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义的到来,对主院的下人来说,等同于救星到来。
“都下去吧!”孟子义一开口,下人们一窝蜂都走了,甚至没有一个人觉得孟子义在越蛆代庖。
大家都习惯了这样一种状态,反正孟公子一开口说的话,康王基本都会认同。
“子义,你总算来了。”康王很激动,更让孟子义觉得恶寒的是,康王不仅说话语气想要娇软,甚至还想抱住他。
完全不能想象,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把他那粗犷的声音,人为压住,想要娇俏,那种声音,听在耳中,是种什么体验。
而孟子义他听到了,体验到了,甚至非常想吐。
“王爷。”孟子义借行礼的动作,刻意避开了康王亲近,又用三两句好话,把康王哄回了主位。
“不知王爷叫在下前来,所谓何事?”孟子义揣着明白装糊涂,询问道。
康王尬笑几声,才缓缓道出事情经过,说了他与樊郡王的私下交易。
“如今樊郡王府出事,对本王来说,是个极大的威胁,子义可有良策应对?最好是彻底解决,永绝后患。”
说到正事,康王收敛了方才那轻浮,一脸正色,眼神坚定地看着孟子义。
孟子义依旧是一副悠闲姿态,不急不缓,“想要彻底解决,容易,杀了他们便是了。”
“呵,”康王冷笑,“谁都知道,死人是最能守住秘密,关键还是要看让他如何死?”
“子义,本王想要用毒,你意下如何?”
“哦?”孟子义假装来了兴致,好奇地询问,“在下觉得甚好,王爷打算如何进行实际操作?”
康王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轻笑,笑得意味深长。
“大理寺守备再严实,那也不是坚不可摧,钱可是个极好的东西。”
“王爷高见,在下自愧不如。”嘴上说着恭维的话,但是孟子义心中可不是这么想的。
在他看来,连康王都能想到的方式,陆洵怎么会想不到?
不过,对于康王犯蠢,孟子义表示乐见其成,甚至还想从中添一把火,烧的更彻底。
故而即使发现问题,也不会去提任何一句。
有了孟子义的认同,康王就如同找到了支持力量,越发得意。
当天就派人前去探消息,想在三天内干掉樊郡王等人。
这三天里,陆洵只提审过樊郡王一次,但是樊郡王什么都不肯吐露。
陆九等人想用刑,但是又怕樊郡王那把老骨头经不起刑罚,若是他死了,很多线索就断了。
故而现在只能耗着,或者审问楚越。
楚越也是一把硬骨头,抵死不肯背叛樊郡王,宁愿自己受苦受难,还把罪责死命往自己身上揽。
陆洵若有所思,听着陆九收集的各路回禀。
“信任和忠诚,这两个词总是如此与众不同,就好似一种信仰。”
“但是,”陆洵顿了顿,接着道:“本王从来不信这种邪,那就让他们感受一番信仰崩塌的绝望吧!”
陆九没有听明白陆洵话中之意,只好满脸疑惑地看着陆洵,等着他来解惑。
“传令下去,放松牢房守备,准备请君入瓮。”
“是。”陆九领命。
“记住,本王要活的。”活的才是有价值的,能让阴谋早些露脸。
……
又是一个月黑风高杀人放火夜,大理寺牢狱之外,稀稀疏疏地站了几个守卫,还在时不时打着哈欠。
一个黑影,一晃而过。
“谁?”
其中一名狱卒突然喊到,把大家伙都吓了一跳,都瞬间清醒,戒备地观察四周。
但是被没有什么发现,四周一片寂静,只隐隐有些风声。
“没人啊!陈二,你小子是不是困迷糊了。”
“就是,吓老子一跳。”
没有发现情况,其他人都七嘴八舌埋怨起来。
那个叫陈二的狱卒也开始怀疑自己,抱歉的挠着脑袋,嘴里念念有词,“方才明明有人,怎么不见了呢?”
很快,一切又归于平静,进去的黑衣人也松了一口气。
他迅速换上提前准备好的衣裳,扮演一名狱卒。
根据内应提供的情报,樊郡王由半夜醒来喝水的习惯,得了陆洵吩咐,狱卒们都会提前准备。
原本康王打算让内应去送毒水,但是又怕中途出意外,为了保证万无一失,他又另派了杀手过去,做监督。
一旦意外发生,也可直接动手。
只是杀手精于武艺修炼,并不懂什么人情世故,所以在内应的热情招待下,一杯茶下肚,很快就晕过去了,成了阶下囚。
这个“内应”也是陆九提前安排好的,他也很出色的完成了反向套路的任务。
“完成得不错。”陆九赞赏地拍拍那狱卒肩膀,乐呵呵地道:“领赏去吧!”
“哎,多谢陆侍卫赏赐。”狱卒连忙道谢。
在大理寺任职的人,都知道陆洵对自己人是最大方的,每次能很好完成任务的,都能拿到非常可观的赏赐,能顶两个月俸禄。
大家都争先恐后抢着办事,这次也是他好不容易抢来的机会。
狱卒离开后,陆九恢复了严谨的神情,检查了杀手可能藏有剧毒的位置,在他口中将毒药抠出。
“把人关起来,明日提审,都给我打起精神,莫要把人看丢了。”陆九厉声训斥,门口那几个打盹的守卫都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腰杆也挺直了,生怕被上级抓到。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等到了假期
第44章 反间计与离间计
杀手提前被狱卒放倒,没能开展毒害樊郡王的任务。
樊郡王自然也不知晓这件事,还在咬紧牙关,不肯吐露一个字。
“哎,你听说了吗?那个樊郡王在大理寺牢房中被人毒死了。”
“真的?”
“咱们都被他骗了。”
“就是,演了一辈子纨绔,没想到闷声做大事去了。”
“就这么死了,真是可惜。”
“谁说不是呢,那下毒的人抓到了吗?”
“我大舅子在大理寺做事,听说抓到了,正要逃跑,遇到辰郡王的人。”
……
很快,消息传遍整个京城。康王还来不及为“樊郡王之死”高兴,就收到自己派去之人被抓的消息,真是喜忧参半。
“蠢货,事情败露便罢了,竟然还被陆洵小儿抓住,哼,废物!”
康王立即召集幕僚某事,当着众人的面,大骂那名可怜的杀手。
“众位先生,你们有何高见,都说来听听,本王要如何才能彻底解决此事?”
康王双眸一扫,幕僚与谋士们纷纷低下头,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只是这样的小动作,根本没有什么实际作用,起码对于康王来说,他们所有动作,都是在他的眼皮底下进行的。
“李志?”
“汪荃?”
……
康王一一点名,都没有得到任何解决方案,只收到了一个又一个苍白的告罪说辞。
“呵” ,康王冷笑,阴测测地看着他们,如同一条盯上猎物的蛇。
“怎么?一个个都哑巴了?”
“你们说,本王养你们何用?”康王突然发飙,怒目圆睁,一巴掌拍到茶桌上,茶杯应声而落。
把众人都下了一跳,纷纷跪下请罪,内心忐忑不安,生怕康王直接命人将他们拖出去。
康王没有叫他们起来,现场众人噤若寒蝉,而孟子义端坐在一旁,一度与这场面格格不入。
一副谦谦君子,飘飘若仙的模样,依旧闲适的姿态,透着一股淡然。
“子义,你来说说。”康王转而看向孟子义。
“在下,呃……”孟子义故作高深,环视四周,“在下倒是有一计,只是算不得好计策。”
“哦?是何计策,说来听听。”康王顿时来了精神,是不是好计策尚且不论,起码先跨出讨论的第一步。
“经樊郡王被杀一事,我等已是打草惊蛇。若想估计重施,再派人解决那个杀手,是绝对没有把握之事。”
孟子义开始半糊弄地分析这件事,康王及在场谋士都在认真听着,时不时认可地点头。
“好在樊郡王已死,也算是除去了心头大患。”
“王爷派去的杀手,虽是经过特殊训练,忠诚度不一般,但世事难料,难保不会有意外。”
“依在下拙见,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