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狱畜是吃肉的啊!
虽然有两个玩家身上有打火机,但外界的东西在鬼域中是不能使用的。场面一时间陷入了僵局。
泉生碰了碰陆谙,示意自己有火。陆谙抿了下唇,泉生的火不能随便暴露在别人面前,但眼前这种情况也只有……
旁边的泉生撇撇嘴:“这么大个羚羊古堡居然连火都没有。”
话音刚落,只听腾地一声,然后就是火烧木柴的噼啪声。
有人寻声望去:“是壁炉!壁炉突然燃了!”
泉生无辜地摊开手,示意自己什么都没做。
陆谙忽然道:“是羚羊古堡的宝藏。”
羚羊古堡最大的宝藏,是贵族对儿子的纵容和慈爱!
泉生道:“原来如此,那可以直接许愿狱畜消失吗?”
“咚!”
这是狱畜撞击主堡大门的声音,依然一刻不停。
……看来是不可以的。
狱畜不属于羚羊古堡,就算是古堡的主人也没权利让它们消失。
但可以许愿这个。陆谙开口:“希望羚羊古堡的门结实一点。”
话音落下,狱畜撞击大门的声音忽然沉闷了很多,像是守城游戏中在城门破损的前一秒升级成功了。
这个宝藏也太好用了吧!
但别的玩家羡慕不来,只能开始在古堡中寻找能够当武器的东西。
“哐啷!”
崔若阳震惊地看向泉生:“你怎么把画砸了?!”
泉生单手拎着画框,脚下满地玻璃碎渣,那幅价值连城的画就这么被嫌弃地扔到一边。他闻言抬起头,掂了一下手里的画框,回答道:“我看这木头的材质挺好的,耐烧。”
他还伸手扣了扣画框上嵌着的宝石:“可惜这些扣不掉。”
画面看上去非常暴殄天物,不过鬼域里的东西是带不走的,崔若阳也没多心疼,但是:“破坏画是违反规则的啊!”
泉生一脚踹开玻璃碎片:“可我早就违反规则了啊。”
那幅羚羊古堡的油画就是他带出画室的,也因此违反了规则,他的模仿者——那个浅灰色卫衣的男人就开始试着接触他。
崔若阳一想也是,于是抬手就把离她最近的画框给拆了。
陆谙站在壁炉边,从贵族那儿许愿了一根一米长的木棒——因为贵族不给其他武器。
他把大厅里的窗帘扯下来,又去厨房找了油,制作成一个简易的火把。
其他玩家看见这一幕,都有些心动。艺术生第一个凑上来,向陆谙讨要了一根同款木棒。
汪涛起初拉不下面子,但找来找去也只看见了厨房里的胡萝卜,没有违反规则的他又不敢学着泉生崔若阳拆画框,最终还是腆着脸朝陆谙要了一根。
刚拆下画框的崔若阳犹豫了一会,把画框塞到泉生手里:“我觉得这个不太适合我,我比较信奉一寸长一寸强。”
泉生接过画框,给崔若阳许愿了一根最长的——足足两米,比泉生还高。泉生温和的笑:“这样够了吗?”
崔若阳拄着木棒,想到狱畜那形似恶犬的样子,总感觉自己像丐帮出来的。
而泉生一手一个画框,偏头看了一眼陆谙,传音:“一会儿跟紧我。”
陆谙对自己的武力值很有自知之明,有大腿送上来自然是不抱白不抱。
七位玩家准备完毕,由泉生牵头:“准备好了吗,我开门了?”
全票通过。
泉生许愿:“打开羚羊古堡的大门吧。”
“嚓——咚!”
面前的大门轰然倒塌,无数狱畜蜂拥而至。
最前面的那一只嘶吼着朝泉生扑来,泉生不闪不避,瞅准时机将带着火焰的画框怼进了狱畜嘴里。
狱畜是只知道抢食的低等生物,所以它毫不犹豫地咬合,似乎是想咬断画框。
画框毕竟是木头,被狱畜一咬估计会直接报废,但关键时候画框上硕大的宝石发挥了作用——
坚硬的宝石与漆黑的獠牙相撞,那颗獠牙扎进宝石之中,狱畜便突然怒火高涨!
泉生在狱畜挥动爪子的前一秒将它远远地踹了出去,狱畜腾空飞出,随之飞起的居然还有几颗獠牙——泉生眉梢一动,原来它的牙被宝石崩掉了。
宝石裂开了一条长长的缝,泉生还有时间走了个神,心想这就是词典中说的宁为玉碎吗。
泉生紧接着踹开第二只扑来的狱畜,神情有些严肃。
他的判断有一些失误了,狱畜的确怕火,但怕的是地狱业火和用法术燃起的大火,并不包括这种普通的火焰,估计连泉生的小火苗也是不怕的。
但贵族似乎不喜欢自己的“儿子”舞刀弄枪,火焰已经是目前杀伤力最高的武器了。
随着大门的敞开,涌入大厅的狱畜越来越多,泉生虽然一打一个准,但是他毕竟只有一个人,难免有些左支右绌,而其他玩家中稍微可以和狱畜一战的只有汪涛,其他人能保全自己已经很不错了。
可他们不仅没前进还退后了几步,而狱畜源源不断,他们连门都出不了,要想穿过花园更是天方夜谭。
陆谙飞快地思考办法,鬼域不会给必死的结局,一定还有其他方法……
“小心!”
随着崔若阳的提醒,陆谙看见一只朝他飞扑而来的狱畜!
突然,一个燃着火焰的画框阻断了它的道路,泉生跟套圈似的勒住它,朝陆谙俏皮地一眨眼。
陆谙:“……”
他的无语并没有传达过去,泉生忽然伸手将他拉入怀中,一脚踹开偷袭陆谙后背的狱畜。
陆谙一下子陷入泉生的怀抱,似乎被属于别人的温度铺天盖地地包裹了,陆谙有些呼吸困难,正要挣扎却听见了泉生的心跳。
“咚,咚,咚……”
陆谙沉默了片刻,低声提醒:“运动之后心跳速度会加快的。”
“哦。”泉生点点头,“那是多快?”
陆谙:“一百四到一百五左右。”
于是陆谙在退出泉生怀抱的一瞬间听见了后者调整后的心跳:“咚、咚、咚……”
强劲有力,同时非常的匀速,陆谙猜测每分钟的次数是一百四十五次。
被人抱着的不适感就被这一插曲冲散了。
泉生却转过身,去解救崔若阳了。
画框有些大,只能用来给狱畜跳火圈,于是他干脆换了一个武器——狱畜。
还是只活着的狱畜。
狱畜非常丧心病狂,它们的世界里只有食物,所以连同类的尸首也不会放过。泉生比它们更丧心病狂,他不想给自己再立一个靶子,所以是一拳砸晕了一只生龙活虎的狱畜,然后直接将上百斤的狱畜提着后腿拎了起来。
狱畜的指甲真的非常好用,不仅可以用来钓鱼,打架的时候也能刺穿同类的皮肤。一挥一舞,扫出一片空地,狱畜虽然疯狂,但并非不知疼痛,扑上来的速度也慢了很多。
黑色的血液溅得到处都是,空气中弥漫着狱畜特殊的腥臭味。
换了武器的泉生如有神助,手中的狱畜一有要苏醒的迹象就被迫和同类亲密地头头相撞,几次下来已经被折磨得奄奄一息。
但这不是长久之计。
狱畜已经几乎充满大厅,众人退到楼梯处,由泉生和汪涛打头,和蠢蠢欲动的狱畜对峙。
“什么味道?”汪涛忽然问道。
“狱畜的血……”泉生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不对劲,“我怎么闻到了焦糊的味道?”
崔若阳附和:“我也闻到了。”
艺术生喊道:“着火了!!不要在室内玩火啊!!!”
火舌随着他这一嗓子腾地窜了起来,灰黑的浓烟伴随着火烧的噼啪声和狱畜的嚎叫声弥漫开来,场景一下子有些失控。
着火的时候还往楼上跑是在找死,可往外面冲对上狱畜更是找死。
泉生当机立断:“往二楼去,大不了跳楼。”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同时护送这么多人出去。
因为对付狱畜时几乎是泉生carry全场,连汪涛都没有质疑他的决定,所有玩家齐刷刷往楼上跑,由泉生断后。
陆谙一边跑,一边向贵族许愿了湿毛巾分发给大家。
七人最后退到了画室里,由泉生许愿加固了画室的门,将浓烟和狱畜都挡在了门外。
泉生毫不怜惜地丢弃了陪着他大杀四方的狱畜,用许愿来的湿毛巾擦拭自己的手指,动作矜贵优雅,脸上星星点点的黑色血迹又为他平添了几分野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