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四皇子的书房的确找到了一些与金魁通信的文书。”跪在地上的暗卫确定道。
……
“退下。”武宣帝挥了挥手让暗卫退下,只留下谭迥雷在殿中。
“爱卿怎么看?”武宣帝看着大殿的门口放空道,似乎只是随口问问。
“陛下,臣只在金魁那发现了那些书信。”谭迥雷拱手道。
武宣帝没有在意谭迥雷的推脱,他自己心里也明白。这件事必然是有人在后面推动的,不然以金魁的胆子怎么敢这么和正值强盛的大启硬碰硬,也只有这个解释才符合情况。
殿中静默了半晌,最后武宣帝道:“最近喜事连连,是该办个宴会了。”
谭迥雷一直淡着的脸终于有了裂痕,他抬头望着上方的男人,心中也不知作何感叹。
“是。”
谁也不知道宫中那位到底是什么想法,总之应该是开心的,毕竟这都要举行宴会了不是。
各大世家又忙着活跃起来了,这春意正好,家中男男女女也该出来遛遛,配配对了。
“贺家那小子最近升得很快啊!”秦海河对着秦灵意有所指道。
“大哥和灵儿说这些事作甚?”秦灵本就为前些日子那场盛大的亲事心伤了许久,又看到梁府对梁清洛的重视,再来对比自己家中的人更是觉得心寒。
“只是和你说说而已,那裴家你还是别肖想的好,和我们不是一路的。”即使面对的是自己的亲妹妹,秦海河也丝毫不留情面。
裴府在朝中原本势力就大,再加上出了个裴允初,得到皇上的圣宠,就更上一层楼了。以秦家的个性自然是要想方设法和裴家交好,若是能做亲家就更好了,奈何裴相似乎看不上他们。上次好不容易撬动了裴夫人,结果到最后还是没了动静。
“大哥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我自己的事我自己知道。”秦灵眼中闪过冷意。说完就转身回自己的院子。
“呵!”秦海河在后面冷叱了一声了:“还真当自己是什么人了,过个两年谁还会看你一眼。”
秦灵脚步一顿,最终还是没有回头反驳。
有人悲自然就有人喜。
谭斌深受裴允初的刺激,等参加完裴允初的婚礼后,第二天就上门向吕兰求亲了。
事实上除了吕兰和谭斌自己觉得事出突然,两家的人一点意外的表现都没有。像是早早就准备好了一样,只是把东西抬过来而已。
“爹,你怎么准备的这么快?”谭斌一脸懵,指着院子里的那些箱子,问:“这么多都准备好了?”
谭爹懒得和自家的傻儿子说话。他们两家早就商量了不知多少回婚事,就等着谭斌开窍。结果倒好,平时大大咧咧的这么一个爽朗的男人,在这件事上婆婆妈妈,磨磨叽叽。
“还要不要提亲了?”谭爹也不顾父亲的威严,对着天翻了个白眼:他怎么就生出这么一个傻儿子?
“要要要!”谭斌忙不迭道。开玩笑,再这样等下去估计允初儿子都要落地打酱油了。
谭斌带着一波人上门提亲的时候,吕兰还在梳妆台梳头,听到这话木梳用力一扯,竟是把一缕青丝给扯断了。吕兰却是像什么也没感觉到,连忙把自己整理好,就要往大厅赶去。
“兰儿要去哪?”吕夫人扶着丫鬟的手过来了,看着自己的女儿笑眯眯道。
之前为了压一压谭斌,吕夫人故意做出要让吕兰嫁人的模样。结果谭斌没什么动静,自家女儿倒是慌了神。
其实这也不能完全怪谭斌,那次他正准备要去提亲,结果一回来又有军务要处理,到最后一直推迟,等想起来要去说的时候又要赶往丰城。
“娘!”吕兰揪着自己的衣角心焦的很。
“着急了吧?”吕夫人安慰自己的女儿,“那谭家儿子是个傻的,让咱兰儿等这么久,得先吊一吊他!”
平时吕兰算是贵女中雷厉风行的女子,现在也不好意思说什么话了,只木愣的点头任由她母亲来安排。
吕兰她爹本来就憋着一股气,百般刁难谭斌。谭爹也是凑热闹,知道事肯定能成也不着急帮谭斌解围,甚至还火上浇油。
谭斌急得团团转,最后脑门上都冒出汗了,他生怕娶不到吕兰。要知道他可是从小就喜欢吕兰,但是年少不知事,喜欢就去作弄女孩子好引起她的注意。
“好了好了,我们家谭斌就是人傻了点,其他您还请放心,兰儿在我们府上总不会吃亏,我们一大家子人都会为兰儿撑腰的!”谭爹一大掌拍向谭斌的头,谭斌被扇得晕乎乎的,在未来丈人面前也不好表现出来痛意,只能点头。
躲在屏风后面的吕兰看着谭斌的傻样不禁捂着嘴笑。
“好了,我们去一边等着吧。”吕夫人劝道,“待会那傻大个估计就要过来了。”
从吕兰她爹松口后,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把事给定了。谭斌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结果事就这么高举轻放了?
继京城第一公子成亲后,谭家公子也传来喜讯。众人不禁感叹再不下手,这些好的公子哥全被人给抢走了。
是以,这次宴会众位家中有女有儿的人都好好隆重的打扮打扮来了。他们抱着一个目的来的:
今年就把事给办了!
第七十六章
宴会以三月阳春为名义, 这时候百花齐放。武宣帝干脆定在京城的一处山庄举行宴会, 这些时间似乎整个京城都在为此事忙碌。
武宣帝前日已经由二皇子先一步陪同到了山庄里。终于到了这天, 一辆接着一辆华丽的马车往山庄驶去, 世家贵族们个个盛装出席。
梁清洛懒懒地窝在裴允初的怀里, 眼睛半阖着。
“还要多久才到?”梁清洛无聊地问道。
裴允初抚着梁清洛的长发, 微微低着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安慰道:“还刚刚出城, 还有一会,要看书么?”
这次宴会估计得有个几天,他们连换洗的衣服都带来了。
“不看, 眼睛累。”梁清洛皱眉。
“那我读给阿洛听要么?”裴允初不停哄着怀里的人。
梁清洛听了这话,眼皮往上抬了抬:“唔,好。”
裴允初从旁边的暗格里抽出一本话本读了起来, 清朗的声音在马车中回荡。
不是什么严肃的书, 都是裴允初专门从市井小巷收过来的有趣话本。
故事很有意思,读的人也用了感情, 但是听得人却渐渐陷入了睡乡。
低头望着已然睡去的人, 裴允初声音渐无。把话本扔开, 裴允初喉结动了动, 刚在读太久了。
他也不在意嗓子的不适, 其实裴允初心底是有点慌的。
之前陆纪交给他一些药, 说是每次房事前要吃,以防阿洛会有孕。裴允初自然知道是何意,他已经有意减少房事, 可是……阿洛似乎还是不太舒服, 前些日子好不容易养回来一点点,这几天人又眼见着消瘦。
“允初,到了吗?”马车停了下来,梁清洛也被弄醒了,蹭在裴允初的脖颈旁瓮瓮地问。
裴允初皱眉透过窗帘看向外面,低声哄着梁清洛:“还没到,估计前面有人挡着了,再睡会?”
“不了。”梁清洛说不,却也没从裴允初身上移开,而是依旧软在裴允初怀里。
她总觉得自己提不起一点精神。
“秋生,怎么回事?”马车半天不动,梁清洛不耐烦地冲外面问道。
“主……少夫人,前面有不少世家马车挡着。”秋生看着挤挤攘攘的人群发呆,差点脱口而出心里的话。
梁清洛倒是没注意,只是心里烦透了这个宴会。
有人的地方就喜欢一争高低,连过个路也要搞个妖蛾子。
前面一辆秦府的马车和另外一位皇亲国戚互不相让,非得要争个你后我先,导致后面的马车一个也过不去。
“哥,你算了吧。这样要什么时候到山庄?”秦灵劝道
“你懂什么?”秦海河不屑道:“他不过和宫里的妃子有个血缘关系,还妄想当国戚!”
“欸,你们到底走不走!不走,滚犊子!”一位在后面看着的朝中重臣最后忍不住了,从马车里探头出来破口大骂。
这下两方都泄气了,却仍是不想让对方。
秦灵简直为她兄长的脑子感到悲哀,一个泼皮一样和武宣帝沾上了一丝关系的人,她哥竟然还真能和他计较。
“秦家也就这样了。”梁清洛听着外面的吵闹声,仰头对裴允初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