,在粉丝的尖叫声中离开。
回到酒店,岑泛在淋浴间冲澡。
忽然听到外面一声来自许穗充满怒气的呐喊:“岑泛你大爷的!”
岑泛顿住,赤脚去拧了把门,反手上锁。
几乎是慢吞吞的洗完澡才开门出去,床上没人,他滴着湿发出去,那个气鼓鼓的背影跟定在沙发上似的。
他穿着自带的浴袍,走到许穗身旁,弯膝半蹲,佯装不知情的模样问:“怎么啦?谁惹你生气了。”
许穗头也不转,低头刷着手机,手速唰唰地,像在看评论。
岑泛抬手抽出她手机,终于抢到她注意力,“夜深了,别玩手机了,睡觉?”
许穗瞪了他一眼:“你个心机狗子。”
“啧,怎么还带骂人的。”岑泛把她手机塞浴袍兜。
一手穿过她腿弯,一手搂过她腰,熟练且不费力的公主抱,在她的一句“你还有脸说”的惊讶问话下,岑泛轻轻把她放上床。
然后在许穗的怒视下,面不改色的解开自己的浴袍带子。
浴袍两边唰地散开,许穗反应极快的捂住双眼,又恼又羞:“干嘛啊你!”
岑泛轻笑了声:“看不出来吗?色/诱啊。”
他伸手去关床头灯,门进来时用脚踢上了,满室只有外面倾泻的月光。
人影重叠。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
岑泛与许穗的牵手下班图,有眼尖粉丝放大,发现两人手中戴的婚戒。
某款珠宝前段时间推出的新款,为了确定,吃瓜群众把那家老牌珠宝近几年的婚戒款式扒了个底朝天。
后来,珠宝品牌趁热度打广告,虽然价格颇高,但还是有舍得买的人。
甚至找了岑泛来代言。
——这是后话。
岑泛不愧冲浪第一人,看到热搜那刻,编辑一条微博迅速发送。
谁都看不到,谁也拦不住。
岑泛v:#岑泛疑似和前经纪人许穗戴婚戒#
澄清一下,不是疑似,戴的就是婚戒。嗯,我们结婚了,她现在是我老婆。
深夜,岑泛半夜惊醒,拿起床头手机看时间,凌晨三点五十六分。
他的微博有条提示,来自特别关注的评论与转发——
许穗:他说的算。
岑泛迷糊地扯了扯嘴角,小样,嘴还挺甜。
底下评论出奇一致:大明星x经纪人,磕到了磕到了。
id有些眼熟,岑泛认出,是那些从在国外拍戏时就支持他的粉丝,她们一直在用行动证明,做到了一件事。
【无论与我们离得近或远,你拍戏,我们就去支持,不会随意干涉你的任何选择也不好奇你的私生活,对你,我们永远保持着距离,做最熟悉的陌生人。】
他逛超话的时候发现的。
确实有些感动,这大概就是他能任性到七个月不接任何剧的原因。
因为一些底气,不仅是自身拥有,还有粉丝给予,所以不慌不忙,一步步脚踏实地。
岑泛打了个哈欠,点赞,放下手机。
他轻轻挪动躺回被窝,继续抱住许穗,故意在她额间落下重重一吻。
人都给他弄醒了。
许穗依旧闭眼拧着眉,随口嘟囔:“别闹了,明天你早戏,等会儿还得起来拍戏呢。”
岑泛拍拍她的背,低声道:“睡吧。”
山楂
许穗转学到礼南国际学院,是在高二上学期。
她在礼南市重点高中就读,终于适应学校的学习环境和周围同学,转眼就离开。
许父不知道在哪个酒桌上听别人说,女孩子多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以后去国外读读书,既能培养独立能力也多开眼界。
于是,许父用同样的说法,不能说是说服,是许穗不想让爸爸担心就同意了。
所以许穗从重点高中转到礼南国际学院。
许穗去学校的那天,雨下得很大,大得好像依萍跟她爸要钱那天一样大。
许父特意抽出时间来送她入学,礼南开学两天了,住宿还在安排,得晚一周住校。
大雨劈里啪啦打在伞面,她的小白鞋染上污渍,似乎这所学校并不欢迎她的到来。
不过她不在乎是暴雨还是晴天,从小到大,随着许父生意越做越大,挪窝挪学校是家常便饭,许穗就没在一所学校安然到毕业。
不是搬离老家就是不断换城市居住、安定下来然后继续找合适的学校。
下过雨的天气闷热潮湿,底下的同学提不起精神,等她做完自我介绍,顺着班主任手指的方向,走过去坐下。
礼南国际是单独一人一桌。
只有隔着一条过道的旁边位置没人坐。
左右手勉强算作同桌。
那张空的位置桌面摆放书籍,桌底塞满各式各样,颜色不一的信封和礼盒,满到溢出抽屉的尺寸。
许穗一转头就能看到摇摇欲坠的信封礼盒。
在办公室时,班主任对她说,位置是根据每个人的期末成绩在新的学期更换。
一学期内极少有变动。
每个人桌面左下角都贴着各自的名字,许穗稍微侧了侧身,好奇的探究目光瞄向那张空座的主人名字。
她极快的扫了一眼,看到那张姓名条上写的名字是——岑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