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恨你娘的,可是你做不到。虽然她对你不好,可她自戕前抱着你一遍一遍的道歉,说她好爱你。你想恨她,可你又觉得她好可怜,本该在山野间自由散漫的仙子,却被你爹锁在皇城中成为大臣口中魅惑君心的蛇女。”
胡灵珠手上发力,勒的我再也发不出声音,彻底如他的愿闭上了嘴,呼吸也困难。
我他妈真的累了,白天就头脑风暴了一整天,晚上回来还说这么多话,我索性眼睛一闭,头一歪,直挺挺的往后倒去。
“存旬!叫大夫来!”
我听得见胡灵珠在我耳边惊慌失措的吼叫声。
也感觉得到他在用力扇我巴掌掐我人中。
我知道胡灵珠手上省着力,没真心想要我的命,可我就是要吓唬他一下,动不动就拿他的鞭子捆我,还掐我脖子,瞧给他惯的坏毛病。
胡灵珠不如陆雪扬懂得生命的可贵,在他眼里人命如同儿戏,谁让他娘死后他那个臭爹一直惯着他,他那个外祖父也是个不教好的。
我得要胡灵珠体会一下,生命的脆弱感,易碎感。
屋外传来响动,一群人忙着去找大夫,或办丧事,就是没人敢靠近这间屋子,靠近胡灵珠。
胡灵珠也没声了,开始掉眼泪了,眼泪大颗大颗砸在我脸上,糊了我一脸,我嫌弃的擦了擦脸,睁开了眼睛。
先发制人:“胡灵珠,你是想掐死我吗?今天可是第二回 了!”
我淦,我就不应该在这时候睁眼,梨花带雨的胡灵珠太美艳,双目含泪,脸颊通红,薄唇紧抿,眼神黯淡无光,神智涣散无力,一副任人宰割无法反抗的失神模样。
为什么我想表达的脆弱感和易碎感全都出现在了胡灵珠身上?
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对不会再开这样的玩笑。
我知道胡灵珠在意我,我不应当拿他的在意戏弄他。
我跟他的将来还很长,他的坏毛病我可以慢慢纠正,为什么非要用这样极端的方法?
我好心疼。
“胡灵珠。”
我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胡灵珠只是呆呆的看着我,没有反应。
那……趁他没回神,我偷偷亲一口没人会知道吧?
TUI,想什么呢,我真不是个东西。
但我还没行动,胡灵珠的脸就靠近了我,吻了过来。
很轻,很柔的吻。
可他的手紧紧抱着我,勒的我背上的伤又裂开来,一点都不温柔。
这个人,真的是连接吻都很矛盾。
我报复性的在胡灵珠唇上咬了一口,然后反客为主,欺身而上!
美色误人,我的计划又泡汤了,想跟胡灵珠好好谈一次,真的好困难。
我太热情了,胡灵珠招架不住喘着气推开了我。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大哥,你刚刚是不是亲了我?”
虽然最后好像变成了我在逞凶。
“我问心无愧。”
哈?啥鸡儿你就问心无愧了?
“那我也问心无愧,咱们再亲一口吧!”
清清醒醒的胡灵珠,我还是头一回亲,一次哪里够。
胡灵珠退后一步,警惕的看着我:“你装死骗我?”
完了,完了,完了。
我这回可能真的要死翘翘了。
胡灵珠抬起手背,在嘴边擦了一下,出现明显的血迹。
“呵。”
胡灵珠嘴角扬起一抹怪异的笑容:“我之前嘴上的,也是你咬的?”
我淦,我为什么这么爱咬人!
“我爹娘的事,我又是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草了啊,胡灵珠啥时候这么聪明了。
“心有余而力不足”“家离的很远。”
“性子不讨喜。”
“府上已有两位妾室。”
“脑子有病。”
“只有两个臭钱。”
“你师兄不喜欢他。”
“你挨了打也偏要嫁。”
“你倒是胆子大。”
胡灵珠全都反应过来,一条一条细数着靠近我。
他每说完一句话,我就吓的往后一步。
“云迎子,你还不死心。”
“对,我就是贼心不死!”
我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勇气,双手逮住自己不受控制退后的腿往前挪了一步,恃宠而骄的威胁起来:“你能拿我怎么样?”
第26章 第 26 章
胡灵珠并不能拿我怎么样,他顶多又是让存旬把我套起来,连夜打包送到了岳里尉府上。
为什么要送到岳里尉这里?
岳里尉也很奇怪。
“你清白还在吗?”
也不怪岳里尉要这么问,大半夜的,他都发了两回梦了,府上突然闹刺客,慌忙搜查一番就看到院子里被人丢进来一个麻布口袋。
柳澈当初被人轻薄的时候,也是被人这样丢到岳里尉府上的。
我顿时就明白胡灵珠的意思,这个小人,他不要我,还要岳里尉继续当接盘侠!
面对岳里尉探究的眼神,我气不打一处来:“我倒是想不在!”
清白什么的,谁稀罕有?
“你倒是想,就怕你没那个功夫。”岳里尉如今也不遮掩,待到身边只剩下几个亲信时,站起身来,拿起书桌上的一叠药方丢给我:“天亮之前誊写一边。”
别人是久病成医,岳里尉是为了把病装的像一些,自发翻阅了许多医书,自学成为了瘸腿一族的专家,这会儿还连自己的病是用的什么药方调理的都理顺了,只差再借我的手笔一用。
我有些羞愧,原本和岳里尉约定好的事,就因为我沉迷美色耽搁了,还要岳里尉自己费心。
可这么多药方子,要写到啥时候啊!
“王爷,我困了,明儿一早我再写成吗?”
“就怕你到时候抽不出空来。”
“此话怎讲?”我闲的一匹,都不用抽空。
“云家的事进展很顺利,这两天就会有结果,宫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召你,况且……”岳里尉顿了顿,给了我当头一棒:“明日是泰阑商会的盘点期。”
我就说陆雪扬怎么突然回我的信了,原来是泰阑商会的盘点期。
这么说……陆雪扬已经到京城了?
他现在进京还会住在柳家吗?
这些日子不见他过的好不好?
我捧着笔走了神,岳里尉从我手中抽出笔来,在我脖子上画了一圈:“智商不够,就别学人脚踏两只船。”
我抱怨着走到铜镜前准备擦掉岳里尉留下的墨迹,却只瞧见我脖子上一圈勒痕,那是胡灵珠今日在戏园子的手笔。
还有一个清晰无比的五指印,那是胡灵珠今晚留下的痕迹。
再往后,就是师兄的戒尺留下的红印了。
我这饱经摧残的脖子哟。
可我没功夫惦记自己个儿,胡灵珠我都还没落实下来,陆雪扬就已经进了京。
我避开岳里尉偷看了一眼陆雪扬的来信。
意简言骇,是陆雪扬的懒人作风,粗略的告诉了我他明日会出现在泰阑商会,叫我听到风声也不要意外,更不要去泰阑商会寻他。
所以,我明日到底要不要去泰阑商会?
这是个送分题还是个送命题?
如果陆雪扬口是心非,嘴上说着不要,眼巴巴的盼着要我去寻他,结果我没去,这是送命题;我死皮懒脸,就算陆雪扬信上说了不要,还硬要去寻他巴结他,这是送分题。
可万一陆雪扬是真的在密谋些什么,特意叮嘱了我不要去,我还跑去搅局,又变成了送命题。
难,太难了,我不知不觉间抄完了岳里尉丢给我的药方,也没想出个答案来。
脑子想不出结果,身体却做出了选择。
等到第二日太阳落山,夕阳的余晖公正公平公开的落在每一个它能够洒满的角落,我瞧着树下忽明忽暗的阴影,决定去寻陆雪扬。
我的喜欢不能吝啬在胡灵珠一人身上,就算陆雪扬不想见我,我也是要偷偷的躲在角落,远远的看一眼陆雪扬。
就像陆雪扬没功夫搭理我的前几年,我混迹在前往红湖山庄的宾客中的那样,悄悄的,不露痕迹的仰望他。
我想陆雪扬了,就算这些日子他都不回我的信,可我挂念他,这是真的,我不能欺骗自己的感情。
泰阑商会名下产业众多,涉及的行业也广,每年的盘点足足要花费半月有余,第一日的行程不外乎是各行各业的商家齐聚一堂,寒暄交流,扩展人脉,互换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