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猪。”宁真真无奈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张渚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嫌弃却又担心地问道：“你在哪里？”
宁真真回过头，看了眼会所门口的路牌，说道：“远征路120号。”
宁真真坐在马路边上，胃部传来隐隐的疼痛，等到张渚骑着他的三轮车赶到的时候，宁真真已经痛得直不起腰了。
张渚把人架上车后就往附近的医院赶，扶着宁真真进了急诊，医生诊断是急性胃炎，建议输液。
张渚道谢后，拿着单子就要去缴费，瘫在椅子上的上的宁真真一把拉住他的袖子，勉强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医生，不输液只吃药可以吗？”
“你的胃粘膜已经损伤了，输液能让你的胃更快恢复正常。”
“一定要输液吗？”
医生打量了他一眼，看得出他经济困难，于是说：“那我给你开点药，按时服用，这一个礼拜不能吃辛辣食物。”
张渚扶着宁真真出了诊室，嘱咐道：“你在这里坐着，我去买药。”
等到张渚买完药回来，位子上已经不见了人影，他的脑海里一下子闪过宁真真被人绑了去的可怕念头，就在他急得满头大汗之时，宁真真站在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去哪了？我不是让你在这里等着吗？”张渚大吼道，走廊里其他的患者一时齐齐看了过来。
宁真真小声地解释道：“我刚刚去了趟厕所。”
张渚这才注意到他眼角通红，想必刚刚一定是大哭了一场，一下子怒意全消，心疼地说：“对不起，我不该朝你吼。”
“猪猪，我们不是最好的兄弟吗？以后不要和我说对不起了，要不然我欠你多少声谢谢啊。”
张渚嘴巴笨笨的，接不住话，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后主动上前抱住了宁真真。两个人在充满着消毒水味道的走廊里紧紧相拥，给予彼此温暖与力量。
翌日，宁真真醒来的时候，手机传来了一条短讯，“您尾号2358卡7月23日12:32工商银行收入5,000,000元，余额5,001,233元，对方户名……。”
宁真真收到钱后第一时间给宁母转去了480万，很快对方就打了过来。宁真真握着手机，盯着屏幕上的“妈妈”出了神，直到屏幕黑了下来。不过很快铃声又再一次响起，他把手机放到了床头柜上，这次铃声只持续了十多秒就停了，宁真真松了口气。
宁真真走出房间，看见张渚在厨房里“上蹿下跳”，他走近了一看，见到垃圾桶里的一坨焦掉的白菜，遂说：“你别忙活了，我来烧吧。”
张渚把铲子递了过来，说：“那你烧，我看着。”
宁真真的厨艺是近几年才练出来的，早些年他几乎只吃面包和方便面，偶尔下下馆子，时间久了就患上了胃病。
“炒菜的时候要注意油温，你看现在油有点冒泡了，这时候你把菜倒进去，这样翻炒一下，菜有点瘪了以后，你加一点水，一勺醋，一勺盐，盖上锅盖小火焖个半分钟，再炒一下就好了。”
“煮排骨就简单了，你把肉洗干净血水，放到锅里用冷水煮开，把浮沫去掉，一定要用冷水，不然肉质会变老。然后把排骨放到汤锅里，把白萝卜切成差不多的大小一起放进去，再切点姜片，加点盐多加点水。先用大火烧个五分钟，再用小火煮个半小时就行了。”
“行了，再过半小时就能吃了，我们出去等吧，厨房里太热了。”宁真真说这话的时候，几滴汗水正顺着他的脖子往下流。
张渚拿来了一杯热水，还有药片，推到宁真真面前。
宁真真吃完药后乖乖在张渚面前坐好，开始接受张渚的“审问”，他的脑袋转得飞快，时时刻刻准备好了撒谎再圆谎。
“昨天晚上为什么在那里？”
“我听人说那里招人，我就去应聘了。”
张渚皱了皱眉，继续问道：“应聘需要你喝这么多酒吗？你难道不知道你的胃已经差到什么地步了吗？”
宁真真半低着脑袋，不敢直视张渚，想了半天后才说道：“猪猪，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张渚一眼就看穿了宁真真，他每次撒谎的时候都会低下头，“看着我的眼睛，你昨天晚上到底去那儿干什么了？”
宁真真微微抬头瞥了眼张渚的脸色，很快又低垂了眼睛，捏着衣服下摆不敢说话。在别人眼里，他是一只暴脾气的野猫，但在张渚面前，分分钟就化身为做错事准备接受主人教育的家猫。
“猪猪，你别问了，我保证以后一定不会喝酒了。昨天中介帮我把房子卖了，我留了二十万，待会儿我打给你，你把今年和明年的债都还了吧。”宁真真想着赶快转移话题。
“我不要你的钱，”张渚突然想到前几天宁真真还在为房子卖不出去发愁，怎么这么快就卖掉了，遂问道，“你这房子怎么卖出去的？”
宁真真眨了眨眼睛，“就是中介帮我卖掉的呀。好了猪猪你别问了，待会儿水都要烧干了。”他说完立刻躲进了厨房，松了口气。
张渚虽然觉得宁真真有事在瞒着他，但是既然他不愿意说，自己也就不要强逼了。
吃饭的时候，张渚和宁真真聊起了开花店的事情，说起此事，宁真真顿时两眼放光。
“猪猪，我已经选好了地方了，就在长宁巷。我打算一边卖花，一边卖奶茶，你觉得怎么样？”
“好啊，到时候我来给你打打下手。”
“算了，你每天晚上这么辛苦，要是后面生意好的话，我就雇个大学生来帮我。”
“你有算好前期要多少成本吗？租金、水电费，营业执照，还有后续的装修费用。”
宁真真笑着说：“我算过了，租金是押一付三，就是三万二，装修费用在一万左右，大概一个季度后就能回本了。”
对于新生活的美好期望伴随着骨头汤的香气一起飘散到空中，可惜意外总是比黎明先到一步，当晚张渚就因为被人围殴而进了医院。
作者有话要说：贺玉有轻微的变态心理，后面会有解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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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有一个客人喝醉了酒耍酒疯，推了张渚一把，张渚没站稳把酒洒在了另一位客人的衣服上。那位客人要让张渚赔他一万块钱，张渚摆出一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态度，自然就被那位客人叫来的人狠狠地打了一顿。
老板让人把张渚送到了医院，过了几天来看过一次，结了这个月的工资，还给了个五千块的红包。张渚推脱不要，老板硬是塞到了他手里，临走前说道：“张渚，这么多年我自认为待你不错，你也知道我开个夜店不容易，上下都要打点关系，那个打了你的人背景很深，我是得罪不起的。”
张渚看着手里拿着的红包，霎时觉得它红得刺眼，他点了点头，说：“老板，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老板叹了口气：“江北市几乎每一条街上就有一家夜店，等你病好了以后，去别的地方另谋高就吧。”老板说完后转身就离开了。
坐在一旁削苹果的宁真真越想越气，站起来要和他大吵一架，明明是他的员工被人欺负了，怎么到头来还要开了张渚？
张渚一把拉住了宁真真，摇了摇头，浅笑着说：“他做生意也不容易，这么多年真的对我挺好的，江北市这么大，我还会找不到下家吗？”
宁真真沉默地一屁股坐回了原位，这时候来了换药的护士，一位年轻的男性beta，他满脸不耐烦的神色，下手也没个轻重，疼得张渚整张脸皱了起来。
宁真真忍不住说道：“护士，麻烦你轻一点好不好。”
男护士白了他一眼，“都被人打成这样了（也没见得多疼），我上个药还嫌东嫌西的。”
宁真真把水果刀“啪”的一下拍到桌上，怒道：“你怎么说话的？”
“我哪句话说错了？你要是有本事，去请私人看护啊？没钱还嗓门这么大！”
宁真真不敢再和他继续吵下去了，毕竟张渚还等着他给上药呢。男护士很快就上完了药，冷哼一声大摇大摆地走了，气得宁真真腮帮子都鼓了出来。
张渚躺在床上，眉毛微蹙，显然还没缓过劲来，“你和他吵什么呀，都是打工的。”
“有他这么说话的吗？不给他点颜色看看，我还叫宁真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