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感天动地的友情!
而且靳云崖一个“换”字用的很灵性,怎么换?是一张制方还是天火直降?
大殿内一时鸦雀无声。
看完手中的奏折,御案后端坐的瑞兴帝在靳云崖和阮致臻进殿后第二次开口,“欢儿没有看错人,都退下吧。”
“陛下……”胡大人不甘心。
瑞兴帝继续批阅奏折,圆公公一甩浮尘,“几位请回吧。”
砖石堆砌的甬道上宫灯燃起,胡大人憋着气行走如飞,都快没影了,看着前面的靳云崖和阮致臻,弩坊令问工部尚书,“大人,陛下为何不让胡大人继续盘问?”
“陛下自然有陛下的考量,我们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不该好奇的事别问。”
“大人教训的是!”本来他还想问问“天火”,只能作罢。
有岁好、粮种、三弓床弩,一个细作的话怎么能撼动靳家的忠义。工部尚书看着靳云崖的背影心中羡慕,娶妻娶贤,靳云庭运气真好。
陛下克勤克俭,夙兴夜寐,是圣主明君,又有天降福星,大耀百姓的运气也好。
“我还有一箩筐话没说呢,”把马车里的手炉塞给靳云崖,阮致臻叹道,“还是你厉害!”
“厉害的不是我,”靳云崖咳嗽几声,“看来还是有漏网之鱼。”
“说是天火一样的利器,其实更像雷火,那么大的声响都没听见,可见这些鱼离得有多远,真够谨慎。”阮致臻问道,“你怎么得罪大理寺了,那个胡大人明显针对你。”
“不知道,”捧着手炉总算暖和一些,靳云崖道,“我鲜少外出,走动的叔伯也不多,今日之前和大理寺都没有交集。”
“算了,”阮致臻靠着车厢,“陛下深知需要的时候你们靳家会拿出‘雷火’,要都不跟你们要。”
“陛下富有四海,怎会觊觎臣子的东西,”靳云崖道,“还有,那叫黑·火·药。”
“啧啧啧,刚才在九华宫怎么没见你这么会说话。”
黑·火·药啊,阮致臻微笑,用到木炭的概率很大呀!
“世子,”庚午挑开车帘,“见过大公子。”
“怎么回事?”靳云崖问他。
“启禀世子,属下在城门口发现白翎小姐,大公子说过她是绝对可以信任的人,属下便请她上马车,出城一里地属下发现路上有巡防营里的面孔,怕出岔子,同白翎小姐追上杜仲,去了乔公子在京郊的温泉庄子。”
“白翎怎么会跟着杜仲,”阮致臻皱起眉头,“我虽没有跟她明说我们的计划,也交代她最近由着杜仲,她聪明理当明白我的意思,应该不会尾随杜仲。”
庚午道,“是杜仲请假后致秀小姐几次暗示白翎小姐杜仲形迹可疑,白翎小姐想看看致秀小姐打得什么主意。”
阮致秀,阮家二房的姑娘,阮致臻来到耀京她后脚就跟来了,还捡到一个傻子,就是现在天天来找她的二皇子。
“二皇子是真的傻吗?”这不是靳云崖第一次问阮致臻,“就像我们先前说的,幕后之人是三皇子的可能性很小,他若是知道黑·火·药定然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袭击大皇子。”
“傻不傻只能从他的言行判断,”阮致臻勾起嘴角,“不管是真是假,我都能把他变成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O^
☆、第九十章
靳琛把乔斯年前几天写的咏雪咏梅的诗词全抄了一遍,正在默记。
“少爷这个字念什么,我又忘了。”青竹温习自己今日写的字。
“莎(suo一声),”乔斯年看一眼他手里的册子,“莎草,多年生草本植物,茎直立,三棱形,叶线形,根茎都可以入药。那首词也要背下来。”
乔斯年转头对靳琛道,“刚抄的诗词再抄一份给青竹。”
靳琛提笔先把已经背下的默写出来,然后才开始抄写。
“我发现你简直是神童,四岁什么字都认识。”见靳琛板着一张脸,乔斯年笑道,“逸之说你的字也写的挺不错。”
靳琛抽出《梅花》,“王安石是谁?”
“为何单单问他?”乔斯年念道,“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你喜欢这首《梅花》?”
这首《梅花》体物工细,前两句写其神,后两句摹其形,不即不离,有所寄托。诗人赋予了梅花甘于孤独,敢于直犯严寒的高尚品格,也是诗人自己的精神表现。
前世靳琛写了这首诗挂在书房里,日日激励自己,现在他知道作者不是袁斌,虽然早有准备,还是心里难受。
“他还有一篇文章,”乔斯年铺开白纸,“《伤仲永》……”
乔斯年把扬州改成云州,金溪改成他在云州的庄子所在的县,明道中改成异世往前推一千年的朝代,“是一个和你一样通达聪慧的小神童,你可不要和他一样泯然于众。”
“逸之说过几年送你去松雪先生身边,我们可是给你安排了顶好的后天教育,你可别拉跨。”乔斯年笔下不休,说起乔斯文,“斯文跟着辛午习武,和你练武的时间差不多,我走的时候已经有模有样了。”
“什么,乔斯文也在习武,”靳琛眼睛瞪得圆溜溜,“他不是在白鹿书院读书吗?”
“是啊,”乔斯年知道很多小孩子别人有的东西他也想要,但是靳琛有点自己习武不想让斯文也习武的意思,“斯文不能参加科举,想出仕只有从军一条路,虽然现在说还太早,以后不管是在镇北军还是在其他地方,你们都要互相扶持,互为臂膀。”
末了他笑道,“你若是乐意叫他叔叔,你就有三个亲叔叔,又多一个人疼你。”
靳琛脸颊飞霞,他并不是不乐意乔斯文习武,只是惊诧于重来一世乔斯文依然走上了前世的路,呐呐道,“他一定能练的比我好。”
“为将为帅者不一定要武功多么高深,领导能力、谋略也是至关重要的,”乔斯年揉揉他的肩膀,“这些你小叔叔都会教你,斯文可没有这么好的师父。”
跟诡将比谋略!靳琛垮下肩背。
乔斯文本意是给他打气,结果发现靳琛像拔了气门芯一样整个人都塌了,赶紧宽慰道,“你才四岁,从里到外都未定型,可塑性很强,不着急。”
靳琛感觉一刀扎在他二十多岁的灵魂上,若不是清楚自己在乔斯年眼中是个孩童,他简直要怀疑乔斯年是在内涵他。
他想静静!
按住要起身追出去的青竹,乔斯年道,“让他自己玩一会儿。你好好学,下次有人去耀京你可以给青童写封信。”
青竹点头,读书识字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现在有机会怎么会不用心,就是他太笨了。
见他懊恼,乔斯年笑道,“万事开头难,等你会的多了会发现越来越容易。”
“谢谢少爷,”青竹决定买笔墨纸砚,等手里这支柳条笔写完了就换毛笔写字。
靳琛有时候太难懂了,乔斯年心里叹气,“我去看看。”
乔斯年才站起身就见门上的棉帘被掀开,靳云庭牵着靳琛走进来。
“你回来了,”乔斯年脸上绽开笑容,棱角分明的轮廓显得极其柔和,“还以为你要晚些回来。”
出去几天,应该有很多堆积的公务,今天还是午后才去大营,这时候就回来远远早于乔斯年的预期,他怎么能不高兴。
乔斯年不知道靳云庭昨天傍晚就到了大营,处理完紧急军务才回来,不然也不会说今天可以晚点儿去大营。
“耀京传来消息,”靳云庭道,“二十日,陛下下旨册立了皇太孙。”
乔斯年收敛起笑容,“太子是三皇子还是四皇子?”
按说二皇子虽然痴傻,怎么也是皇子,不该到现在还没娶妻,可他就是没有成亲,孩子也没有一个。
没人注意到靳琛一脸惊愕!
见靳云庭回来,青竹就起身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这会儿靳琛默给他的诗词也不要了,拿着册子和柳条笔快步退出正房。
“没有太子,”靳云庭勾起眉梢唇角,拉着乔斯年坐下,“大皇子正君在二十日诞下皇嗣,一出生便册立为皇太孙。”
乔斯年直瞪瞪地看着靳云庭,和他确认,“大皇子是赵意欢!”
“大皇子是赵意欢,大皇子正君是池渊,皇太孙赐名赵逐,”发现自己是哥儿乔斯年都没有如此吃惊,要不是靳琛在旁边,靳云庭真想亲他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