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氧(11)

岑泛摇了摇头,又看了看身后。

许穗只好叫他带自己去,嘴里不忘嘟囔着:“什么呀,刚刚不还挺清醒的。”

岑泛老实把她带到一间“野菊花”门前。

包间名简直不忍直视,许穗最后一遍跟他确认:“是这?”

“嗯。”岑泛点点头。

许穗在门口迟疑半天,她在回想,以前岑泛的酒量到底怎样,“你刚刚喝的什么酒?”

岑泛苦想半天,有些犹豫的回答她:“二锅头?”

“里面都什么人?”

“……不知道。”

“圈里的人?”

“是吧。”

圈内人把他灌成这模样?

刚回来就混的那么差?

许穗让岑泛站到一边,拿着手机装作打电话的样子果断推门,一推开门就被呛到了。

她扫过一圈,好家伙,圈内有名的玩咖全在里面了。

曾经的匿名爆料——荤素不忌的知名导演,什么恩爱夫妻各玩各的,表面纯良背地玩很开的料,网友诚,不欺我。

包间里像是被按下静音键,玩闹的几个人纷纷望过来,许穗向他们抱歉一笑:“对不起啊,走错包厢了。”

她当机立断合上门,拉着岑泛跑了几步,进了一个空包间。

刚刚那一幕,她怕被灭口。

果不其然,两人才待了没一会儿,就听到外边传来脚步声。

许穗拉着岑泛躲在门后,心怦怦跳。她好像走错地方了,这里迟早会被发现。

包间里的人是圈内有名有姓、有权有势,样样不缺。

她唯一走错的一招便是拿着手机装作打电话的样子,会被他们误以为自己是狗仔。

封杀事小,没钱事就大了。

两人置身黑暗,许穗是夜盲,夜视差到不敢动弹,只能带着岑泛一点点往里挪动。

两人一直握着的手倏地被松开,啪——

亮起的火焰把两人影子映在墙上,紧密的连接在一起。

许穗转头看光源处,岑泛手里打着火机,在林里青婚礼见过的那个银色火机。

岑泛的眼神再也不是迷茫,而是静静的凝视她。

“你……”

岑泛叹息一声,摸出兜里的烟点上,火光始终未灭。

两人牵着的手在岑泛点烟时短暂的分离,又被他重新牵起。“我也没想过你这么虎,直接就进去了。”

“你没醉?”哪怕气上头,许穗还记得控制音量。

岑泛嘴边衔着烟,说话含糊不清:“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

他把许穗拉到桌边,火机放到桌面,一把揽着许穗的腰坐到自己腿上,两人共用一个椅子。

许穗想挣扎,门被人从外一把推开——

三人齐齐对视,许穗都忘了挣扎,门外站着的人正是那个荤素不忌的大导演,蒋朝林。刚才的饭桌,他身旁搂着的是一个新出道的男演员。

蒋朝林最近有一部剧在上映了,频频上热搜,所以许穗印象极深。

来人在墙边摸索着灯开关,数秒,包间变得明亮。

许穗和岑泛的姿势,她坐在岑泛腿上,岑泛左手握着她的手一起揽住自己的腰肢,她偏头想叫岑泛放开自己。

这是蒋朝林看到的第一画面。

“原来是小岑啊。”蒋朝林一笑,“一直没见着你,出来找找。”

岑泛合上火机盖,丝毫感觉不到烫的收进口袋。

他轻轻拍了拍许穗的腰侧,调笑道:“宝贝挪挪地儿,你该减肥了。”

许穗拿眼瞪他,却也知道现在的场合她不适合说话。

岑泛站起来把她摁回凳子上,回头对蒋朝林说:“平常狗仔跟的紧张,这不是趁这个好机会见一面,倒是我女朋友好像坏了大家的兴致。”

岑泛随意把烟灭地上。

许穗想放开两人的手,岑泛回头用眼神示意她老实点,许穗不再作声,努力做好和岑泛“幽会”的没脑子闯入人家饭局的人设。

蒋朝林放声大笑,“没什么关系,我当是谁的人呢,小岑你也知道,咱们国内的情况和你在国外的可不一样,大家都紧张了些。不过你这女朋友有些眼熟啊。”

岑泛把许穗拉起来,大大方方的介绍道:“许穗,经纪人,刚进蓝天没一年,以后多多照顾。”

许穗硬着头皮也得上:“你好蒋导,我是许穗。”

蒋朝林讶异道:“同行啊。”

“这不是喝的有点多没来得及和她说我在外面,她冒冒失失,也不知道跟你们解释一下,刚还和我撒娇让我和你们说一声来着。”

许穗第一次发现,岑泛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技术已经到了连她都分辨不清的地步。

“进去一块儿?”

岑泛直言拒绝:“我两刚搭上没多久,下次再作陪。蒋导理解理解?”

“你真是不老实呀。”蒋导乐呵呵的指了指他,对两人说:“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下次有机会在一起吃个饭。”

蒋朝林退出包间,把空间让给两人。

许穗松了一口气,转眼觉得不对,“你扯这个万一哪天被发现了怎么办?”

“那就变成真的呗。”

岑泛拉开一把椅子坐下,演了两场戏,头部眩晕都好了大半。

许穗没来得及兴师问罪,蓦地想起自己要赴约的事情来。

她抬脚要走,身后传来一句:“走了?”

许穗回身,见他摸出裤兜里的手帕散开,弯腰捡起地上被他灭掉的烟头。

她怔住了,不知道是因为他用手帕捡烟头的举动还是因为他那泛红的脸,很像许穗见过酒精过敏的人会出现的状况。

岑泛走到她面前,状态很不对。

许穗已经分不清他是演的让自己心软还是真的感到不舒服。

许穗接过包裹烟头的纯黑棉手帕,心底五味杂陈。

他刚刚帮了自己一把,虽说起因是他,但是解决的还是他。

于情于理都不该把一个喝多的人独自丢在这儿,何况隔壁还有一间狼窝。

她犹豫了。

许是看出她的意动,岑泛非常善解人意地说:“你不是有急事么,去吧,我一个人能行。”

“……”

许穗毫不犹豫的转身走人。

走廊寂静,空荡荡的,仿佛之前的地毯式搜索并不存在。

当喧嚣归于宁静,她看着走廊外的园林式古建筑景色,心情十分不平静。

她忽然想起四个字,静守己心。

每次岑泛的出现都会因为一些很小的事,让她心里泛起阵阵涟漪。

这样不好。

她都明白,却一犯再犯。

许穗走到垃圾桶前,迟疑的看着手中的手帕。最后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烟头是扔了,手帕她给收起来了。

岑泛难受极了,全身痒痒,控制不住去挠。

他从小酒精过敏,这毛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稍微喝多些便全身红肿,皮肤发痒。

小时候错把大人饭桌上的酒当饮料喝光,后来身上起红疹,没什么人在意。

酒过三巡,大人们发现他昏过去叫也叫不醒才急忙忙送医院,说是酒精过敏,再迟点送来就没命了。

自那以后他基本不再碰酒,今晚特殊情况,小小喝了一杯,报应来了,整个人烦躁到极点。

没过多久,脖颈被他挠的满是血痕。

门再次被人推开。

岑泛看着去而复返的许穗,勾唇,调笑的话还没说出来,人已经到他面前。

气势汹汹地用行动制止他——

手直接捂上他的嘴,许穗心烦意乱,“闭嘴,在听你说话我真就走了。”

岑泛听罢,收了闹她的心思。

用仅存的眼睛眨了眨,向她传达“我很老实”的意思,许穗这才放开手。

“起来,我开了车,送你去医院。”

许穗拉着他臂弯,两人凑在一起走出去,连门都忘记关上。

她未灭屏就扔进包里的手机还在亮着,上面是和王冠宇的对话——

【王导抱歉,我现在有急事要处理,一时间恐怕赶不过去,请问能下次再约吗?】

桃桃

“知道自己过敏还喝那么多酒,不要命了啊。”护士看起来三十多的样,年纪不算大,但挺唠叨。

她给岑泛输液的时候一直碎碎念:“你女朋友也是,咋不好好看着你呢。这社会,要求男人尽到自己责任,女人也要这样嘛。”

对于好心的唠叨,没人会嫌弃。

岑泛裸露在外的脖颈,手臂和脸颊,全泛了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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