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职业少卿自救指南+番外(220)

“我本姓林,是前朝皇后的外戚遗孤,也是最不该被牵连进此案,最无辜的那一个……当年我侥幸逃过了灭族,孤身一人逃离帝都,本该有着安稳平静的大好余生,可我遇到了谁呢……呵,是你那没用的爹,废太子李重华啊!”

事实上,当年年仅七岁的桓一也在被肃清的前朝余孽之列,可他年纪尚小,不甘为皇室殉葬,于是在行刑前夜借身材优势逃出了囚笼,侥幸留了一命。

当时并没有人愿为了一个无关紧要小崽子而兴师动众抓捕逃犯,因此桓一的出逃十分顺利,他甚至乔装成乞丐混出了京城,可他却不幸碰上了毁掉他一生的人,便是废太子李重华。

“李重华……这个胆小如鼠的懦夫!他听闻林氏被满门抄斩,很怕自己的下场也会如此凄惨,居然连林皇后也不顾了,连夜逃出景陵。我也是运气不好才会碰上他这个废物,被他拖累,到头来被追兵抓了回去,命是保住了,却丢了更重要的东西,自此之后,一辈子都活在无法回头的痛苦里……”

□□皇帝见桓一年幼,又生得好看,便动了恻隐之心,不忍杀他,却做了一件让他痛苦了一辈子的事,便是让他入宫侍君。

男人想留在宫里只有两条路,要么坐上皇位,要么被埋在土里,而□□皇帝选择的方式是,剥夺了桓一做男人的资格。

“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经历了以身侍君的绝望,被折磨着,煎熬着,痛苦着吗?你太天真了,比起我从前的经历,萧鹤延给你的一切简直算得上恩赐。”

不堪□□的□□与折磨,十六岁那年,桓一终于忍无可忍,举刀杀死了他相伴数年的皇帝。

他动手后心如死灰,直到□□咽了气,他才觉着自己的心隐隐作痛。

他知道,自己在那日复一日无法解脱的绝望中生出了真感情,而真情是会毁了一个人的。

于是他将锋刃横在颈上,痴痴一笑。

……毁便毁了,他不在乎。反正,他是个没有明天,更没有未来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建议公公不要再痴心妄想了,作案工具都没有了就不要欺负人,也不要自欺欺人了(不是感觉林爹爹的故事可能感情线会显得有点乱,解释一下!真正喜欢林爹爹的人是侯爷和替他养儿子的侍卫君爹爹,渣男羡宗不配拥有姓名,前相只是想帮他的老好人,桓一是因为恨,才仿照羡宗的做法用林爹爹最厌恶的方式伤害他,都不是真爱!

感谢各位看文的小可爱鸭~

第186章 玉佩

这一刀下去,并没有要了桓一的命。

生死攸关的一刻,有人拉住了他执刀的手,冷冷望了一眼龙榻上已无气息的皇帝,不屑地哼了一声。

“你帮了我一个大忙,所以,我要赐你新生。”

……这个人,便是之后的羡宗,萧鹤延。

为了稳坐皇位,他疯魔般杀了自己的兄弟,给了桓一无上的权柄,只要他清除自己为皇路上所有的障碍。

而桓一自那之后当真如他所说得了新生,他穿上高领的衣袍,掩盖了颈上的伤口,戴上朝冠,成了皇权的执行者。

数年之后,景陵一把大火烧死了废太子李重华与林皇后,羡宗闻之,只是不咸不淡的一句:“也没必要赶尽杀绝吧,朕还以为,你这恨早在七年前便消了。”

恨若是能轻易消弭,那世上也就不会有解不开的仇怨了。

不过桓一的计划远不止向李重华复仇这么简单,他早在得知李重华与宫女有染后便有所行动,一早控制了那宫女,待她生产后便赶尽杀绝,只留下一个孽种。

李重华给他的屈辱,他要加倍报复在他的儿子身上!

大火之后,他将那少年送去了定安侯府,交由秦之余代为抚养。

在他的计划中,定安侯也不过是一颗可用的棋子,只要他对林溪辞生出感情,让林溪辞有了依托,那么后者就离他的绝望更近了一步。

“……你果然如我所愿,飞蛾扑火,可笑至极。但我没想到的是,你竟然会真的爱上那个男人,甚至愿为了他将你所有的谋划都付之东流。我真的很想问问你,林溪辞,爱情的滋味,好受吗?”

林溪辞在桓一怀中微微颤抖着,似是感受到他的痛楚,桓一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安抚了他不安的心绪。

“好了好了,不疼了……真可笑,一手造成你这样的罪魁祸首,居然在安慰你不要怕疼。若非知道是在你身上看到了自己过去的影子,也想这样抱着从前的自己安慰一番,连我都要以为是你的狐媚让我陷了进去……林溪辞,你恨不恨我?”

桓一抬头,十分认真的看着那人的神情,将他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看在眼里。

可那人光是忍着疼就要竭尽全力,喉结上下滚动,不停靠吞咽的动作来减轻痛楚,也便无暇回答他的问题。

终究是让他失望了。

然而这样的回答,似乎并没有出乎桓一的意料。

他低下头来,擦去了那人染着红晕的眼角挂着的一滴泪,送到唇边尝过了,是苦口咸涩的滋味。

他抱着无力挣扎,满身血污的林溪辞,丝毫不嫌弃他沾染到自己身上的血迹,轻轻在他额头落下一吻,然后是脸颊、喉结,最后印在了唇角。

他屈膝而跪,吻了林溪辞,是朝圣般虔诚的姿态。

这也是他今生唯一的一次,如此卑微地面对一个将被自己亲手杀死的人。

“看来,不管处在何种境地,都改变不了你是主子,我是奴才的事实……你说的没错,一日为奴,终生为奴,可我并不介意背上弃主的骂名,杀了你们父子。”

说到这里,他便起了身,无情推开方才还被他抱在怀里爱-抚的林溪辞,冷眼看他跌在地上发出一声吃痛的闷哼,甚至抬脚踏着他的伤处,狠狠碾压。

“罂粟的药效真是不错,能让你清醒着听到我的每一句话。接下来这几天,你可以尽情享受琵琶妙音之后的余痛,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救活你,最后在你重燃活下去的希望时,杀了你……”

林溪辞垂死挣扎般握住了他施虐的脚踝,拼命将其抬离伤处,喉咙深处发出声声呜咽,似是哀吟,又似是不屈的抵抗。

“林溪辞,记住了,你只能死在我手里。”

桓一手握粗重的铁链,狠狠一击甩落,打在林溪辞后脑,便将他击晕了去。

他转身决绝离开,就在将要迈出门槛的一刻,还是驻足回望。

他看着那只剩下一口气,苟延残喘,很快就要丧命的人,心中居然会有一丝不忍。

“妖精……真是会蛊惑人心的妖精……”他喃喃自语着,终是没能越过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回身将那人抱了起来,安置在冰凉潮湿的床铺上。

他抚着那人淤青的嘴角,拭去了沁出的血丝,捋着他弯卷的额发,擦了擦他头上新伤流下的血痕。

“我知道事到如今,你已经不再妄想逃离桎梏,可为了让你满心恐惧的死去,我还是要告诉你……我的报复还没有结束,我会让钱氏生下你的骨肉,吃尽人间百苦,然后像你一样,屈辱地死去。”

那人没有听到他的威胁,迷蒙下破碎的呜咽中似乎说了什么,但桓一没有听清。

所以他至死不懂,所谓谦谦君子,一者安天下,一者游四方是为何意。

桓一走后,唯一来探望林溪辞的人,是秦之余。

那人得罪了东西厂,被折磨得只剩一口气在,再蠢的人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表现出对他的亲近,否则就等于是承认了与他狼狈为奸,会被列入在他死后该被大监肃清的行列。

但秦之余不同,他有爵位在身,本就不怕朝中异党的排挤,就算皇上不满他的做法,也不会要了他的性命,仗着这份恩宠,就算是要他拿自己的命来换林溪辞的生路,他也是肯的。

他以为自己内心足够强大,在战场上见惯了生死,能平静接受所有的生离死别,可当他看到奄奄一息的林溪辞靠在墙边,两眼迷离地望着从风窗照进的月光时,他终于意识到,他的防线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牢不可破。

不在意死亡,是因为他不在意死去的人。如果是这个人离开,他会疯的。

他打开牢门,走到那人身前,捧着他遍布伤痕的冰凉双手,揣在了心口替他捂热。

自始至终,林溪辞的目光都没有落在他身上,只是木然开口,“今晚的月色,真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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