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背景板+番外(58)

陈秀兴奋地抱住李氏,眼角溢出了开心的泪水。不经意间抬眼,对上了李继的视线,笑得眉眼弯弯。

李继看得一怔,一时间竟没能别开视线。

明明今日并无阳光,他却觉得自己被晃了眼睛。

第51章 第 51 章

官兵走后,六阳镇喜气洋洋,就跟过节一样热闹。不管是不是认识,只要路上遇见了,总能就官兵带来的消息热烈讨论一番,然后不停地对当今圣人歌功颂德。

“圣人仁德!”

“圣人万岁万岁万万岁!”

为了庆祝,大家齐齐凑份子办了一场流水席。

“大家敞开了吃!”

席面上热闹十足,足足吃了三个时辰,天擦黑大家才挺着圆滚滚的肚子离席,消耗掉的食物是往常的两倍,但没人觉得心疼。

官兵两天后就要来带走报名的青壮,这两天正是该吃好吃饱,养足力气上路!

两日后,空中飘起了鹅毛大雪,为陈秀平生仅见,纷纷扬扬,盖住了屋顶和地面。整个镇子银装素裹,显得统一而整洁。

将要出发的人早早就候在了路旁,身上穿着陈秀同其他妇人赶制的厚长棉袄。样式类似现代的军大衣,或许不够美观,但绝对保暖厚实。

帽子也是不同于现在流行的款式,两边都加上了包耳的棉布,往下巴处一扣,整个人都被包裹得严严实实。

“跟裹着被子似的。”有人这样形容。

但确实暖和,而只要不逾制,官兵并不在乎他们穿成什么模样,见他们穿得好,甚至乐见其成。毕竟人要是冻病了,耽误任务不说,重新招人也是个麻烦事儿。

四位官兵放下板车,其中一人走出来扫了一下人数,笑了,指着道:“你们人还挺多!先说好,我们是招人运粮,手上得有力气,其他人耐心等着便是,朝廷很快就会来放粮了,说不定还是你们自己人运粮回来呢。”

说这话并不是多此一举,昨儿个别处就有滥竽充数的,七老八十就要进棺材了也跑来报名。

虽然不知道老人家是怎么平安活到这岁数并且挺过叛乱的,但这都要活成祥瑞了,他兄弟哪敢要人干活?走几步路都怕把人磕碰着,恨不能当成祖宗供起来!

那老人家只抹泪说苦,家里娃都饿得不成人形了,听说报名当即就有一份粮发,只得如此,也是可怜。

有些地方甚至还闹出过不分男女老少、康健病弱,齐齐报名的情况,就为了提前发放的那一份粮食。

然后上头就多派了些人手,按照各地人数先酌情送一些粮,他们拉过来的板车上就是。就当提前熟悉任务了。

“军爷放心便是,绝不敢糊弄的。”陈宗赶紧回道,“我们镇上的儿郎都有一把子好力气,打头这位还当过几年兵呢。”

“噢?”后边一位官差来了兴趣,仔细打量李继。

服兵役的不少见,近几年没什么战事,一年兵役结束后返乡的人也在增多。反倒是李继这种当了好几年兵,胳膊腿儿都好好的却选择返乡的人很少见到。

毕竟平安在军营里待了好几年,算是有了资历的老兵,在军营的前途可比返乡种地好多了。

他走过来上下打量李继,又拍拍他的肩膀,见他站得笔挺,纹丝不动,可见底盘稳固,于是满意地笑道:“不错!叫什么名字?先前是哪位将军帐下的?”

这种自然而然抢过话头的姿态……再看看被抢话头的官兵,面上也没有不快之色,李继心中有了猜测。

大概这位才是四人之中主事的。

李继余光瞥了暼搭在肩膀上的手,不动声色地拱手道:“不才李继,在宋将军手下任过校尉一职。”

拍李继肩膀的官兵,也就是如今县城主事的孙校尉笑容一顿。

校尉?那岂不是跟他一样的职位?

孙校尉咳嗽两声,尴尬地收回手,很快又重新挂起笑容道:“我是罗将军帐下,忝为校尉,姓孙,你可以称呼我为孙校尉。”

随即状似好奇,兴致勃勃地问道:“我没去过宋将军驻守的地方,不过有听闻那边的时候和南方不同。一碗水放在外头,半柱香的时间就能结成一块冰,是不是真的?”

李继回道:“这倒是夸张了……”

随后孙校尉又询问了一些北方军营的情况,两人看似聊得投机,实则孙校尉一直在试探。如果李继哪一处答不上来,或者与实情不符,恐怕就会被当场拿下。

前两日过来的官兵可不仅仅是通知招运粮力士的,除了表明朝廷已经重新接管了地方,安抚民心,还兼有打探消息的任务。

食人者将引天罚!

一路扫荡过来的他们对此深信不疑,就连朝中也有传言,瘟疫乃是食人者引下的天罚之一。

如发现疑似迹象,传令官兵根本不会现身,直接上报异常。今日迎来的也不会是他们,而是直接亮刀的先锋队,先抓捕审讯之后再做处置!

不过六阳镇虽然被确认为安全,他们存活的人数却还是让孙校尉起了疑心。

几月奔波,他算是见识了何谓文书说的“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六阳镇的情况比别处好上太多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为确保万无一失,他今日特地带人跑了一趟,整整一队人就候在外头,如有情况,便会立刻一拥而入。

如今看来,原因大概就是这位当过校尉的李继了,孙校尉心想。

他犹豫了一下,收起笑脸,歉然拱手道:“李继兄弟莫怪,我这也是为了上头交代下来的任务。”

从这位小兄弟知无不言的态度看,想必是知晓了他的用意。都是当过兵的兄弟,索性把话说开,免得在人心里留下疙瘩。

李继微微一怔,看他眼神中带了奇异,他竟然就这么直接说出来了?

“校尉多虑了,我也曾是行伍中人,自然知道什么是任务为重。”李继摇头笑道,带了几分真心。

这位校尉说话直爽,待他这样没了职位的归乡人也十分有礼。如此一来,李继对他的性格大致有了了解。

或许朝廷对“处决食人者”这件事的态度如何,可以从他这里打听一二。

李继问:“校尉的任务是否方便告知?”

他知道有些任务需要保密。

“那倒没有。”孙校尉打断道。

随即面色一肃:“食人者格杀勿论!”

任务的字里行间透露着浓浓的血腥气。

李继心中一动,问道:“如果杀了食人者呢?”

孙校尉看他一眼,以为他手上沾了这些人的血,无所谓地挥手道:“自然是无罪。”

“无论多寡?”

“无论多寡。”

经此一役,南方地区元气大伤,需要稳定人心。食人者犯下人伦大罪,罪无可赦,不像起义军——大多是求生无路的农夫、有百姓物伤其类,正是泄民愤的最佳对象。

在朝廷接管之前,杀过食人者的不但无过,反而有功。不过之后如有发现,就必须交由朝廷处置了。

得到“无罪”的肯定答复,在场众人都松了一口气。陈秀也像是挪开了头悬利剑,整个人如释重负。

世情重归安稳,她最担心的就是朝廷会因为他们擅自处决食人者而问责。如今没了这样的顾虑,真是再好没有了。

不过……继哥以前是校尉?以前怎么没听他说过?

陈秀疑惑地看着李继的背影。

孙校尉看了看越来越大的风雪,又估算了一下时间:“李继兄弟,这天不怎么好,我们还要去别的地方接人,赶路去县城也需要时间,往后再聊。”

李继点头:“好,往后再聊。”

旁边的小兵十分有眼色,当即高声喊道:“好了,大家抓紧时间道个别,该上路了!”

孙校尉对李继另眼相看,小兵对六阳镇人的态度也和以往大不相同。要搁在别处,虽说不至于欺压百姓、恶声恶气,可也是公事公办、点清人数便走。

毕竟在他们来之前有那么长时间,什么道别的话说不完,非得耽误出发的时间?

李继走到陈秀身前,为她拂去头顶的落雪,轻声道:“我要走了。”

“嗯。”陈秀闷闷道,“我会好好照顾青松的。”

明明之前已经做好了分别的准备,可真到了这一刻,心中还涌出了许多不舍。

“嗯。”李继应道,本想再说点什么,身后却有人在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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