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眼底底下都缠绵了墨，浓雾弥漫在他的眼皮周围。
他整个人也是丧失了生机盎然，枯萎干涸，那张毫无生气的脸上忽然涌现的一抹光亮全部被淹没。
“但是我是不会放她的，而她一直留在我在我身边。
“我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好啊。暮念你果真过得真的自私，今天有点事，要死在你身边是不是？”
“你的心真硬。让她感觉到孤独到老。这个世界上上没有人会真正的关心你的。”
白霏雨讥诮着。仿佛用尽了世间最毒的语言。
“你不必这样讽刺，我现在已经够狼狈了。”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关心，我只要有阿鲤就好。是我唯一的希望了。”
他看着远方低垂的星辰，如浓墨般漆黑的眼眸没有一丝动容。是冬日的寒冰。
白霏雨无语了。
“你成功了。”
“她现在的情况很危急，需要治疗。”
“我知道城南有一个是因为这个地方可以缓解这种症状是，很有效。我带他到那住几日可以吗？”
暮念低着头思索了一阵。看的白霏雨背后阵阵发凉。
在楼上一直安静地观望着他们的安锦鲤。她的眼神无光暗淡，不像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所能表现出来的。
就像失去了活下去的欲望的时候一样。
“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最好别再耍什么花招。”
暮念看见她眼睛里漆黑暗淡的星辰，一点点地坠落。终究心软。
“你放心，我会遵守诺言。不像你一样，一次次地出尔反尔。”
白霏雨走之前还不忘讽刺一番。
她对这个男人的仇恨已经慢慢深重。从年少时的淡漠。
她带安锦鲤去了城南的一个小巷子里面。
青黛色的瓦，墨白相间的墙壁，潮湿层层叠叠地弥漫，氤氲了一场隔世的梦里。
那个男人，只穿来一件青黑色的长袍，眉目温润凛冽，就像一个民国的的先生缓缓打开了木门，透着莫名熟悉感。
“进来吧。”
他扶安锦鲤做下，旁边有小书童模样的小孩给他斟茶，她示意安锦鲤躺在长条的藤椅上，慢慢揉着安锦鲤的太阳穴，力道刚好合适，他青色的袖子上透着一股浓烈的古龙香，又掺杂淡淡的薄荷味，闻起来也是淡淡的。
安锦鲤感觉身体慢慢地轻了下来。
这几日，男人为她按摩，开药房，偶尔会在梦里发现他正坐在自己面前，催眠着，迷幻着。他极少言语，他们之间几乎没有什么交流。
他年纪很轻，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可是干的行当和说话的语气看人的眼神就像一个老派的人一样。
透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安锦鲤也不好多问。
她没有看到。在暗处，他偷偷地瞥她的眼神，盛装着浓烈的悲欢，在光天化日之下就要溢出来似的。
第254章 不奢求繁，尾奏寂灭
BGM：苟瀚中《先来先走》
“不奢求，有尾奏。”
——Bordereau
没过几天，安锦鲤就被暮念接走了。
男人目送着他们的背影，手中的折扇一直翩跹在她眼前。
他穿着简单而朴素，她只想到了天空，眼睛里的光忽然暗淡下来的。
他关了门。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里，拿出那片残骸。现实中得不到的残骸终究只是他的那里有女孩的笑颜，
他一直深刻的记着，慢慢悠悠地记住着度过的自己悠悠的时光，渐渐的那些如水的岁月。半辈子也是梦不完的。
“后来，听说城南有个苏先生，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已经归隐。”
安锦鲤我回来已经恢复了许多。
南茜和白霏每日都来看她，安锦鲤不用他们偏要跟着来。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鹿楚了，是啊，身边的人总会来来去去。
有时候也无依据，就连他自己面对他们也是一样的，时过境迁。
日子没过多久，他就便受到了白霏雨要结婚的喜讯，安锦鲤身子微动，眼神格外的有了一丝变化。开始认真地注视着她：“你结婚的男人是谁？”
“他叫鹿蔚，我们见钟情。”
她是较真的说道。
她听见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但也没到多大注意，他轻轻地抚摸着他的细瘦的手腕，上面还有烟头烫上的痕迹，已经结疤。
第一次不再是她安慰安锦鲤。
“你还记得宋执启吗？”
她眼眸暗灭。
但仅仅两句了。不记得。
“你觉得现在就结婚的人，就是你喜欢的人吗？”
“她心里没有排斥的意思，但是他不想让白霏不幸福。”
在全国范围内，可是99.3%。
“不是每个相爱的人都一定要在一起，就觉得你很鹿楚，也不是相爱吧。”
仅就在这时候适可而止了。安锦鲤只好闭嘴。
两天后，就参加了白霏的婚礼，婚礼布置的简单小巧设在白家庄园的一片草地上。
毕竟是市长女儿的婚礼，太朴素简单了也不行。
彩带香槟鲜花。
来的都是一些贵人模样。
安锦鲤只看见是看别人。白市张政务工作已经开始了。
他们一生并无不愿看，白霏雨也没有多高兴的样子。
他终于看见了新郎，穿着合身的西装服，身高跟白霏雨差不多。
白霏雨穿着高跟鞋都超过了他，他只记得他的。
他是鹿楚的表弟的表弟，每一分钟似乎能看清楚楚的模样。不知道是不是某个人也在看着自己。
她趁暮念安排的人没有注意到，就偷偷来到别墅区。急切地问：“你知道鹿楚在哪里吗？”
鹿尉好像早就知道了她的到来，指着身后。
“就在花坛那边。他已经等你很久了，不要让外面的人发现。”
安锦鲤感激地点点头，不知道怎么安装监视他的人。
她跑过去，她看见鹿楚的背影，他似乎等的更加失望了，但没有放弃
长衣风中飘扬，她在身后大喊了一声，鹿楚回转过身一眼万年的感觉。那些黑暗的蜉蝣在这一瞬间土崩瓦解。
安锦鲤眼中流出了热泪。
是惊喜的感觉。
正常人可以有的情绪她也可以有。他扑在鹿楚怀里，一直反复着，喃喃着：带我走吧，带我走吧……”
电影质感般的镜头里。鹿楚横抱起他，晚饭慢慢吹散斜阳，身后是大片大片阴暗的暮霭。
香槟与鲜花一齐被抛在身后。折叠的梦幻般的场景。
她的身子很轻，浅淡到极致白色的长裙子，高跟鞋也落下了，赤着脚躺在鹿楚的怀抱里，仿佛被揉进了温柔里。
林深时见鹿。
抬头入目就是就是他的脸，他的脸颊更加苍白，消瘦。
第255章 城墙火焰，离岸凉风
BGM：张悬《艳火》
“城墙上的火，是我放的。”
——Bordereau
白霏雨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沉思了良久。
在高台之下。白霏雨落下了几颗眼泪滴：“阿鲤。真的祝你幸福，再见。”
离别又是永远。
幸好暮念的人的人没有跟上。
安锦鲤靠在鹿楚肩上。
晚风漫漫。吹散一地的枯荣。
“我们离开了南城又能去哪里呢？”她望着渐渐昏暗下来的天空。山野上的风，格外的孤寂阴森个。
忽然再也没有了第一次出走时的兴奋之情。
但是看见了少年无数人的脸颊，一直细心抚摸着她的手腕，是细瘦的双手。
他们食指交替，在风中轻灵呢喃，不管怎么样。我们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了……
“其实。其实我想了很久，我一直没敢跟你说。”
安锦鲤静静的看着他。
鹿楚从包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枚戒指，简简单单的银质戒指。
没有一点任何的装饰。也没有闪耀的光泽，只是柔和的，轻灵的。带有少年独特的清冽薄荷香。
鹿楚眼睛里盛装着满载的深情。
就像鹿楚晶莹柔软的内心。
安锦鲤的声音极轻，好像随时都会被风吹散了似的。
“就在这里。天地为盟，草木为聘，我接受了接受你的一切的。我愿意。”
鹿楚紧紧地拥住了她。这一刻所有都终于得偿所愿。
即使生活在贫乏单调。布满荆棘也是一切暗调的背景通过深渊都向他们涌来。他们仍坚定不移地走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