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说得没有错。
他没有足够正确地筛选合资者,所以面对这种恶意的搅乱没有丝毫的反应能力。
和陆承明中止了合作,本身他要维持容氏这近末的强弩都耗费了太多精力。
——可是仍然不够。
这绷紧了线将折断的风筝,这满覆的班船。
想要拥有少年,他仍然距离太远。
…
——容斐松开了牵着少年手腕的手。
但却也没有拿起那份合同。
他离开了。
铂金色发的俊美男人似乎对于纸质文件被拒绝有一丝惊讶,不过也仅有一丝。
男人唇角带笑地看着容斐从门口离去,并未抬手令人阻拦。
那双墨绿色的,蛊惑的,蛇一样的瞳孔慢慢地,带着邪恶笑意地锁住了少年。
“那么……我的小狐狸。”
“是时候跟我回去了。”
少年纤细的背脊无意识地战栗了一下。
他想后退,可是他明明知道后面没有退路,只会被眼前的人重新俯身下来,强迫他献祭般地仰起脖颈——
……
少年被带回宅邸,禁着四肢抱回从未踏足过的主人卧室,摔在过分华饰的大床中央时,脑中闪过一瞬他会被做什么的预想。
时麟将少年的手臂束在上方,深邃的墨绿色瞳孔幽暗,看着少年扑簌簌抖动着的睫羽。
铂金色发的俊美男人虽然面无表情,但下方的人察觉到他似乎有些生气。
他是该生气的。
容斐确实是时麟有意放进去的,只是他没有想到小狐狸会点头得那么迅速,几乎算得上毫不犹豫。
——太不乖了。
明明圈养了那么久,却只想着逃走,即使明知道毫无希望。
他是绝不可能放走小狐狸的。
小狐狸永远都会属于他。
他已经没有耐心慢慢调-教了。
他要叫这只小狐狸疼,让他哭,给他戴上锁链和项圈,让他被禁在怀中只能喊他教导的名字求饶,从里到外都是他的刻痕,连灵魂都必须被他的名字所标记。
少年身上的衬衣被粗暴地拉下,纽扣被崩开。
少年感觉到紧贴着自己,烫得让他心惊的触碰,乌眸有一瞬间的失神。
他想,他对这个人之前含着莫名暖意的触碰,其实是不反感的,或许同时是需要的。
但是他现在知道,这种不正常的,异常的热度,侵-略性。
这个人要强迫他,侵-占他,将他捣碎再拼合。
给他戴上项圈,让他不会说,只会哀求,只会雌伏,最好还要哭得好听。
“今天你要学会正确的称谓。”
“我的小狐狸,我会好好教你的。”
给过说“哥哥”的机会,可是果然他喜欢更直接的叫法。
铂金色发的男人指腹摩挲过少年的侧颊,给人一闪而逝温柔体贴的错觉。
但是少年雪白的窄腰上已经印着深红得触目的指痕。
让他疼,是想听他哭的。
少年想。
但是他不喜欢,也没兴趣玩这种恶劣的游戏,他想离开,哪里都可以。
少年不知从哪里生出的力气,从那燃烧着的无望的桎梏中翻滚下床。
他没有停留地站起,毫不犹豫地拉开了落地的阳台窗,一步踏了出去。
他听着风迅速地从耳边拂过,然后手腕被死死地握住了。
悬吊在空中的少年仰头,看见那双墨绿色的,蛊惑的类蛇的眼中的血丝。
——真可怕,爱着这个人的追随者们不觉得他像蛇吗?
少年这么想着,被那只有力的手臂撑住,双手拉起,硬生生地从窗台重新提了上去。
他看到铂金色发的男人因为过度用力,剧烈地喘息。
垂首在他光裸的脖颈上留下了一个深到印出血痕的牙印。
在少年觉得男人似乎要咬死自己的时候,男人松了口。
往后,少年被装了一对含定位装置的脚环。
不过其实没什么意义。
少年每天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再出去走动。
不到餐桌前没有食物吃,就不吃。
之后被男人强行用喂食器灌进嘴里,没觉得有什么意思,后来放进门内的食物有时吃一两口。
几天后,早晨时,铂金色发的男人放轻了脚步,走到少年安睡的床前,伸手想触碰他脸颊。
被退开了很远,脑袋埋进臂间,全然抗拒的反应。
男人似乎愣了一秒后冷笑了声,但也没有更近一步。
之后便不再在早晨进少年的房间了。
少年有的时候会觉得有些冷,但并没有特殊的反应。
每天照常起床,没有意义地走动,然后缩在被子里看一会儿电视。
当他发现缩在被子里,也冷得发颤的时候,只是闭上了眼。
醒来的时候看到铂金色发的男人正要私人医生给他诊断,可是医生在检查后犹豫了很久,不知道这近冰冷的,夺走一切温度的病灶由来何处。
铂金色发的男人看上去很生气。他好像依稀想起刚回国见到少年晕倒在绿地上的时候,仿佛昏死过去的模样……现在只更严重。
少年慢慢眨着乌眸,恍惚间意识到,自己好像很久都没有让时麟触碰过他了,即使是早上的时候。
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少年陷入沉睡前想。
少年的体力开始很快地下降,大部分时候都在睡觉,每天只清醒一小会儿。
无论什么时候醒来,放在门内的食物都是温热的。
铂金色发的男人似乎越来越忙,连回宅邸的天数也减少了。那像是迫不得已。
有时他会在少年半梦半醒时,站在门口看少年的床。
一看时间很长。
再之后回宅邸的停留更短,似乎连落脚的休息都没有了。
…
少年盖着厚厚的被子,忽然想到自己在世界的最后,似乎也是这样冷。
——可是冷到最后,反而有种错觉似的温暖起来。
……少年安心地睡熟了。
……
一辆黑色的轿车从很远的地域,沿着掩映的森林,在林荫路上疾驰。
陆承明此时没有抽烟,可是车载烟盒里分明已经按满了烟头。
一段时间没有少年的音信,比起其他可能的,和时麟针锋相对致两败俱伤的余殃影响——
他最先记起的是少年那个奇怪的病症,想到他那天昏迷中被送到他办公室时的模样。
白得透明的脸颊,病态地嫣红的唇,忽冷忽热的体温。
不过是离开自己视线多久……
就会变成那副样子?
——仿佛碰一下就碎了,漂亮到极致,也脆弱到极致的玻璃制品。
他不知道少年的病症来由,那是医疗也看不出的迹象。
虽然他知道少年不会在饮食上受到苛待,高大男人最担心不过的就是这个奇怪的症状。
有的时候越久不见,就越不能想。
只要想起,脑中就会无来由地自动闪过少年昏迷中的模样。
然后心脏就会抽搐着隐疼一下。
他以为自己不过就是把少年当作养着的小狐狸,不知道在毫无察觉时,已经占据思绪到这种地步。
陆承明闭了眼,想,当务之急是把时麟在华国延伸得过远的盘错斩断,燃尽,这才是最理性的,根本的,接回少年的手段。
——直到他听到时麟宅邸中少年生病的消息。
…
黑色轿车几乎是直直地闯入了金色的栅栏大门,然后高大男人毫不停顿地进入了门廊。
整栋建筑中的黑衣者已经在另一处被调走,宅邸中落针可闻。
高大男人没有费多少时间,近乎是直觉地顺着楼梯往上,然后在房间中找到了少年。
彼时少年的呼吸微弱得接近消失,精致的脸颊也比见到的任何一次都苍白。
好像已经透明得穿堂而来的风都能带走。
男人一瞬间不知怎么,手指都有些微微的抖。
他从未有过这种程度的失态,脑中一瞬间闪过了很多无序的,琐碎的细节。
他下意识地握着少年的手腕,先低头在殷红的唇瓣上落下了吻。
他潜意识中知道少年喜欢他碰,也爱那样靠着自己,让自己抱,他总觉得那像是少年爱粘着勾引人。
少年意识迷糊的幻觉里,长久地行走在雪地中,忽然被泡进了温泉。
他还有点不适应,小舌头犹犹豫豫地试图抵住突如其来的入-侵,却反而被捉了个正着,完全陷入了恍惚的酥-麻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