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废物大美人在一起了(39)

抱怨了半天,魔尊鼓成气球,红着眼睛咬牙切齿:“老贼!”

周烬听他数落看他发脾气,等他消停下来便过去摸摸他炸起的毛。

魔尊眼睛红通通,软软道:“干嘛?”

周烬笑起:“我们淋雨去吧。”

至于那位老贼——他风驰电掣地赶到了地下城,一路狂风一般,赶到地下城的议事殿时把一干魔修吓了个半死。

抱着橘猫的微城只觉寒风扑面,待睁开眼时,怀里的猫已经跳了过去,正叫徐皆知接住。

“义父?”微城眼睛一亮,眼下带着圈乌青,含着笑意疾步到他跟前去,第二句话便问了叔侄关系,“您昨天去看过哥哥了么?”

“唔。”徐皆知搪塞过去,一只手托着橘猫,阻止它跳起来亲自己,故作不耐烦道:“这猫怎么还是这么腻歪。”

微城笑起来:“它有灵性,是只好吃懒做的色猫,最亲近和哥哥有关的人。”

徐皆知不情不愿地摸橘猫,点过头:“刚从徐珂那里过来,关于罪渊龙魂,你这里可有头绪?”

微城听此放心,将手里的名册递过去:“地下城族人多,排查起来不易,刚查了七成族人。除了眉心魔印血红,被龙魂附身的人还有什么特征么?”

徐皆知摇头:“不清楚。”

“那龙魂是什么?”

“在徐惑那里隐约听过。”徐皆知摸了摸橘猫,神情冷漠,“应是只有魔尊才知道的东西,他死得早,魔界一堆东西都没告诉徐珂。”

微城难过地看着他,想说些什么,但看一眼外面天色,料定太阳没下山,便还是咽回了话。

“对了。”徐皆知抬头来,“你可知道他跑去仙界的事?不仅跑去,还带来了君同小儿的七徒弟,不成个样子。”

微城便把徐八遂和二周的关系都抖落了空,信心满满总结道:“哥哥虽喜欢那周六,但周六心仪的是周七,哥哥如今便是拿那周七出气,迟早会死心的。”

徐皆知一脑门问号:“……?”

橘猫也张大嘴,好似在无声地笑。

“罢了。且说那周七,那是个什么人。”徐皆知抱着猫四处张望,找了个角落的位子坐下。

“一句话概括便是除了一张脸别无是处的废人。”微城紧跟其上,避开其他人轻声道:“他虽是剑仙君同的弟子,但没有灵核,不过就是一个绣花枕头。但有一事我很在意……我前段日子用命盘推算哥哥的命数,似有一劫从外而来,看命盘卦像,正是周白渊。”

“没有灵核……”徐皆知靠着墙,腾出一手揉了揉太阳穴,凭常理思考只觉得匪夷所思,“既无灵核即是废物,能给徐珂什么威胁。”

他还说了个冷笑话:“除非那小子动了心,对那周七爱得死去活来,但又被狠狠甩了,于是伤得心都裂开。”

微城也觉得这笑话着实冷,挥着手笑起来:“那不可能,不说前有周曜光,周白渊来魔界也才一个月,哥哥是长情的人,瞧不上他的。”

“你算天象最准,算人恐怕有误。”徐皆知轻笑着,脊背靠上墙,身体逐渐放松,眼皮也越来越沉重。

“微城,你一定要将龙魂找出来,义父找那东西很久了……”

“是,我通宵查。”

“还有,关于小珂……”

“我会守护他直至尽头。”微城认真道,“我发过誓的。我也愿为他活,或为他死。”

徐皆知轻轻颔首,随即靠着冰冷的墙壁闭上眼,就着这姿态睡着了。橘猫在他怀里仰着脑袋,尾巴轻轻地摆动,碧眼湿漉漉。

微城摸了摸橘猫,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笑着轻声:“不要吵到他哦。”

橘猫把脑袋埋进徐皆知漆黑如夜的袍子里,一动不动。

微城便解下外袍,轻轻给魔君和橘猫披上。魔君靠着墙巍然不动,这六年来每年只回来一次,每次来便找个地方睡觉,微城不知道他是一夜未睡亦或是一年。

微城凝视了他一会,起身继续到议事殿的中心,伸手将披散的半幅长发束起,温柔的眉目平添三分锋利。他抬头看了一眼穹顶,随即撸起袖子和其他魔修继续排查。大家一起熬夜,一起秃头。

地下城无日无月,他在这里也守了十年。

时间一点点流逝,他终于感到了一点疲倦,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眼,只这一刹那,寒意忽从背后升起。

微城转身,角落里的魔君已醒,起身松手,身上的袍子和猫都滑落在地。

“周,白渊。”

魔君握住了剑柄。

作者有话要说:八叽:带把的好处你不懂

七崽:(//﹏//)

魔君:╰(╢□′)╯

弟弟:我哥绝对不会稀罕周七的!

众人:⊙ω⊙

第37章

大雨滂沱,万物无邪。

徐八遂站在雨里伸手,稍做使力,水珠到手上时便蒸发了。他便又翻过手背来,承着雨水的拍打,十个指环洗涤得发亮。

周烬伸手,掌心向上托住他的手,指尖在他手掌玩闹似地打圈。

徐八遂觉得痒,不由得笑起,随即用力地拍打他的手。周烬顺势又握住了,十指在雨里相扣摩挲,冷铁束热血,灼魂熨寒骨。

周烬在雨幕里静静地看着他,过了半晌,徐八遂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咳了咳,抬脚轻踹他一下:“歪,说些什么。”

周烬张口,雨水顺着面容淌过喉结,仿佛人比雨剔透。

“说什么?大声点!”雨声太大,徐八遂没听清,附耳过去细听。

周烬笑开,改口道:“想看魔尊练剑,练沧澜派的剑法。”

“就这?”徐八遂扬眉,“简单。”

他运力化出本命剑,昨晚稀里糊涂的,何时收回剑也不知道。握了剑后他要松手,周烬却紧扣不放,于是最后只好一手叫他握着,一手持须臾剑。

徐八遂站在方寸之间,天地之下,站在周白渊的半步之內,一手之隔,慢慢地舞动携着不灭火焰的赤红灵剑。

徐八遂演练起沧澜派的剑法,从前在周冥那里听过,沧澜剑法共五式,寄身锋端,日月逝上,得意忘言,心游万仞,万元归真。据说只有君同仙尊练到了最后一式,寻常仙修能把前两式练透已属了不起。周冥已将第二式练到炉火纯青,只待一个时机破瓶颈,很快也将跻身仙界大佬行列。

他很喜欢沧澜剑法,大开大阖,大气得很,练起来通身舒服。魔界倒是没有什么系统剑法,这里本就不是门派组合成的地界,只是一个族。魔修们修炼方式千奇百怪,本命武器什么都有,入道都入得千奇百怪。

徐八遂握着须臾剑比划第一式,灵流随招式在灵脉里温柔涌动,毫无逆行的沸灼,连灵核都极其舒服。

“偏了。”周烬忽然说。

徐八遂不太信:“怎的,你还记得?”

“记得。”雨珠从翘起的唇角滑落,周烬从后握住他持剑的手,将魔尊环进了怀里,轻笑道:“我教你啊。”

徐八遂起初还不信,松懈着胳膊让他操控,随着招式的起落,灵脉里的灵流涌流越发顺畅,显然是周烬引得正确。

“周白渊,你……”他不知道怎么问好,周烬自然地接口了:“嗯,我记忆力好。”

徐八遂没说什么,修炼这玩意光靠记忆不能够,没练不成,道理他懂。

“这样挥出去。”周烬扣着他的手在雨中斜劈出去,徐八遂骤然感觉灵流贯通全身,剑上卷携的火焰瞬熄,一剑出,斩分雨,剑锋直指如血残阳。

“吾身寄剑锋,此剑铸吾骨,这就是第一式。”周烬环着他,停顿了一会忽又说,“从前,我爹就是这样教我娘练剑。”

徐八遂从震惊里回神,差点手滑卸下干净的须臾剑。

周烬握紧他的手,又给了他台阶:“须臾,魔尊是因为什么,才给本命剑取这样的名字呢?”

他的声音就在耳边抖啊都,大雨都盖不过去,好似比天籁还动听。

“因为……我没有心。”

周烬笑了:“这是什么回答?”

徐八遂也跟着傻傻地笑:“没有心,小时候很怕死。”

故此到处取着不死的地名,幼稚地祈祷自己活成个千年王八万年龟。后来不知在哪一次闭关里顿悟,煎熬里勘破了细微浅薄的道。

万灵生天地间,迟早有一终结,天道恒常,谁人需与天地比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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